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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想离开了

窗外星光点点,微风也一阵阵地拂过我的脸颊。

不过也星星再亮也不属于我,更何况它的闪耀也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渺小,更加无能。况且都已经十一月了,这微风也不过是让我感到刺骨和悲凉。

我坐在书桌上,一动不动,看着这窗外这黑夜,不发一语,只是自嘲地笑笑。就像是在生命的最后再看一看这个世界。

说错了,好像不应该说“像”,我不正在做这件事吗?

也许下一秒我就会从书桌上下去,是啊,跳下去,到那下面去。

当初把书桌放在这儿,只是因为光线好,方便写作业。深夜也曾偷偷爬起来抱过佛脚,努力学习的时候更是把门锁得死死的,打着一盏台灯偷偷写作业。被发现了,我只是突然关了台灯,说自己睡不着,起来玩会儿手机。

我这样的差生,怎么会努力学习呢?更何况我说我学习了,有谁信呢?

班主任?妈妈?

没有一个人相信并支持我。

可是,我就算再一无是处,我以前也从未想过,从这儿一跃便是死亡。

终究还是要去了吗?

我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看了看我不久前才发布的文章。

看着那篇《今天,你死去了吗》,我又自嘲地笑了一笑。是啊,人生到头来不都是一堆黄土,两袖清风吗?我现在不过是要早点去罢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了,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一堆黄土,两袖清风,哈哈哈哈……

我不敢大声笑,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她。她被吵醒了的话,我可能会不跳了。在她的骂语中冲进厨房,拿起那把菜刀砍死自己。

更何况,我现在连灯都不敢开。

家丑,不可外扬。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吧……

那样,一切就都与我无关了。

明天,她在楼下看见我的尸体时会伤心吗?

肯定是会的吧!毕竟我是她的女儿。

那就伤心一会儿吧。

还是跳楼好,死的彻底。若是我用菜刀砍,又或是吃安眠药,万一救回来了,我还得遭骂、挨打。又接着过那痛苦的日子,两个人都煎熬着。

一跳楼,我走了,大家都好过。她不用再拼死拼活地赚钱供我读书,不用再在烈日下搬砖,不用过得比男人还要辛苦,不用每天吃饭时都在抱怨自己命苦,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轻松的日子过,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也不用再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吵架了……

我走了,她难过一阵后会更好过的吧。

有时候,我觉得她挺可笑的。我做许多事情最开始的动机不是我爱我的妈妈,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我要做这件事,让她轻松,让她开心,而是不做的话会被骂。

她可笑?

我又何尝不可笑呢?呵呵……

我再次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看了看我写的最后一篇文章《倘若我离开了》。

倘若我离开了

那我一定是开心地去的

那是一个明亮的天堂

毕竟在黑夜里呆久了的人

总向往光明//

终于去了

不再有后顾之忧

真的是完全地为自己了

不留恋

也将后悔的机会

抛下凡尘//

闭上眼睛

出现的是心底的暗光

那是沉寂已久的黎明

舍弃吧

那再睁眼的机会

没有人会再犹豫了//

你笑我疯了

我却乐你傻了

也许是瞎了

又或许

世人的眼睛总不明亮

心胸也总是狭小

只看得见自己//

我开心地走了

我快乐地去了

我终将告别黑夜

迎来最终的黎明//

倘若我离开了

那就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悲痛

结束了伤感

也结束了无尽的争吵

结束了啊

结束吧

……

我开心地去了?

我现在开心吗?

好像并不。

不管开不开心了,我终于要解脱了,她也会解脱的吧!

若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那该有多好。

我放下手机,看着这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又传来了欢声笑语。

果然还是不一样啊,毕竟是连玩手机都不会被老师骂的学霸家。

现在应该是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吧,茶几上还摆着刚洗好的水果。她拿起一个苹果问她妈妈要不要吃。她妈妈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妈妈不吃,你吃吧!”她便拿起苹果吃了起来。多么和睦的家庭,多么温柔的妈妈,多么好的女儿啊!

不对,她这样的学霸,怎么会像我一样沉迷于看电视呢?

人家可是学校前五十名,怎么可能会看电视呢?

那就应该是她刚刚又做完了一张试卷,对答案发现没有一个错误。出来喝水的时候和她爸聊了几句,她爸爸还给她讲了一个笑话吧,让她放松放松,好好努力,相信她一定能考个好学校的。

我还是低下了头……

和睦的家庭,温柔的妈妈,还有爸爸,哪一个是我所拥有的呢?

“对不起啊!我想离开了。”我低着头对旁边的自己小声说。我不敢面对她,不敢面对她那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睛。

她这么乐观,这么好,对未来有这么多的期待。

我很对不起她,不仅什么都做不到,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寻求安慰。

我偷偷地抬头看了看此时在我右手边的她,她正盯着我。她的眼睛里充满愧疚,好像是在在说:“对不起,这一次,我来不了了。”

明明是我毁了她,她却跟我说对不起。

我笑了笑,还是很感谢她,感谢那个是如此快乐的她。不过这一次,我走了,她应该也不在了吧。

那么在我离开前,我要把她删掉吗?

她是我的小号,沐阳。沐阳曰:沐浴在阳光下,很温暖,很快乐,很幸福……

以前每次吵架都是她来安慰我,我还记得上次伤心得想死的时候,我把头一直往桌子上撞,是她给我发消息,让我快回来。

还是删掉吧,反正也没有人让我快回去了。

我旁边的人,已经走了吧!

“铛铛!”

手机居然不是静音,应该又是班群里的消息吧。反正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能有什么大事呢?

“铛铛,铛铛,铛铛……”

QQ消息一直来,真是烦死了,我就这最后一点时间了,就不能安静会儿,让我好好过吗?

打开手机,准备开个静音。刚刚解锁,一条消息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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