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坏了的程以沫像一只淋了雨瑟瑟发抖的小鸟,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蹲下来将刚刚慌乱中掉在地上的手包捡起来,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手机、车钥匙、旅馆门卡,还有一个白色信封。这是白天顾俊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个信封,晃着神回到车里后便随手放进手包,打算改天还给Elfin,此时里面的支票已经从信封里掉了出来。
还没等程以沫伸手碰到,陆白便俯身将那张支票捡了起来,花旗银行,50万,右下方是顾俊的英文签名。陆白盯着那张支票,原本阴晴不定的脸却突然笑了,“陪了他多久啊?给你50万?”他此刻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嘲讽,就这样传到程以沫耳朵里。
程以沫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蹲在那里收拾东西的手不禁顿了顿,心里一阵刺痛,像是被利器狠狠地扎了一下心脏,鲜红的血液四处蔓延开来。
她想张口说些什么,但七年前学校论坛上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其中一张照片里的她正侧着脸靠在一个中年男人胸前,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陆白却很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正是陆白的父亲路致远!
程以沫收拾好东西把手包扣上站了起来,伸手从陆白手里将支票抽过来,转身向门口走去。如果说来这里之前她对陆白还有一丝幻想,那么此刻也已消耗殆尽,七年前的事情她不知该如何说,今天的事情她更不想谈!
“开个价吧,我想我应该也付得起。”
陆白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程以沫的背影,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在问一杯早晨的咖啡、一袋吐司面包的价格一样自然。果然下一秒他便看见那个踩着高跟鞋,正一步步用力往前走的瘦削身影颤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双手从后面抱住了程以沫,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肩上,闻着淡淡的发香,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声:“这是你欠我的。”
陆白能明显感觉到怀里娇小的身体在微微抖动,她一定是在哑哑地抽噎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虽然背对着自己,但陆白却好像能看见那张流泪的脸,在那一刻陆白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好啊,陆白,那我还你,以后我们就不拖不欠了。”指尖已经深深地扎进程以沫的掌心,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哭腔。好啊,既然他要,那她便给吧!反正早在七年前,她就已经连心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给呢?“只是,你这么有洁癖的人,真的要我这样的人?”
陆白紧紧地抿着嘴,拽着程以沫便转身往里走,哗的一声把隔着客厅和卧室的推拉门推开,一把将程以沫扔到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黑暗中程以沫看见陆白盯着自己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光。陆白一句话也不说便欺身压了下来,用力咬着程以沫脖子处的娇嫩皮肤,一点点往下直至锁骨,程以沫感到疼痛,“呲”了一声,陆白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程以沫能感觉到陆白的手指慢慢划过她穿着V领裙子的后背,陆白的手向来比一般人凉一些,这样的手无比适合当外科医生,因为不容易出汗拿柳叶刀会更稳。可是此时陆白那微凉的手指却比柳叶刀更令她恐惧,每一下触碰都能引起她不自觉的颤抖。此刻陆白的手摸索到了她裙子拉链处,轻轻一拉,原来紧紧裹着身体的绸缎便松了开来,程以沫并不挣扎,黑暗中一滴泪顺着合上的眼角滚落在被单上…
旖旎的气息和喘息声在黑暗中无边蔓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程以沫睁开眼睛时,陆白已经离开了。陆白离开时,程以沫是醒着的,黑暗中她清楚地听见陆白洗澡的声音,听见陆白在屋里四处走动找东西的脚步声,听见陆白好像在纸上写着些什么,听见陆白将行李包拉上,最后嘭的一声关门离开。
直至门被重重关上,程以沫才敢慢慢睁开眼,房间里的黑暗包围着她,轻轻翻身将头埋进被子,腰部和腿间的疼痛向她袭来,只好难受地卷起身体,被子上还留有陆白身上的木调香气,只是已经很淡很淡了。
七年了,就这样结束吧,不拖不欠。
可是当程以沫起身看见茶几上那张落款是陆白的支票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