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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定要来

飞仙瀑,距古塔村颇远,位于横断山一偏僻角落,乃是苏晗与穿风妖狼小风在无意间发现的。飞仙,飞仙,顾名思义,暗含功参造化,举霞飞仙之意,这般大气磅礴的名字可不是苏晗以及慕云汐所能想出来的,而是萧子临站在瀑布之下,思忖了半晌才最终定下来的。

十年前,苏晗第一次带着萧、慕二人来到这世外仙境时,慕云汐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除了喜爱这里宛如仙境般的美景外,慕云汐更喜欢的是瀑布之下的那个明镜溪潭,尤其是发现那里的溪水不知因何缘故,四季温暖后,更是一有闲暇,便骑着小风直奔这里。

无怪乎小姑凉喜爱这里,要知道自从跟随秋石,也就是当初药埔中的那个银发老者学习炼丹术后,便整天在一堆不知名的药草中摸爬滚打,常常弄得慕云汐一身古怪药味,实在是教这继承了柳音蝉绝美姿容的小美人难以忍受。

慕云汐至今还不清楚拜师的那日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母亲柳音蝉与萧鸣天同时出现在她与萧子临面前时,自己已经重重的磕下了拜师的三个响头。随后,这两位钦天城的霸主人物便不发一言的领着他们各自回了家,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她便被慕容捷亲自送到了秋石那里,开始学习炼丹之术。直到两日后,萧子临领着凉秋也出现在那里,慕云汐才渐渐开始觉得在那里修习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在城主府可没同龄人在身边陪着她。

不过,这十年陪伴她慢慢长大的却不是率先而来的萧子临,而是半月之后,才被苏唯石解除禁足,匆匆而来的苏晗。虽然不知师傅秋石为何不愿收天赋犹在她之上的萧子临为徒,但记忆中萧子临在那里待了不到一月,之后便不再出现在药埔之中,直到有一日苏晗带着她还有突然出现的萧子临来到这里,从那以后,这飞仙瀑便成了三人的秘密据点。

……

汹涌的洪流终于平静的下来,飞仙瀑又恢复了之前的磅礴姿态,苏晗与慕云汐身前的淡青色光幕也早已消散一空,只留远处盯着空空如也的右手,一脸惊愕的黑衣少年在不绝的轰鸣声中独自凛然。

目光有些艰难的从右手移到那道淡雅的身影之上,虽然施展这刚刚悟出一分真意的斩妖决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灵力,但慕云汐如此悄无声息的一击就击碎了他手中的灵剑,还是让萧子临倒吸了一口凉气。

收起了突破境界的傲气,漆黑的眸光在慕云汐妙曼的身躯上寸寸扫过,不含半点情欲,只有无尽战意,十年来,从不见这丫头出手,不曾想她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自己前面,若早知道这丫头有这般修为,说什么也要和她战上一番,奈何一时兴起,全身灵力已被挥霍一空,有心无力啊。

目光停在慕云汐清冷的面庞之上,虽不知今日这丫头为何这般异常,但转念一想,明日二人就要举行定亲大礼了,难道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切磋吗!心中思量间,萧子临收起了满腔战意,抖了抖身上的溅到水珠,目光一转,待看见苏晗脸上难以置信的震惊,这才有些局促的朝着苏晗走去。

“额!苏晗,那个我,一时没控制住。”若是让钦天城的人看到这一幕,非得惊掉一地大牙,说话这般轻声细语,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这还是那个高傲冷漠,拒人千里的萧府大少爷,钦天城第一天才吗?毕竟,十年时间,这个仪表堂堂,长发飞扬的黑衣少年早已经用无数尸山血海证明了他完美的继承了萧鸣天的天赋与霸气,他,萧子临,十年磨炼,无愧于一代铁血王侯的身份。

但是眼前的苏晗却是没有接受萧子临的歉意,当萧子临有些局促的走到他跟前时,这个瘦弱少年却是眼中精光大涨,手上暗劲涌动,举拳重重砸在萧子临胸前,随即只听“砰”的一声,萧子临便被苏晗拳上的大力击的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望着被一拳击退的萧子临捂着胸口的狼狈模样,苏晗极力压下眼中隐藏那丝黯淡,纵声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控制住。”

苏晗话一出口,萧子临便神色一松,早些的局促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眼中反而精光涌动,正待冲上前去与苏晗战个痛快,但那边慕云汐警告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心动的念头。只好捂着胸口,朝着苏晗苦笑道:“小屁孩,我家这道引天功到你这怎么变了个样,这般巨力,差点就扛不住了!”

“嘿嘿,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可是老古话。”心中清楚自己的斤两,苏晗也不揭破萧子临的伪装,反而得意的说道。

萧子临闻言不屑的说道:“得了吧,我可是只教了你一点基础行功路线,谁知道这无用的天功到了你手上竟般厉害。”轻揉着并不痛的胸口,萧子临却是眼珠子一转,快步贴到苏晗身前,背对着慕云汐,小声的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秋石那个老顽固偷偷教了你什么?”

平复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偷偷看了一眼稍远处的淡雅身影,见其眉头轻皱,似乎心有烦忧,苏晗自欺欺人的认为慕云汐没有发现他刚才的举动,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毕竟今日他可是打破了不在她面前动武的约定。不过,这一眼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因为慕云汐那妙曼的身姿、绝美的面容,瞬间便把苏晗带回到早些时候的那个旖旎的氛围之中,一时间,这麻衣少年竟就那么呆了下去。

“喂,别看了,你偷偷和我说,放心,我不告诉那丫头。”没等到苏晗的回答,一抬头,见这小子眼神飘离,正盯着慕云汐看的带劲,萧子临还误以为苏晗害怕慕云汐,不敢对他说实话,于是又轻声提醒了一句,却是没有意识到他今日可是打破三人约定罪魁祸首。

“啊!”被萧子临的提醒声惊的回过神来,苏晗神色躲闪,却是不敢再看慕云汐,也不敢看萧子临,只好低着头,盯着地面愣愣出神。

非常不满苏晗的表现,萧子临大声到:“啊什么啊,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刚才的神气呢,小屁孩!”

被萧子临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苏晗这才想起萧子临刚刚问的事情,连忙低声回道:“额,没有,没有教过!”

“哼,我就知道那老顽固不会教你,要教早教了,还能等到现在。”得了苏晗不出所料的回答,萧子临却是不显得高兴,反而气冲冲的说道。

或是习惯了萧子临一提到秋石便怒不可遏的模样,见他一口一个老顽固,苏晗也不好指责他,只好争辩道:“秋伯伯自有他的道理,子临你不必这样。”

“道理?你就帮他说话吧,那老顽固修为那么高,我就不信他没有办法让你可以修炼灵力。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就连孟三千、赵兴峰那两个老家伙弄出的妖化之法都可以让普通武者以特殊的方式嫁接妖兽灵力,那老顽固一只脚都迈入破障境了,他怎么可能没点办法。我看他就是……”

“子临,别说了,妖化之法终究是邪门歪道,上不得台面,你就别老拿这个来说了,没有灵源,无法修炼灵力,这是修行界亘古不变的真理,你明白的。”打停了萧子临的抱怨,苏晗看是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尖,脑海中却是不禁想起那个风雪连天的黑夜。

“秋伯伯,没有灵源真的就无法修炼吗?”宛如身处于另一个空间,苏晗亲眼看着萧子临与慕云汐被一男一女带走,初闻灵源,灵力,修士的顽皮小子终于知道自己与初识的两个小伙伴的差距,但心中对秋石口中的那个磅礴世界充满无限向往的他还是在临走之前问出了内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尽管聪慧的他早就预料到了答案,但秋石毫不犹豫的摇头终究是击碎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看出了苏晗脸上的无所谓,又见其一幅神色恍惚的样子,萧子临怒其不争的说道:“你要是能拿出修炼那破天功的劲头去求求老顽固,早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思绪渐渐回归,没有理会萧子临话语中的气愤,苏晗笑道:“什么破天功,那刚刚是谁被我一拳击退的。”

见苏晗又偷偷转移话题,萧子临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心中却是古怪万分,明明他教苏晗的这道引天功只是一篇基础法决,怎么在他手上就有那般威力。回忆起当初见苏晗修炼这天功不足一年便一掌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击的四分五裂时自己可是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这萧鸣天万分重视,一定要自己修炼的天功多么厉害,哪知道以自己的傲人天赋苦心修炼了大半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倒是让这天之骄子第一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也使得这天才人物始终惦记着此事,直到后来他灵识初成,得窥天功玉简,这才发现哪有什么天功,玉简中记载的不过是一篇寥寥百余字的“道引”,而且经过他的不懈的琢磨,发现这篇“道引”根本不是什么修炼法决,再联想起当初他抛弃震天功,废寝忘食的修炼这道引天功时萧鸣天那莫名的神情,就更使他坚信了自己的推测。不过,当他携着新的功法打算劝苏晗放弃修炼那废物天功时,却是被苏晗身上涌现的巨力惊的目瞪口呆,久久难言。

“怎么,没话说了吧,哈哈。”见萧子临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苏晗笑道。

抛却心中杂念,萧子临不想继续与苏晗争辩,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张烫金请帖,抛向苏晗,口中说道:“算了,懒得理你。这个给你,明天是我和丫头的定亲大会,一定要来!”随即没等苏晗回答,便向慕云汐走去。

神色一变,萧子临的话仿佛一柄柄利剑,直刺苏晗心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烫金请帖,苏晗如同木偶般伸手接住,却是不敢细看一眼。

片刻后,苏晗不知道萧子临何时走的,也不知道慕云汐何时到了近前,然后又走了,口中慕云汐离去前塞进药丸已经融入腹中,全身正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但他的心却是冰冷一片。

“明天,一定要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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