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让他得手,我就算是真的穿越成亲也不能被人非礼了。穿越遇到的第一个人竟是个臭流氓,我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别人穿越都是当皇后,当王妃,嫁总裁,嫁帅哥,有人疼,有人爱,凭什么我穿越就要被非礼。”
蓝兮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个大龄剩女,处在二十多岁的末班车上,马上就要迈入三十岁大关,整天被父母催婚,逢年过节都要被七大姑八大姨逮住拷问,蓝兮所有的闲暇时间几乎都被逼着去相亲了,多的时候一天相亲三四个,就连蓝兮的朋友和同事也经常受到蓝兮父母的骚扰。
有一次公司集体活动,有个男同事顺路送蓝兮回家,车子一到楼下,蓝兮的父母就从阳台上探出头了,看到蓝兮从副驾驶上下来,蓝兮的父母直接飞奔到了楼下,一定要请蓝兮的同事上楼坐坐,看架势如果蓝兮的同事是单身的话,今晚可能就要直接变新婚之夜了。
想到这里,蓝兮摇摇头,内心一阵苦笑,如果能在这里成亲了,是不是也完成了老爸老妈的一桩心愿了。
一边反抗着,蓝兮的脑子还在不停地飞转着,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找机会逃跑。不行,我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蓝兮记得母亲节马上就要到了,自己答应要带老爸老妈出国旅游的,平时工作太忙,一忙起来一个多月都见不到爸妈一次,公司项目马上就要拿下了,正好借着母亲节好好补偿补偿他们。
正在蓝兮娇喘吁吁地作着无用的反抗时,喜房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比平常所见大出一号的轮椅出现在门口,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轮椅右扶手上一个不太明显的凸起,轮椅缓缓地来到屋内,在刚刚能看到床上两个人的地方远远地停住了,清冽的眸子里,冷冷的眼神淡漠地看着床上的一男一女,透着一股事不关己,波澜不惊的漠然,周身散发出压抑的气势,宽大的轮椅竟硬生生地被他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白衣男子的宽袍袖子上也有着一样的金线刺绣,不同的是白衣男子的衣服是镶金边的麒麟瑞兽袍,瑞兽的轮廓用金线细致地勾勒着,袖子上做了红色的卷边,绣着龙凤呈祥,在蓝兮看来,这身衣服做结婚的礼服还差不多。
白衣男子和床上的黑衣男子长得有些相像,年纪也差不很多,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是兄弟两人。但是白衣男子身上多了种难以言说的超脱尘世的高贵和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不扰人间愁苦,他自玉面临风,宠辱不惊。
“长得真好看,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蓝兮看着白衣男子长眉若柳,瞻彼淇奥,夭夭桃花,灼灼辉光,只觉得似曾相识。不知道长得好看的人是不是经常被人觉得似曾相识。
蓝兮呆呆地只顾看向白衣男子,忘记了刚才的反抗,衣服松散地挂在身上,半遮半掩,此时,床上的两个人看上去像是亲热中的甜蜜恋人,却被来人突然打断了好事。
床上的黑衣男子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弯刀悄悄地在手上划了一下,在起身的时候又顺势在喜床上铺着的一块方形的白帕上摸了一把,随后不露痕迹地把弯刀藏进了袖口。
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刚才弄乱的衣服,一边一个翻身下了喜床,好整以暇地踱步来到白衣男子的身边,没有丝毫非礼皇嫂被抓的局促和羞愧。
“皇兄,记不记得我请愿去边疆戍守前向父皇讨赏,我说我有个意中人,等我回来就请父皇赐婚。我的意中人跟你的王妃很像。”
轮椅上的俊秀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波流转,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你的王妃今天叫我来帮帮忙,作为你的二弟,我也不好推辞,总比肥水流外人田的好,是吧?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都有空。”
“蓝兮,别再忘了,我叫洛之眧。”
从十年前在狩猎大赛上第一眼看到蓝兮,洛之眧就喜欢上了那个粉嫩嫩的小团子。当天那个小团子挥舞着肉肉的小手喊着“哥哥抱,哥哥抱”,软糯糯的声音一下一下敲进了洛之眧的心,小团子一沾上身就不肯再下地,洛之眧抱了她整整一天。
这些年来,洛之眧一遍一遍地回忆着那一天的甜腻,在夜深人静的沙漠戈壁,在芳草茵茵的绿洲边,在高高的烽火墙上,蓝兮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句柔软甜糯的“哥哥抱,哥哥抱”,是他深夜入梦的最好安慰,皇家本薄情,他把所有温暖和情思都寄托给了蓝兮。
这些年来他远在边疆戍守,便派了人时刻注意蓝兮的一切,有任何关于蓝兮的消息都可以不分时辰随时向他禀报。
暗卫随手记下的消息无非是蓝兮今天多吃了几口米,少喝了几口药,多走了几步路,有没有被姐姐们欺负,暗卫都一一记在纸上,绑在信鸽的腿上,飞跃山河,飞到边漠,化成他指尖的温柔,唇角的笑意。他在等,等着蓝兮及第后他就要回到京城向父皇请婚,娶她做他的王妃。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他还在边疆戍守的时候,信鸽送来了她被赐婚的消息,三个月后,蓝家三女儿要与大皇子成婚了。
蓝家三女儿,就是蓝兮,要嫁给他那个残废皇兄,成为他的皇嫂。
听到消息,犹如五雷轰顶,他等了十年的人,却不肯再多等他三个月。
扔下百万守城将士,洛之眧独自一人快马加鞭三个月奔回皇城想阻止这场赐婚,向父皇请命,把蓝兮嫁给他,虽然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要去争取,就算被父皇责骂,就算擅离军营被处分,他也,毫不在乎。
三个月马不停歇的奔跑,马跑死了,他跑瘦了,胡子拉碴,风尘仆仆,赶到京城的时候却正是蓝兮的新婚之夜。
洛之眧又回头深情地看了看仍呆坐在床上的蓝兮,他想象了无数遍与她的洞房花烛夜,却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是在别人的府,别人的床,她是别人的王妃,她的洞房花烛夜是与别的男人,迈着无奈的步子走出了喜房,带走的还有一丝疑惑,今天的蓝兮跟他了解的蓝兮不太一样,多了一些刚烈?坚强?他也说不清楚,只是丝毫不见手下送来的情报上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子的模样。
“原来他就是我今晚成亲的夫君,老天待我还算不薄嘛。连坐在轮椅上都这么风度翩翩,简直要把轮椅做出了龙椅的感觉”。
蓝兮内心狂喜,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洛之尘,眼里只见人不见轮椅,直接忽视了她的夫君坐在轮椅上这件重要的事。
看着床上这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上一刻还在跟自己的二弟缠绵悱恻,下一刻就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自己,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吃掉自己一样,俊秀清冷的白衣男子不禁心生一阵厌恶,特别是瞥见床上看家嬷嬷特意铺的真丝白帕子上那一抹鲜红后,白衣男子留下一个冬月般寒冷的眼神,调转轮椅出了房间,好像蓝兮是什么不吉祥的物件。其实,从蓝兮出生开始,就没人觉得蓝兮是吉祥的。
身穿黑白衣的兄弟两人心情各异地相继离开了房间,刚刚还嘈杂的喜房顿时冷清下来,只有那对红烛还不知疲倦地跳窜着,像极了蓝兮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穿越了,成亲了,变成王妃了,嫁了个超级美男,还有不伦的感情纠葛……,太多事情需要缕一缕了,但是最重要的首先是要搞清楚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身份和过往。
蓝兮打量着雍容华贵的房间,床帏上绣有龙凤呈祥,看这光景不是皇宫也得是皇室宗亲,丫鬟总该有的吧。
“来人。”蓝兮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
“王妃。”从地上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蓝兮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在床尾边的地上一个蜷缩着躺着的丫头,小小的,瘦瘦的,年纪很轻。丫头头顶上一边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穿一身绿裙,脸庞清瘦,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
“你怎么了,躺在地上干嘛呢?”
看这丫头的样子像是晕倒了,经历过刚才的兵荒马乱,蓝兮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恐惧。
“回王妃的话,经过了一整天的成婚大礼,方才您说太累,奴婢便伺候您小睡一会儿,没想到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奴婢开口询问,就被来人一掌打晕了,奴婢没保护好王妃,请王妃责罚。”
丫头说着话,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泪婆娑地又在地上跪下了。
果不其然是被打晕了,蓝兮看到丫头脖子上被打伤的紫红色掌印,想着这个洛之眧出手可真够狠的,以后得躲着他点儿。
“你快起来吧,地上凉,别伤着身子。”
“都说王妃心善,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奴婢能跟着王妃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奴婢以后一定要竭尽全力服侍王妃,就像待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丫头连忙表着衷心,主子面前做下人的时时刻刻得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这是刚入王府时教礼仪的嬷嬷特意叮嘱的。更何况做下人的哪曾被人关心过自己的身子呢,尤其还是荣贵披身的王妃,跪在地上的丫头这时候感动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蓝兮。
蓝兮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第一次见我,那就不怕露馅了。
“都说我心善?你还听说我什么了,都说来我听听。一个字都不准落下。”蓝兮趁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