第二天,凡若华准备好了陪着娘亲去成衣店做几件入秋的衣服,想着完事之后和母亲回家吃点东西就去李子墨家找自己的师傅乔沐凡。
凡若华拿着一块成色极好,花色贵而不艳的料子在毓秀身上比划着,这时一小厮冲进了成衣店,大喊着“夫人小姐不好了,家里着火了。”
“你说什么?”听小厮说的,凡若华和毓秀都愣住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人,是真的,家里面现在着火了,您赶紧去看看,老爷还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仿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头而来,短时的眩晕之后,毓秀提起裙摆不理会扶着自己的凡若华出门就往家的方向跑,凡若华也赶紧追了出去。
听闻凡家着火,很多人都往凡家跑,提着水桶想尽自己的的微薄之力,无奈火势太大了,得知消息的乔沐凡和李子墨也在其中。
乔沐凡微暇着双眼,观察着凡家的火势,小七和李子墨也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凡家夫人毓秀跑的很快,她担心着凡家的一切,把凡若华都扔出了一大截。看着凡家越来越的火,很多人都觉得无能为力了。毓秀动作太快,旁人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她就闯进了凡家的大门,任由火势的吞噬。
旁人都以为是凡家夫人担心凡家老爷没有出来想进去救他,可见两人的感情至深。
“娘。”看到母亲冲进火场的那一幕,凡若华的心都碎了,这么大的火势她怎么可以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呢?自己也没有多想,作势也要紧随其后往里冲,她不能眼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无情的大火吞噬。
正在救火的李子墨看见这一幕,扔下水桶,一把拉住脚都迈进大门的凡若华,“你要干什么?”声音强势,生怕自己不能震慑住这个快没有灵魂的人。
凡若华使劲挣脱着,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娘刚刚冲进去的地方,“你放开我,我要进去救我娘,娘啊。”声音近乎咆哮,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埋葬在这场大火之中。
不知道为何,这女子的力道此时如此之大,竟然挣脱了李子墨的阻拦,留下的只有李子墨手中的一块衣角,“不能进!”眼前却已经没有了凡若华的身影,只剩眼前越来越大的火焰。
李子墨脑袋中瞬间空白,根本没有多想,直接用一桶水把自己浇湿也冲了进去。
旁人去拉已经来不及了,众人都不知为何,这几个人为什么像疯子一般不顾阻拦义无反顾的冲进那吞人的火海,这也许谁也猜不透吧。
乔沐凡心中一紧,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火因何而起,希望不是自己心中最坏的那个答案。
毓秀进入火场,并没有乱窜而是直接跑往了书房的地方,这里火势还算小,但房顶有随时坍塌的可能。
她直接跑到书桌旁地下室开关的地方,熟练的启动了开关,‘咔嚓’地下室打开了,她直接跳了进去。
“我就知道在你心中那是它最重要。”跑到了最里面的房间,看见凡英杰正在打包东西,样子却不是很着急,手里有条不紊的一一装好。原本是放在一口简单的木头箱子里面的一点都不起眼,现在箱子被打开,一股奇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面,没错,这就是香榧,普天下棋手梦寐以求的东西。凡英杰把它包在一块锦布里面,作势要往身上背,正好被进来的毓秀碰上。
凡英杰先是一愣,没有料到这个时候毓秀会下到地下室,但是马上镇定了下来,盯着毓秀声音发冷“你怎么下来了,下来干什么?”
“我能来干什么,外面这么大火,下人说你没有出去,我就赶紧进来找你,你说我能干什么?”
凡英杰盯着毓秀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来,却只有关切,心也软了下来,“你说这么大火,你还往里面进什么?不知道危险吗?”说完拉着毓秀就要走。
说时迟那时快,毓秀直接以极快的伸手扯过凡英杰背上的东西之后弹开老远,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凡英杰,凡英杰一脸的错愕。
“你干什么?”伸手去夺,可是却没有毓秀身手敏捷,几个来回开始有些喘气。
对于毓秀有功夫凡英杰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抢香榧。
“你...你...这是为什么?”凡英杰靠着墙问毓秀,想要知道个明白。
毓秀看着凡英杰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只剩阴狠,“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不是你平时看的太紧,我早就拿走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你平时都是装的,你不是毓秀!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让自己缓过劲来,再拼上一拼。
毓秀秀眉微挑,一脸不屑,“我是谁?一个你不配知道的名字,是你为了这香榧害了我全家,你十恶不赦,今天你就得死在这里。”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
此刻凡若华和李子墨一前一后的也进入到了地下室,后面的李子墨下来的时候把地砖改好了,防止火势太大进入地下室。
“娘!”看着匕首马上就要刺到凡英杰身上,凡若华马上冲到跟前为凡英杰挡上了一刀,幸好没有刺中要害,“娘,这是为什么?”
看见自己的这一刀没有刺中凡英杰,反倒刺中了无辜的凡若华,毓秀的心中很是慌乱,扔掉了手中的一切,抱住身子颤抖的凡若华。
“傻丫头,你这是为何?”眼泪夺眶,这凡若华可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刺中了她就等于刺在自己身上。
凡英杰没有因为凡若华为自己挡刀被刺而心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凡若华看着眼前有些癫狂的父亲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不知道平时和睦的父母为何成了这般。
凡英杰悄悄捡起地上毓秀刚刚掉落的匕首,反倒刺向了担心凡若华的毓秀,被后面赶来的李子墨一脚一飞,身子也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地上。李子墨捡起地上的匕首和那个凡英杰打包好的包裹,默默地走到毓秀身后,看到凡若华倒在毓秀怀里,心里有些担心“没事吧。”
疼的不行的凡若华咬咬牙,摇了摇头。
衣衫凌乱的凡英杰指着对自己怒目圆瞪的李子墨,“你...你...你是李家的孽种?”看着李子墨凡英杰恍惚自己看到了自己相识的那个人,那个让自己做了不少噩梦的人,声音都颤抖了。这张脸可不就是自己经常梦到找自己索命的李少华吗?不不不,李少华早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是李家的人,自己当时听说李家有一儿一女在外地,这必是李家的孩子。
李子墨眼中的恨意更浓,要不是还有两人在这,自己早已让自己手中的匕首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姑姑,你说该怎么处置?”李子墨对着毓秀说道。
什么?姑姑?李子墨把毓秀叫姑姑?凡若华和凡英杰都睁大了双眼,这两人怎么也扯上了关系?
“娘,你为什么要杀父亲?李子墨怎么把你叫姑姑?”凡若华身上的痛都遮掩不了自己有太多不解的心。为什么今天就这一会出现了这么多问题,一开始是母亲要杀父亲,后面又是父亲反过来要杀母亲,现在又冒出一个叫母亲姑姑的李子墨,凡若华有太多的不解了,好累啊,心好累啊,经过这么一来,自己的家好像也不复存在了。
“他不是你父亲!”声音近乎咆哮,里面渗透着对凡英杰的恨意。
听着这话,凡英杰仿佛是意料之中,没有半点意外,只是冷笑着看着对面的三人,现在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必须寻找对策。“对,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你娘和野男人生的野种,还有眼前这个你叫了那么久的娘或许也不是你的娘。”凡英杰眼里满是讥讽。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就是你和娘的女儿啊。”凡若华哭着,不愿意承认从自己父母口中得知的一切,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比这一匕首刺入的疼还重上一百倍,一千倍。自己那么敬重的父亲,现在说着自己是野种,自己平时也就以为他比较忙,疏于对自己的关心,不让自己学棋就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女孩家,学那么多干什么?可是现在呢,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完全崩塌。
凡英杰不理会已经哭成泪人还为自己挡了一刀的凡若华,咬牙看着毓秀,“你那么狠毒,为了香榧在我身边隐藏地那么深,我真的以为你是真心实意跟我,想不到你却在我背后插了一刀。”
毓秀冷哼“谁都没有你恶毒,为了香榧,谋害同门,坏事做尽,杀害了多少无辜,不光我们李家,还有乔家,乔家可是灭门啊,难道你真的良心不痛吗?你没有天天被噩梦缠身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的身边恨不得把你生劈活剥了,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哈哈哈,你们都骗我,说!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毓秀上哪了?”凡英杰眼里满是凶狠,眼前这个骗了自己的女人,恨不得把她撕碎,可是自己还需要清楚自己哪里失误让她们骗了自己那么久,自己怎么都不能容忍。
毓秀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枉你自称一世英名,被身边人欺骗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哈哈,我才不会告诉你真相,你就背负愚蠢之极的名声入土吧。”
凡英杰见毓秀嘴硬,根本不肯多说半分,”好啊,那今日我们都葬身于此吧,外面的大火很快就把整个凡家吞噬,谁也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就等死吧。”说完凡英杰就靠着墙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三人,要死一起死,反正自己今日落在了他们手里,只能认栽,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盘算着怎么才能出去,自己的救兵什么时候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