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指挥部命令我们占领他们的防线!”一个背着电台的意军通讯兵冒着弹雨摇摇晃晃地跑到一个军官面前。
“什么?”那个中尉转头问道。
“他们让我们放弃那些坦克,直接进攻!”通讯兵扯着嗓子喊道。
“你说什……什么?”中尉还以为他听错了,“我们直接进攻?该死的,哪个该死的家伙下的命令,他怎么不亲自来看看我们前面是什么,那是两挺机枪!两挺该死的11.43毫米口径的机枪!他让我们向前冲锋五十米?”
通讯兵没有说话,突然,一颗子弹贴着他的钢盔擦了过去,他赶紧趴下,之前那几发没有击中目标的炮弹倒是帮了他大忙,现在他就趴在一个75mm火炮炸出来的弹坑里。
“我们现在应该等那些坦克开过去,至少再靠近些,否则我们就是送死。”那个中尉解释道。
通讯兵点了点头,他微微抬起头向两侧望了望,其他人也都趴在一个个弹坑内,或是躲在坦克残骸后,并没有执行那个愚蠢的命令。
坦克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除了因为机械故障抛锚而成为碉堡的以外,它们都是被手榴弹摧毁的,这种皮薄坦克的底盘或是顶部只要挨上一发,结果就是灾难性的。
眼看着这次进攻就要受阻,可没想到埃军的火力突然弱了下来,在周围爆炸的手榴弹突然变少了,中尉感到很奇怪,埃军应该不难发现手榴弹的作用啊,为什么他们反倒不扔了呢?
没时间多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好事,那些因为惧怕被击毁而停留在原地的坦克再次启动起来,缓缓向敌军阵地开去。
“我们走,跟在坦克后面,尽可能压低身体。”中尉迅速地爬了起来,对那个通讯兵喊道,他们迅速地跑到一辆离他们最近的CV33坦克后面。
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那些可怜的埃军能做的只有拼命地向那些坦克射击,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然而奇迹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可能性之上的,用这种放在一战都没人想用的步枪去打穿坦克显然不在可能性之中,于是,那些低矮的坦克除了刮花一点漆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损伤,他们就这样顶着“叮叮当当”的声音缓缓向埃军阵地推进。
埃军的弹药储备很不充分,那些马克沁机枪只能做一些短暂的点射,根本没有起到其应有的压制作用,很快,他们的阵地就被坦克的几梭子子弹扫没了。
有了坦克的帮助,阵地推进就容易许多,两方现在的距离不超过十米,埃军士兵甚至能通过坦克那细小的观察窗看到驾驶员凶狠的目光——当然,把子弹打进去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种枪法,这种步枪的性能能不能做到精确射击也是个未知数。
两方距离进一步推进,一些埃军士兵已经开始逃跑了,这时,意军步兵阵型中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
“冲锋!”
“啊!”那些士兵听到这个命令,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坦克后面涌向埃军的阵地,意大利人打仗虽然算不上很勇敢,但他们却有一个军队所应有的凝聚力,他们紧跟着同伴的步伐向着埃军的战壕扑了过去。
几千名意军涌入战壕,他们扛着带着刺刀的曼丽夏-卡尔卡诺M1891步枪,将那锋利的刺刀狠狠捅入面前惊慌失措的埃塞俄比亚士兵的胸膛,嗜血的本性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一些军官抽出手枪,朝着最近的几个黑人士兵连开几枪,整个战斗瞬间变成了一种单方面的屠杀。
那个中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支卡尔卡诺步枪,他曾在一战时拿着同样的武器冲入奥匈军队的阵地,他望着眼前的场面,仿佛回想起了1918年的情景。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首都亚迪斯亚贝巴第一道防线上的所有埃军全军覆没,有许多埃军在面对气势汹汹的意军时选择了投降。
等到中尉站在原先埃军的战壕里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埃塞俄比亚人不再向那些坦克扔手榴弹了,原因就是他们的手榴弹扔完了!他看见在角落边堆着几个灰绿色的空箱子,他推测那里可能原本就是用来装手榴弹的。
“打得好!”巴多格里奥拿到了报告时,一拍桌子喊道。
“埃塞俄比亚人把大部分军队都放在了第一道防线,他们的第二道防线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我们南面的同僚届时会与我们一同进攻,夹击他们。”巴多格里奥眉开眼笑,“先生们,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万岁!”指挥部里一片欢呼声,红酒、牛排……想到这些,就让人流口水,哈哈哈,只要回到了罗马,要什么有什么,说不定还能搞一个勋章……
在场的每个军官都这么想着,这也无可厚非,意大利的军官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贵族一般只想着两件事:享受、荣誉。
海尔·塞拉西皇帝此刻已经逃到了英国,当他看完战报时,就意识到,埃塞俄比亚已经完蛋了。
“今天是我们,明天就轮到你!”塞拉西皇帝望着窗外,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