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每说一句话都砸进围观群众的心里，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有部分人愤怒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开始慌了神，不对啊，这个庸医怎么会知道自己去了其他的小诊所偷偷扎了针？
不，一定是有人跟踪他或者是他心虚故意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的。
“你，”男人情绪激动指着韩栋，反驳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扎的！我们不过是平头小老百姓，被你弄残疾了还诬陷。”
说完，男子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激动的说道：“而且，你之前还是个瞎子！整整瞎了三年，最近才刚刚治好！
这些年你没有行医救过人，学过的医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记得，当时你扎针的手还是抖的。”
“不可能，”当日同韩栋一起门诊的小周走了出来，指着男子反驳道：“当时韩医生明明又快又稳地施针，你走的时候自己还说好了很多。”
男子看着小周走了出来，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你，你跟这个庸医是一丘之貉，肯定向着他的，不维护他维护谁！
你有意包庇这个庸医，当时房间里就我一个患者，你们这个心黑的，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这话说的没错，同一个医院的肯定有包庇，以后我们患者利益谁保障？
不行，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把这个庸医开了，还要给这个人家把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赔了！”人群中有人响应到。
男人听到响应，挺直了背，只要有人响应他，他就有后盾！事情闹大了，医院不会不顾及名誉！
质疑地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再说了，你医死了人，又不是我们传得，是那你们医院传得！
无风不起浪，你要没医死人会有这些传言么！多半是有人看不惯你嚣张跋扈，学医不精还来祸祸人！纸包不住火，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么！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在男人的带头下，群众情绪高涨：“把这庸医开了！”
“就是，不开以后大家都不来寿光看病了，谁嫌命长谁来吧！”
“妈，你看到了么，我就说不能来看中医，这又是死人的又是医错的，听话，咱们去回去继续化疗。”有年轻人带着缓癌的母亲站在最角落里看戏的。
老母亲整理好因为情绪激动而歪掉的假发，思考半晌，点点头：“好，这次听你的。”
“这，这……”小周看着周围的情况，向中医科其他的前辈望去。
只见他们束手躲在人群后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韩栋全程冷静地看着，他曾经站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低，人情冷暖什么没见过，这个群人声讨仿佛不痛不痒，不值得他多露出一个表情。
韩栋伸出手按住小周的肩膀：“小周，感谢你今天为我出头，我韩栋会记住你今天的恩情。”
他很实在，对他好的，他记恩同时会加倍奉还。
小周掩饰不住自己对韩栋的担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气定神闲的韩栋让他很有安全感。
“我说，”韩栋看着越来越胸有成竹的男人，出声打断：“你刚刚说我手抖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医院的门诊都是安装的摄像头么？不如我们找医务室一同去保卫科调监控，当时的监控肯定还在。”
男人脸色瞬间铁青，说话结结巴巴：“大概，大概是没有手抖吧。”
“什么大概，就是胸上扎个针，没有扎坏脑子吧。”韩栋没好气道，“还是你觉得是我扎的，就是我扎破的？”
“诶，你说话什么语气，有这么对病人说话的么？”旁白一个大妈指着他怒斥道。
“哼，这位患者，你们几十号人围着我，拿手戳着我脑门用一堆莫须有的事情来控诉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你的语气？”韩栋眸子冷了下来，大妈一阵哆嗦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怎么不在寿光老医生那里打听打听，我眼瞎前救了多少人，眼睛复明后又救了什么人？
手上到底有没有人命？都是成年人还这么容易被煽风点火。”韩栋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
“医术好不好，治了病才知道。我对这位先生的做法深感痛心，但是我韩栋还是愿意为他治疗，免去所有费用，直到痊愈，这是我的私事与寿光无关。
当然前提是这位先生信我，这位先生可以的酌情衡量利弊，想看病，我的大门随时敞开。
但是，我先把话撂这，如果我治好了你，你还要对我用某些不正当的手段，不要怪韩某人无情。”
身为普通人，完全可以扛起法律的武器。
可是作为医者，韩栋知道如果这个男人同意自己看病，那将是无穷大的利益，谎言不告而破，自己也可以得个美名。
“韩医生，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小周很不赞同韩栋的做法，为了留住面子，他不可能会同意。
“这医生傻了吧，他把人看成这样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再次找他看病。”很多人等着看韩栋的笑话。
男人闻言沉默了许久，他知道不是韩栋的问题，可是他只是想要钱看。
这个韩医生医术不错，并且说直到病痊愈……钱总有花光的时候，而且这个韩医生当时扎完针后他觉得真个胸腔都舒服了，医术应该是不错的。
犹豫了许久，男子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男子答应，事情的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这跟韩栋挑起的群众情绪跟当事人挑起的不一样，他们只感觉到了欺骗。
“什么情况？不是说这人给治坏的吗？怎么又让治了？”
人群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好，我有一个条件，你回答了才行。”韩栋说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男子听到有问题时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但是听到是谁指使的，他顿时松了口气。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人按到地上打，自然不会客气：“呸，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
说你年纪轻，是个学医不精的瞎子，刚刚才恢复视力，然后给我介绍的某个小诊所。
说是几十年的老中医，还说道胸痛是因为你扎针不稳才……”
可怜又可恨的傻子，韩栋默默腹诽道。
面上却佯装叹息说道：“唉，你说你这个大年纪不找个年轻人陪着，五十多岁自己来医院找虐受？被骗了钱还要给人家数钱，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