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兰叶一路小跑到慕千语的房间,像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她,“小姐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有着落了。”
慕千语迫切地想知道李文绛的一切行踪,就不惜花大量的银两买通人脉,但由于李文绛警惕很高,大多数时候一般只有他的贴身副将鄢白知道他要做什么,出现在什么地方。
“你这丫头,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看小姐那两眼发光的眼神就想笑。根据那小厮说,今日宁显王会去桃源居喝酒,和曲少将军一起。”
“桃源居?喝酒?”慕千语半信半疑的。
“小姐,真的是尽力了。谁让您的眼光这么好,那宁显王身边最亲近的也只有鄢副将了,他也是个中心不二的人,根本不会透露半点,有时候甚至连他也不知道宁显王要做什么去哪里。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
“那是,本小姐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慕千语洋洋得意,“曲少将军也去?还是桃源居那么新颖的地方,肯定是他怂恿的,不然,王爷才不会去那里喝酒呢!”
兰叶调侃道:“是是是,王爷是最好的最正派的。”
曲为卿和李文绛一同还在宫里。
在皇上面前,曲为卿才会稍微收敛一下嬉皮笑脸的性格,老实恭敬地做个正儿八经的少将军。
“朕这段时间也听到一些传言,你是不是还揪着郑大人的事情不放?”他对李文绛说。
李文绛没有否认,“父皇,儿臣还是觉得此时要差个水落石出,才合适。”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朕……”
“儿臣没有。”
“你现别急着否认,朕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确实,郑大人生前的为人处世、脾气秉性朕也都清楚,要说他贪污受贿,私藏赈灾官银朕也不大相信。但现在你要清楚,这人证物证俱全,事实也就在眼前摆着,要给他翻案,难啊!”
“那儿臣也愿意一试到底,不试怎么能知道呢?”
皇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李文绛很是纳闷,“朕该说的都说了,听信与否都在你,既然你那么想蹚这浑水,那朕也不拦着,查吧,看看你都能查出些什么。”
“谢父皇。”
皇上和李文绛一本正经地在讨论公事国事,一旁的曲为卿站着,已经跟空气玩儿上了,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能老实一会儿。
李文绛在小声提醒他,他也没听见。
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了,“曲为卿你在那左瞟右瞟地看什么呢!朕看曲将军没有带你去出征,做的一点都不错。”
“皇上,这有小虫子。”他说的神乎其神。
“朕看你就像是个大虫子。”
曲为卿腼腆地低下了头。
“这样吧,朕看你天天无所事事地也心烦,朕就命你为刑部侍郎,暂时辅助刑部尚书,监掌律令,即刻任职。”
李文绛和曲为卿都对此十分意外。
曲为卿立刻上前跪下,“皇上……这……不太好吧。”
“怎么?官位低了?还是想抗旨?”
“不不不,臣不敢。”曲为卿吓得只好接旨谢恩。
等刚出了大殿的门,李文绛看到他那无奈生气的表情,就忍不住开怀大笑。
“李文绛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没有,只是觉得,父皇这道圣旨下达的太明确了,治好了你这无聊的毛病。”
“刑部侍郎哪是我该干的呀!”
“其实刑部侍郎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能经常出去办案兜风呢,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曲为卿,今天还能有心情喝酒吗?”
“喝!当然喝了,你之前两次都放我鸽子,今天无论如何得陪我去,不然我就跟你绝交!”
“那就绝交吧。”
“好啊,那你以后做事可要小心点,我现在可是刑部侍郎,你要是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整死你。”曲为卿硬是搂上了李文绛的肩膀威胁他。
“以公报私不太好吧!”
“我觉得挺好。”
曲为卿是要直接从皇宫直奔桃源居的,奈何李文绛还有些事情要办,就拖到了傍晚,到了桃源居还没坐一会儿,外面的天就黑了。
本来要悄悄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溜出去的慕千语,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杨红英发现了,还惊动了慕千重,毫无悬念地被带回了正堂训话。
“一个姑娘家,这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杨红英质问她。
慕千语觉得很冤枉,“娘,你看看这太阳才刚落山,哪是大半夜啊!我只是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又不是去干别的。”
慕千重看到她面容打扮的精致,手上还拿着带有字画折扇,一猜便知,“府里那么多的下人不够你差遣吗?还非要自己去买?”
“就是,我们能信吗?”
“我看你就是要去见宁显王吧!”
杨红英刚想附和,一听到宁显王瞬间就变脸了,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兴奋,“什么!宁显王!李文绛!”
“是啊,女儿厉害吧!”慕千语很得意地冲着杨红英眉梢微挑。
杨红英立即说,“老爷,既然女儿要见的是宁显王,那就让她去吧!宁显王可不是谁都能见得,咱们女儿能与宁显王交好,那岂不是件好事?”
“对,母亲说的对。”
慕千重听完反而更生气了,“我看你们就是糊涂了,宁显王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你也不想想,女儿,你就别犯傻了。”
“父亲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女儿呢!”
杨红英接着就为慕千语辩解,“对啊,老爷,既然宁显王能答应见咱们女儿,就说明他很看中咱们呀,不应该高兴吗?你怎么还发火了!”
“我懒得跟你们继续说,总之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慕府的门。”说完就甩袖离开了正堂。
杨红英和慕千语对他尽是憎意,人为他是老顽固,一根筋,不懂变通。
“母亲,这可怎么办呀?”慕千语向杨红英撒娇,紧抱着她的手臂来回地晃悠。杨红英也没辙,毕竟这个慕府不是她当家做主,慕千重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现在八成慕府的门都应该关上了。
慕千语不能出去,也只好失望至极地回去。
就在这时,笙歌就如救星一样的降临在她面前,冲她示以老谋深算的微笑。
“你在这看我笑话?”
“没有,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还说不是!”
“我要是说,我有办法让你出府呢?”
慕千语瞬间来精神了,“什么办法?”
“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尽管说,本小姐都答应你。”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换了男装了吗?不会说出真实关系的,就对外说,我是你的小随从就够了。”
“啊?”慕千语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
“没什么,真的只是想帮你,还有……桃源居的酒我早就有所耳闻了,一直都没机会去,所以……想跟着你蹭酒喝。”
慕千语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哎呀,如果慕长姐成了宁显王妃,沾光的还不是慕府,那样说不定舅母一开心,对我就能稍微好一点了。再说,我一直都觉得慕长姐温柔贤良,才艺过人又知书达理,和宁显王真是绝配。”笙歌这一通话说的自己内心都要反胃了,违心话说的流畅极了。
笙歌知道,恭维话对慕千语这个娇小姐来说最有用了,她果真没猜错。
慕千语听得很高兴,“笙歌我发现你虽然人笨笨的,眼光还是很好的。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跟我来。”
笙歌带她去了后院。
原来离笙歌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个比较矮一点的墙,东漓早就在那守着了,还准备了一个小梯子,留给她们爬墙用。等她们顺利爬出去了,再拿回去。
东漓与笙歌约定好了,就有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要回来。期间,东漓会在慕千语的房间,做掩护。
连慕千语都夸赞笙歌这个计划好到极点。也是在笙歌帮助慕千语翻过围墙的那一刻,慕千语对于笙歌也转变了看法,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以前对于笙歌有些太苛刻了。
她在路上注视着笙歌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