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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与死

不知不觉,天色已明,李雷早早的来到鸡棚边,考虑到今天的补课内容,有可能会几天都动不了,索性将木制食槽里堆满了谷物,水槽里也加满了水。

小鸡和平时一样整整齐齐的从木棚里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公鸡,紧随其后的是母鸡,母鸡之后是一群滚圆的雏鸡。

看着眼前的食物,鸡仔们开始了疯狂的进食,只有一只老公鸡向一旁走去。

这只公鸡叫哆哆,是第一批的小鸡,其它小鸡都已经……被吃的换了几批,只有它,养了五年。

哆哆啄了啄李雷的衣角,然后昂首挺胸的叫了起来,“咯……咯……咯……”

“你是想让我打起精神吗?”李雷轻轻的摸了摸哆哆的鸡冠,“不用担心,我一直很精神的,”做完这一切后,李雷打了一个哈欠,“该去吃早饭了。”

走进饭堂,就看到孙佳在狼吞虎咽的吃馒头。

李雷朝孙佳身边走去,“怎么就你一个,其余人呢?”

“他们都吃好了,那个,你的眼睛上怎么有两个黑圈圈?”

“额……昨晚想的太过激烈,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是嘛……你真够辛苦的……不过不要太紧张。”

“嗯……”

“现在已经不早了,你拿着这两个馒头,赶紧过去吧,不然因为迟到惹师傅生气的话,你至少要断几根肋骨。”

“多谢提醒,”李雷伸出双手接过馒头后,转身便跑。

跑出饭堂,太阳已经露出了调皮的脸蛋,大地上的露水逐渐被蒸干。

李雷来到平日训练的场所,等了半响也未见惊天霸的踪影。

“都这个时候了,师傅怎么还没来……难道忘记了?”想着想着,突然困意来袭,李雷躺在岩石上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四周已经被血色笼罩了,原本居住的木屋被火焰包裹着,浓烟四起,风助火势,一时间火光冲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雷连忙往住所跑,路过食堂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食堂已经被大火吞噬,炙热的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烟味与血腥味。

脸色苍白的天月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这股气味,是雷吗?”

李雷轻轻的抱起天月,“嗯,月儿,你的眼睛,还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准备做午饭的,突然被一位神秘人袭击了,来人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身影,等我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重创,双眼亦失明了,幸好师娘及时赶到,将神秘人吸引走,虽然被师娘救了,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天月一脸痛苦的神情,随后口中喷出了朱红色的液体,“呜……哇……”

“月儿,你不会又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师娘。”

“不用安慰我了,雷,你快逃吧,无伤的你最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

李雷拼命的摇头,“不,不,我不想再逃避了。”

“是……吗……”天月伸出冰冷的左手抚摸着李雷的脸颊,暗淡的眼珠中流出了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给你……做饭……了……”

冰冷的手从脸颊划落的一瞬间,李雷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轻轻的将天月脸上的泪痕擦净,抱紧她,失声痛哭……“月儿……你快醒醒,我很想吃你做的料理,不管是什么味道的,只要能吃到,我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半响没有回应,怀中的尸体愈发冰冷,无奈的李雷将天月埋入土中。

“雷,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浑身是血的孙佳抱着孙静,步履蹒跚的走来,此时的他已经双眼无神,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极度疲惫的他不禁单膝跪地。

李雷摸了摸孙静的鼻息,“这……这……怎么会……就连小师妹也……师傅他老人家呢?”

“师傅为了掩护我逃离,抱着贼人的身子,跳下了悬崖……恐怕……已经……死了……”

“不,我不相信……区区百丈崖,怎么可能难倒他?”

“他跳崖前,就已经受了致命伤。”

“……不,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若是能一直逃避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孙佳艰难的站起身来。

“你的伤太严重了,需要立刻治疗。”

“所有药草都被大火吞噬了,你说拿什么治?”

“这……高义呢?你见到他了吗?”

“他追寻晓炎的足迹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这是要去哪?”

“小静死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点意义都没有。小静生前很喜欢海,所以,我现在就带她去……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李雷用双手猛拍了下脸颊,“现在还不是消沉的时候,高义与晓炎到现在生死不明,我得去找他们。”

为了防止被未知的敌人发现,李雷小心翼翼的行动着,经过漫长的搜索,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线索:散落在地上的蝴蝶状发饰与血迹……

“难道说,就连她也遇害了?”李雷咬了咬嘴唇,继续沿着血迹前行,就在悬崖边时血迹突然消失了,“难道她也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正当李雷这么想时,一个熟悉的手将他拉到一个丈余高的岩石背后。

“高义……太好了,你还活着……”李雷一把抱住高义身体,炙热的眼泪流了出来。

高义一把将李雷推开,“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干嘛?你以为哭,他们就能活过来吗?”

“呃,你说的没错,我得打起精神来,”李雷再次用双手猛拍脸颊,“我追寻晓炎的血迹才找到这里,怎么没有看见她?”

高义的双眼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她已经死了……”

“……”

就在二人沉静在悲伤中的时候,一位黑衣人袭来,“真没想到,这里还漏了两只老鼠。”

一道寒光闪过,看着剑身离身体越来越近,李雷面露恐惧之色,颤抖的身体无法动弹,千钧一发之际,高义将他推开,持剑挡下了这一击。

剑与剑之间僵持了一秒,黑衣人再次发力,极强的力道让高义连退数十步。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哦!你比之前的小鬼强很多啊。”

高义沉默不语。

李雷在原地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身体依然无法动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义退到李雷的身边,“这是霸气,懦弱的人会因为受不住昏厥,颤抖,无法动弹……只要集中精神,用自身的气魄战胜它,就可以解除了。”

“具体要怎么做呢。”

“想想死去的大家,将自身的气提升到极致。”

“哦……我试试,可恶,可恶……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大家才会,啊啊啊……我饶不了你……成功了,我的身体能动了。”

黑衣人冷嘲道,“能动又如何?区区两个小鬼,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高义与李雷对了下眼神,开始了左右夹攻。

黑衣人轻松的化解了所有的攻势,顺势反击,一脚将李雷的肋骨踢断数根,随手挥出一剑将高义持剑的手斩断。

“好强,这么下去,我们根本没有胜算,雷,你逃吧,这家伙由我来牵制。”

“可是你的手与剑,已经……”

“不必在意,就算断了一只手,我也能战斗。”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还想战斗,简直在痴人说梦,”黑衣人持剑冲刺,“就让我来了结你们的性命吧。”

面对眼前压倒性的攻势,高义毫不犹豫的将李雷推下悬崖,唇角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李雷心里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你绝对要活下去,在不久的将来,由你来打倒他。

下一刻,黑衣人的长剑已经贯穿了高义的胸膛,朱红色的液体如洪水般倾泻着。

李雷咬了咬牙,大声吼道,“不,”在落下的一瞬间,李雷一边用匕首在岩石上猛插,一边用手按在岩石上减缓下落的速度,利用余光时刻注意着脚下的树木,然后借助树木的缓冲,重新向崖顶攀登。

黑衣人暴怒的吼着,“可恶……快放手……快放手……”

高义咬牙切齿道,“我就算死也不会放的。”

黑衣人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那么,我就把你的身体剁了。”

正当黑衣人准备下手时,刚登上崖顶的李雷怒吼道,“住手……已经够了,高义松手吧,这样持续下去,也伤害不了他。”

高义气愤的吼道,“……你是……笨蛋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李雷一脸认真,坚毅的眼神中露出了无比强烈的斗志,“恩师昔日的教诲难以释怀,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这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应做的事情。”

黑衣人冷笑一声,“哼,就算记住他的教诲,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也许是这样,但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逃避,是不可能变强的。”

黑衣人冷嘲道,“所以呢,现在的你难道有什么改变吗?”

“为了让自己不再后悔,我会直面过去的阴影,”李雷走到高义的身边,一脸认真的说着,“高义,对不起,当年丢下大家独自逃跑这件事,是我不好,还请原谅。”

“你真是傻,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记恨你。你要记住不仅是我,还有死去的大家,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你的,因为我们从小就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啊,”高义说完吐了一大口血,“呜哇……”

“高义……谢谢你……”

“雷……刚才,为什么……不逃跑呢?那样,也许……有……活下去的机会……”

“因为就算跑,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师傅,师娘都不是他的对手,凭借现在的我,想逃出四面环海的鬼王峰,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是……吗?你……终于……长大了……要是……能改下……爱哭的毛病……就……好了……”

“高义,高义,高义……”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李雷的双眼中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杀意。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道别完毕了?”

“啊。”

“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力量,值不值的我等了这么久。”

李雷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墨羽剑,“也许我的实力会让你失望,但是我绝对会尽全力的。”

崖顶上剑光交错,片刻便分出了胜负。

“果然……好强……”倒在血泊中的李雷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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