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娘家、婆家
侯春菊这句话，也是马大脚最担心的事儿。就在前不久，马大脚发现回来吃饭的马莉，左手腕上裹着纱布。马莉跟自己的小姑马素素说，她不能帮着马素素洗碗了，因为她负伤了，是在粉松塔的时候，拉袋子被铁丝刮的。屁话！谁刮的那么准，一下子就刮手腕子上了？马大脚满腹狐疑的看了一眼女儿马素素，马素素也正在看着自己的老妈，娘儿俩心照不宣，都晓得马莉在撒谎，这手腕子肯定大有名堂。同时心里的气那也是鼓鼓的：你这个不懂好赖、不知死活的东西！割腕那也是拿着玩儿的？万一割的深了，你的命就保不住了，最低弄个残废，这么虎的事儿，你咋能干呢！马莉性格强势到了不惜伤害自己，不听她的，她能以命相搏。这回吃了亏，谁晓得这个祖宗又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马大脚和侯春菊能不害怕么？可你害怕能怎么样，马莉犹如人间蒸发，就是没消息。
马大脚不得已，给自己的女儿马素素打电话：“素素啊，你现在在哪儿呢？莉莉联系不上了。刚才她妈给我打电话了，说莉莉也不接她电话，我也打不通，这可咋整啊？”。马素素扭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马莉，马莉摇着手，不让马素素告诉奶奶自己的暂住地点，她是害怕贾卫找了来。马莉手机打字告诉马素素，留下来陪自己几天，她害怕。马素素默默点头，心里明白马莉的意思，跟马大脚说道：“妈，你也别太担心，小两口子闹别扭也是常事儿，说不定下午就好了呢！我们班同学聚会，这几天恐怕我不能在家。你跟我爸说，麻烦他给我的花儿们浇浇水吧！”。
马大脚丝毫也没怀疑这个理由，知道女儿马素素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这么多年独来独往习惯了，说要出去玩几天，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却没料到，马素素和马莉这是在防着贾卫，怕马大脚心慈面软露了馅儿，所以连马大脚和侯春菊都瞒着不说，马素素跟马莉这娘儿俩，早就统一战线了。马莉想了想，决定还是得跟她妈联系一下，于是把手机飞行模式改了，给侯春菊打了一个电话：“妈呀，我在市里呢，住个小酒店，嗯呐。你别告诉贾卫，他这么打我，我得好好想想，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妈，我想离婚！”。女儿的脾气又臭又硬，侯春菊是知道的，可这能怪谁？还不是从小没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没得到家庭的温暖吗？侯春菊只能劝慰自己的女儿：“莉莉呀，你别着急，妈跟贾卫说说，两口子打仗、哪有说离婚就离婚的，能过还是过呗？”。
听了侯春菊这番没原则的话，马莉把手机关机了。她心里很乱，自己挨了打，亲妈却叫自己回去，接着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马莉无助的抬起头，看着姑姑马素素，嘶哑着声音问道：“小姑，你咋想的？你也让我回去，接着挨打吗？”。马素素看着眼睛哭得红红的侄女马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吗？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家暴只有零次和一百次、一万次的区别！你必须把他这次打你的原因弄清楚，让他对自己的错误有正确的认识，给你下个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马莉嗯了一声，抓起手机，对马素素说道：“小姑，你饿了吧？想吃啥，咱们点餐吧！”。马素素看着仿佛有了一点精气神儿的马莉，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要了酸辣土豆丝，马莉要了麻辣鳕鱼，顺便还要了一提啤酒。这丫头这是要借酒浇愁，随她吧！过了这个心境，得劝劝她戒了酒，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喝得醉醺醺的，这个酒啊，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边马家、侯家急得团团转，那边贾卫的家里人，也已经在贾卫的告状下，知道了马莉离家出走的事情了。紧急会议之后，贾家决定得先怀柔，因为，贾卫所有的证照和银行卡折，都在马莉的手里呢，他们贾家不占点儿。商议过后，婆婆二两蜜马上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哎呀莉莉啊，你咋走了呢？这大冷天的，你住哪儿啊，吃饭了吗？两口子过日子哪儿有不吵嘴的，妈替你骂他了！这也不算啥事儿，你快回来吧，噢？妈可想你了！”。马莉的眼泪立马儿又流了出来，刚才订餐忘了把手机定成飞行模式，以至于让二两蜜把电话打了进来。谁说的打人不算啥呀？马莉伸头让马素素看自己的头，头皮还红肿着，马莉哭着说：“他是你儿子，你可不向着他！我的头发现在一把一把的掉，浑身哪儿都疼，他凭啥就把我从床上打到地下？我咋着他了？我又没像他前妻似的偷人，又没败家，平时对你们咋样啊我？啥活儿我没干到？他凭啥打我呀！”。二两蜜一见这蜜里掺毒的招数没起作用，悄没声儿的把电话撂下了。马莉一生气，又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了。
趁着短暂的休战时间，马素素站起来上了个厕所，回头又把水温调好准备洗澡。这几天赶稿子都没顾得上管理自己，两天没洗头洗澡了。既然要打持久战，那也得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啊。马素素问马莉：“你洗澡吗？”，马莉呆呆的望着马素素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上了个厕所，但是不想洗澡，说昨晚刚洗过了。马素素刚刚把澡洗好，头发还湿淋淋的滴着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外卖到了。马莉伸手接过马素素手里的东西，娘儿俩把小茶几拉过来、把东西摆在上面，撕开一次性竹筷包装，打开快餐盒的盖子，开始吃这迟来的午餐。
马莉的手机微信里，又传来了侯春菊的消息，侯春菊急急地告诉马莉，贾卫开车出来满世界的找她呢，都要开到马莉姥姥白老虎家去了！侯春菊试探的问道：“莉莉呀，要不，告诉他你在市里吧？他来找你姥姥，你姥姥也说不清啊？万一他赖在这儿不走，我们咋办啊？”。侯春菊心里没底儿，自己的婚姻一直不幸，万万没想到唯一的女儿莉莉，竟然也随了自己，这么命苦……可是，她这好歹也算结了婚了。不回去过日子，人家老贾家能善罢干休吗？自己眼下也是瞎子过河，没找落呢？莉莉再这样，以后这日子可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