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一大早就出了客栈,怀里依旧揣着香榧棋子,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有底气的多。
常家虽为名门,但行事很低调,房门都没有别家那样气派。若华不知常朵儿现在还在不在常府现在这样冒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自己干脆在常家附近的小摊位坐下要了点吃的。
小贩给端了碗混沌,“客官请慢用。”
“等一下,小哥跟你打听一下,常家小姐常朵儿现在还在府上吗?”毕竟是姑娘家,嫁人之后就在婆家,娘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小贩看了看若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哎,常家小姐也算是运气不好,本来家世不错,却嫁了个短命鬼,现在自己守寡,婆家没了现在在娘家深居简出甚少出门。我也只见过一两面。”小贩摇摇头对常朵儿也很是同情。
“当年她家的夫君是谁啊?”先前听陈婆讲完以前的故事,若华觉得她应该是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现在也只是好奇确认一下。
小贩本以准备转身忙别的去,听见问话又转过头来,“当年的场面很是气派,八抬大轿抬嫁妆的队伍都有好长,新郎官也是英俊帅气,那场面真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摆的起的,当时的新郎官可是当时正得宠的尚书家公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啊。”听到这里,若华愣住了,尚书家公子?难道当时常朵儿没有嫁给乔天弈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相爱的人没有在一起,李家和乔家又是因为什么?现在所有的答案都需要若华自己去一一揭开。
若华敲响了常家的大门,开门的小厮上下打量了一番,“姑娘有何事?”
“我找你家小姐。”若华没有多做解释,但是小厮却有些犹豫,眼前这姑娘也就二八年华,怎么可能认识自家小姐呢?“你是?找我家小姐有何事?”但小厮还算是礼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若华莞尔一笑“我是你家小姐故人之女,你家小姐会见我的,劳请引见。”
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像是什么坏人,小厮最后还是把若华带进了远门,引到小姐的院落。“劳烦在这里稍等,我前去告知我家小姐。”
“有劳了。”
好别致的院落,花花草草都被打理的赏心悦目。院子角落的大树下还有一个秋千,上面被擦的一尘不染,一座不大不小的水塘里荷花正开的娇媚,让人看着心里舒畅。
不一会小厮出来走到若华的身边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让屋里说话。”就这样若华被带到了小姐的房中,小厮把若华带到之后便退身出来,房中的丫鬟早已备好了茶水。
书桌前,一粉色锦衣女子正低着头画着画,好看的手指上皮肤还是那么白嫩。微翘的嘴角应该是对自己手中的画作还算是满意。把笔轻轻搁好。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自己若华。
若华看着常朵儿,对比着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想象中的常朵儿应该是明媚娇俏眼睛里流动着倔强,而现在眼前的常朵儿美丽是依旧,可是眼中却多了一份沧桑。
常朵儿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似有一丝似曾相识“你是......”但不敢肯定,“你可是毓秀的女儿,若华。”眼中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让常朵的心里升起一丝温暖,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和李毓秀眉眼间很是相像。
若华点点头“嗯,我确是毓秀之女,若华。”
常朵儿对若华招手“快,快过来让我看看,都长这么大了。”一脸的疼爱溢于言表。
若华走到常朵儿的跟前,看清了眼前的常朵儿,日月还是在她还算不错的肌肤上留下痕迹,在她的眉眼中和自己的母亲有些似曾相识,让人心生亲切。
常朵儿紧紧拉住若华的手,“当时见你还是在你母亲怀中,现在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让我好好看看。”
两人在房中相处了约莫半个时辰,可是常朵儿始终没有提起李毓秀,对于那边发生的事情常朵儿还是知晓的,她不愿主动提起这个小姑娘心中的伤心之事,除非她自己主动提及。
“若华,这次上长安吃了不少苦吧,来了就在常府住下,把这里就当自己的家,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就行”。常朵儿完全是把若华当成自己的女儿般。
终究若华还是忍不住开始提及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嗯,我该称呼您为表舅母吧?”若华询问着常朵儿,听说她嫁给了李少华,那李少华又是母亲的表兄,自己称呼她为表舅母好像不无不妥。
常朵儿只是淡淡一笑,“就一称呼罢了,我觉得你叫我常姨好了这样听着简单。”听常朵儿这么一说,若华也就只能点点头。
“常姨,我今天前来是想像你打听我母亲的事情的,您或许应该知晓不少,可否告知我一些呢?”若华还是等不及了,她太想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乔家李家出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常朵儿嫁给了李少华而不是乔天弈。
常朵儿看着窗外院子里面正在盛开的鲜花,神情有些恍然,以前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李毓秀怀了孩子,白青水去了,为了李家的颜面,最终李毓秀为了腹中的孩子嫁给了特意上门求亲的凡英杰。当时的婚礼办的还算是隆重,围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婚后凡英杰要上长安国棋院报到去了,李毓秀也一便跟了去。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过着日子,若华也顺利降生,可事情就发生在若华出生后的半年。
长安棋院遭了贼,最贵重的一样东西不见了,那样东西可是牵扯了不少人和事情。乔家人心慌慌,但始终不敢说出那样东西叫什么名字,要是说出来是什么,长安棋院或许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乔家也会名声扫地。可是最终还是被透露出了风声,说是乔家丢失的是失传多年的香榧棋具,这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震怒,当年自己苦寻无果,还派乔家寻找,可是却一直都藏在乔家,这算是欺君啊,宣了乔凌云进京问话,最终治了乔家欺君之罪,乔家上下全部杀头,这次皇帝实在是气愤,自己身为皇帝被别人欺骗了这么久只能拿乔家上下出了这口气,不然世人都以为皇帝好骗。朝中不少人求情皇帝都无动于衷,乔家是铁定没了。可是这害人的香榧刚刚出现又不知所踪。皇帝下了死命令寻找都无所获。
当年常朵儿听说乔家出了这般大事,是哭求着自己的父亲救救乔家,可是常三思也只有叹气的份。这次皇帝是真的铁了心诛了乔家。
常朵儿是心灰意冷,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三魂丢了七魄,老是一个人莫名的就流起了眼泪。
这日,常朵儿好似记起了什么,都没有梳妆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一口气没有停歇的跑到了尚书府,正巧李少华在家,看到了李少华常朵儿不自觉的就哭了起来。弄的李少华还有些不知所措。“朵儿,你怎么了?别哭啊,说出来,看看我能帮你什么?”看着常朵儿哭得梨花带雨,李少华还是很心疼的。
“少华哥,现在只能你爹能帮帮乔家了,乔家全家灭门太残忍了,你求求你爹,能救救他们吗?”常朵儿哭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她把这李少华当成了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听说这次的事情皇帝特派铁面无私的李尚书兼办,那能救乔家的就他莫属了。
听着常朵儿的哀求,李少华也很是为难,自己父亲那人自己很是了解,办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从不卖人情,该怎么就是怎么,要让他违背皇帝老儿的圣旨,那比登天还难,可是看着眼前的常朵儿,李少华又很是心疼。“朵儿,为了乔天弈你这又是何苦呢,事情已经是铁上定钉了,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
“那是皇帝昏庸,就为了一些谣言和一副破棋子就灭了一家大小,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之君。”听到常朵儿的这些话,李少华赶紧捂住常朵儿的嘴“朵儿这些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连累到你们常家。”
常朵儿甩开李少华的手,“连累,连累,那么多人就是怕连累,平时和乔家好的什么似的,一到关键时刻,都做了缩头乌龟。”常朵儿的眼里充满了怨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恨皇帝的昏庸滥杀无辜不容得别人挑战他的铁血政权,恨那些桥头草,恨那些墙倒众人推。
“朵儿,我会求求我爹的,但是我不敢抱太大希望,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等我的消息吧。”李少华有些不忍看到常朵儿这般,自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