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里一平静下来,头脑也清醒多了,对方对自己的路数是很清楚的,那自己就把他当成一座高峰努力的爬过去。
乔天弈的心顿时没有那么急躁了,路数也开始稳健起来,细细琢磨着每一步的破解之法,自己的棋路也不是什么无破解之法,总会被自己发现的。
终于在角落里的一个劫处乔天弈看到了希望,仔细一计算只要赢了那个劫,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常朵儿还在琢磨着上路有没有大势可以掠夺,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劫,当乔天弈把子落在了那个劫处,常朵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乔兄略胜一筹,在下认输,佩服佩服。”
乔天弈看着常朵儿一脸的认真,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但是心中还是很疑惑的:“多兄的棋路为何如此眼熟。”
“嘻嘻,你就明说得了,我这是班门弄斧,用的全是你的路数。”常朵儿一脸嬉笑,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窃窃私语。
“呃,是的为何你对我的路数这般熟悉,你到底是谁?”乔天弈看不出来对面的这家伙有何目的,干脆直接问他是谁。
常朵儿努努嘴,一脸风轻云淡,“我只是一围棋爱好者罢了,至于为何会清楚你的路数,这我也不知道,怪就怪我看的棋谱多,记忆深刻吧。”看问了半天这家伙什么都不说,乔天弈便不再多问,只是多加留意了一番。
游船在河中逆行着,两岸的景色宜人,河水清澈让人心旷神怡,洛弈棋院的的弟子们三三俩俩的喝着小酒欣赏着美景谈天说地,遗忘平时的烦恼,只为轻松一刻,开心一日。
常朵儿时不时的偷偷瞅向乔天弈这边,好几次都和乔天弈对视上,常朵儿都羞红着脸低下头装作看河里的小鱼,跟着她的小厮应该是晕船,先前吐的七荤八素也没有引起常朵儿的注意,还是船上的伙计在一旁好生招待着。
乔天弈对常朵儿的注意,弄的常朵儿好生不自在,随即挪步到了李毓秀的身边,不管不顾两人之间的亲密气氛,宁愿做那个煞风景之人。
“毓秀姑娘,你说你们洛弈棋院这次去长安能有多大把握?”突然这么一问,李毓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男儿打扮的常朵儿为何会这么问自己,她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风不成?
李毓秀想了想微笑着轻启贝齿“这次去长安,我对洛弈棋院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结局如何,他们都是洛弈棋院的骄傲。”
常朵儿点点头对这个答案还算是满意,“那你可知长安棋院也是人才济济,他们的水品可不低于你们洛弈棋院啊。特别是长安棋院院长之子乔子君的,那可是长安棋院的镇院之宝,至今可算是无对手。”
李毓秀看了看白青水,微笑着“不管他们有多厉害,只要我们努力了,结果不重要,随心就好。”
“胜负如何不重要,胜负可关系到洛弈棋院的名声,人们永远只记得胜者,败者有谁知晓。”凡英杰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冒出来,常朵儿看了看面色不悦的凡英杰不知为何有些害怕,此人可算不上什么善类,就从他那怒火点燃的双眼中就能看出。
“输赢固然重要,但不是任何人生下来就是只赢不输的王者,谁都是一步步爬过来的,过程才是积累输赢心得的重要性。”李毓秀话语强硬,身子站的笔直,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兄的看法自己很是不认同,难道输了就会一辈子被人看不起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吗?赢就那么重要吗?
“做比赛不就是更重视输赢吗?输赢不重要那还做什么比赛?不要说什么输,在一个棋手的眼里就要只有赢,不能赢,不折手段也要赢。”凡英杰目露凶光,说着说着就转向了一旁温文尔雅的白青水。
白青水拉过李毓秀,不想让她在和凡英杰争辩什么,每个人的想法和目标都不一样,不要用自己的思维去改变任何人的想法。“师兄说的不无道理,输赢对一个棋手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人心中有大志,有人只图心安,这是强求不来的,这次师兄去长安必能如自己所愿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微笑着看着脸色微变得凡英杰。
“这次去长安,师弟也是要参加的,还望师弟以大局为重为洛弈棋院着想,多多提高自己的水平,少顾及儿女私情,误了大事。”说完凡英杰甩袖走人了。
常朵儿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揉着自己的衣袖,“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刚刚那位兄台好像怒气挺大的。”
李毓秀摇摇头安慰常朵儿不关她的事。看看身边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盯着河面想着什么。
哐当一声,船靠了岸,大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天色暗了下来,常朵儿扯了扯李毓秀的衣角轻声说道:“毓秀姐姐,过两天我去洛弈棋院找你玩去好不好?”说完还偷偷瞅了一眼后面不远的乔天弈。李毓秀欣喜地点点头,但又停顿了一下,打量着常朵儿的装扮,皱了皱眉,“好是好,但你的这身装扮需要换一下,不然别人误会就不好了。”是啊一个男子装扮的人去找身为女儿家的李毓秀,让人看见还不得误会吗?常朵儿使劲点点头边便跑开了。
一行人很快回了洛弈棋院,夜晚天上繁星眨着眼睛陪着月亮看着这种种凡事不语。
奶娘陈妈给趴在石桌上想着心事的李毓秀打着蒲扇,慈爱的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带大的丫头。
“毓秀啊,这玩了一天,怎么回来还不高兴了?”
李毓秀抬起头来,一脸沮丧的看着奶妈“奶娘,你说一个男人什么最重要?名利还是爱情?”
奶娘,抚摸着李毓秀的乌黑如丝的秀发,很是爱怜,这个孩子问的这问题说明她有了女儿家的心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功名那只是一时,而相爱相伴那是一生。”奶娘继续打着蒲扇,看着还很纠结的李毓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你要清楚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功名利禄,我看他就挺好。”
李毓秀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别过头不去看奶娘,很是不好意思,“奶娘没有啦,没有。”
奶娘抿着嘴笑着不再多说了,这孩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一说到这事还不好意思起来。
入夜,李毓秀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凡英杰和晚上奶娘的话,辗转反侧。白青水真的不在乎那些吗?他真的愿意和自己过平淡的生活吗?如果他真的有抱负,自己会不会耽误他?
过了两日,常朵儿真的上洛弈棋院来了,但不是一个人与她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国手常三思。今日的常朵儿一身女儿家装扮,头上两个可爱的发髻上插着两个简短的步摇,随着她轻快的步伐欢快的摆动着,两只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打量着洛弈棋院的每一个角落,樱红饱满的娇唇好看的上扬着,一身鹅黄色的薄衫穿在她身上更是娇俏可爱。不少弟子看着这个可人儿都挪不动脚步,可是常朵儿骄傲的眼光不曾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
“常兄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得到消息的李归云快步走到院中来迎接。
“李兄客气,我这是不请自来啊。”说完两人在一阵寒暄中移步到了会客厅。
待入座,常三思拉过常朵儿,给李归云介绍道:“李兄这位是小女常朵儿,快朵儿见过你李伯伯。”
“李伯伯好。”常朵儿礼貌的给李归云失了一礼。完事轻挪步站到了常三思身后,探着脑袋向外面张望着。
“朵儿是在找什么?”看着向外张望的常朵儿,李归云很是好奇,看着这一副鬼精灵的常朵儿李归云也很是喜欢的。
常朵儿听到在叫她这才转过身子回答道:“哦,我在找一个姐姐,应该就是伯伯的女儿毓秀姐姐,李伯伯毓秀姐姐今天在吗?”
“噢?朵儿可见过小女毓秀?”
“见过,当时没有细问,但洛弈棋院没有女弟子,唯一的一女子便是李伯伯的女儿毓秀姐姐,所以我今天就让我父亲带着我一块过来找她玩来了,不知姐姐现在在何处?”说完还不忘往门口张望两眼,当时离开时说好的要上洛弈棋院找她的,不知道她近日在不在,哎也怪自己没有事先约好时间。
“哈哈,在,不过现在被罚在后院打谱。”李归云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
常朵儿听完有些着急“是毓秀姐姐犯了什么错误被罚吗?”
常三思到有些坐不住了,自己的这女儿还真是有些话多了,“李兄,朵儿她就这般脾气,什么事都要问都要管,还望李兄莫要见怪啊。”
李归云到觉得不碍事,这丫头倒是可爱的很“常兄不打紧,我倒觉得这丫头可爱的很。”李归云看向常朵儿,“毓秀她呀犯了一个不算大的小错误,被罚打谱呢,你要找她就去后院找她吧。”
常朵儿听完抬腿就要走,转念又回身看看自己的父亲常三思,常三思没好气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应允。
谁知常朵儿得到应允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对着李归云说了一句“李伯伯和爹爹都一样,都爱罚别人打谱,就不能有点别的吗?”说完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出去,终于常三思还是忍不住了,和李归云大笑了起来,“你说这丫头,到底是随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