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辞对两人客气道:“两位公子尝尝这茶如何。至于话,我们边喝边说,樱辞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率先轻啄了几口杯中茶。抬头再看二人,发现他们依旧没有一人去动面前的东西。不禁疑惑道:“怎么了?这茶不好?”
在听到这声疑问的同时,夏夜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缓缓道:“并不是这茶不好…只是姑娘这茶不太合我们的胃口。今日就到此吧,至于未说的话…我以后再来找姑娘,告辞。”说完,两人齐齐站起对着樱辞一抱拳后,便径直向门外走去。樱辞也没加阻拦、只是嘴边噙着一抹微笑。
夏夜两人出了雅间后,便觉气氛不对,两人对望一眼都进入了警戒状态,小心翼翼向大门移动。然而,就在两人快要接近大门时,门却“刷”的一声自动合上了,一下暗了许多的大堂内忽然多出了些人、个个来者不善的样子。
并没有僵持许久,那些人便涌上前来,向夏夜他们攻击开去。轻巧的回避、躲闪,夏夜和傅影之自然而然的分开战斗,一人吸引住一部分人。渐渐地,两人的表情都露出了些许吃力。
几个轮番下来,两人被逼到大厅中央背对而立。
傅影之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对着身后的夏夜道:“凰凰…你累不累?…不累的话,就帮我的也解决了…我好像有点晕。”
一边观察着附近的动静、一边费力的听着傅影之的话,夏夜也有点自顾不暇。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想通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眼前突然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夏夜心道不好。慢慢模糊的视线里是对面的人举剑刺来的画面。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扑来将夏夜生生撞开、一下坐到地上。重新清晰起来的视线里,她看到的就是滴着血的剑尖、和倒在她身旁的傅影之。
“傅影之,傅影之,你没事吧?”夏夜焦急的推搡着他。看不清他身上的伤口在哪里、只见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流向了他身下的地面,这情景更是让人心惊。
听到夏夜呼唤的傅影之,嘴角露出了一丝类似安慰的微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脸色惨白、眼皮厚重到连再次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撑开一条线,却连眼前、他最想看到的人都是模糊不清的。
傅影之挣扎着动了动口,却最终还是没有发得出声音。
夏夜的眼皮也越来越沉,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离去,她明显的感到身旁有人向她举起了剑,却没有能力躲开、更没有能力阻挡,只能睁着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突然,一道盈盈女声传来:“慢着!”,与此同时,夏夜听见头上响起一道金属碰撞之声,原想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降临。反倒是那道女声紧接着在自己面前响起:“你可是想不通何时中招的?”
夏夜没有回答,不如说是没有力气回答。
女人嗤嗤笑了,继续道:“你们小心的没有喝那茶,因为你们闻到了那想极力掩饰住的梦萝草的气味,知道那茶里有了古怪。但是你们不知道,那梦萝草之味和屋中点的紫檀萝花香融合才是我下的毒,而那茶正是解药。你们毫无顾忌的喝下了毒药,却畏首畏尾的视解药于无物,当真是可笑。”
原来是这样…夏夜心想,竟露出了一抹微笑。意识越来越抽离身体,她勉强的伸出手抓住眼前人的裙摆,吃力的仰起头想要看清她的模样:“樱…樱辞。”
“姑娘喊奴家,有何事?”樱辞就着被虚抓住的裙摆微弯下身子,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眉眼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你…究竟是谁……”夏夜问完这句话,便身子一倒、完全失去了意识。
樱辞在听完她的话后、面色微变,最终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子,对着方才拦截住夏夜两人的那些人冷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谁派你们来的!坏我大事!”
“哦?坏你大事?”樱辞话音刚落,一道从容的男声便由楼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响起、那男声道:“我竟不知樱姑娘还有何大事?怎么,难道你的大事不是杀了他们嘛?”
听见来人的声音,樱辞的心情似乎更低了几分、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冷:“即便我的目的是如此,也不代表我要和你用同样的方法。要怎么做随便我,只要最终可以完成任务就好,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对我指手画脚。”
“呵呵,指手画脚?在下从未这样想过。只是处于好心,想帮姑娘罢了…没想到,竟被姑娘如此误解。”那男人轻浮道。
樱辞的表情又沉了几分,不再理会男人。低头察看了下傅影之的伤势后,便叫来了手下将二人一同搬走,自己也紧随其后准备离去,只余了个背影给那男人,和一句不甚有诚意的“告辞。”
闻言,那男人不在意的轻笑几声,突然道:“你准备怎么做?”
樱辞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扭头、似有些生气道:“我说过,你无权过问。”
“我知道,我知道。”那男人依旧笑着,突然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低声道,“我只是怕你不好向他交代。你知道的,他的命令,必要时、我会去‘帮’你一把。”特意强调了“帮”的字眼,那男人笑得好不得意。
樱辞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一句话没说的走出了湘雅阁。
……
“你究竟是谁……住手!……不要啊!”夏夜尖叫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额头上涔涔冒着冷汗。茫然地环顾四周,她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在摸清现在的情况:
朴素的竹屋,一方书案、一张竹桌、三张小椅,墙上挂了一幅风景画,算上她现下躺着的竹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下夏夜可以肯定了,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现的是傅影之含笑的面庞:“凰凰,你醒了?”
夏夜的视线向他看去、一直向下,最终停在了他缠着白布的手肘。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傅影之自嘲的笑了笑道:“就像你看见的…我现在就像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