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控方律师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但格朗德?艾赫最终还是被宣布无罪并当庭释放。
古费拉克叫了出租马车,径直把格朗德?艾赫拉到了圣蜜雪儿广场。
咖啡馆后厅里,朋友们已经全都在了。安灼拉这边七人,让?巴尔四人,加上伽弗洛什和格朗德?艾赫自己,正好是十三人。
众人先为格朗德?艾赫洗清冤屈干了一大杯,然后就闲聊起来。
于是,艾斯警探改口的原因就被揭开了——古费拉克只是简单的向艾斯警探介绍了一下格朗德?艾赫的交友圈子而已。
卡斯蒂利亚侯爵的朋友,拉莫尔侯爵的座上宾,三位下议员儿子的好朋友。
事实上,只要前两条中的任意一条,就足以让那位警探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说完这个,大家又关心起格朗德?艾赫接下来的计划。
而格朗德?艾赫的回答,无非是“加强书店的防护措施、广泛阅读书报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办报纸”这三条。
听说格朗德?艾赫要办报纸,伽弗洛什立即大包大揽的表示,自己可以帮他解决报纸的销售问题。
而让?巴尔则再次拒绝了朋友们的劝说,表示要留在书店,继续过自己“纯洁的工人生活”,并极力劝说三位好友也加入安灼拉的夜校,向工人们传授知识。
那三人虽然有些犹豫,最后也还是都答应了。
说完了这些事,大家又各自散开闲聊起来,格朗德?艾赫因为刚刚出狱,对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安静的听着。
没过多久,宴席散去,格朗德?艾赫和让?巴尔一同返回书店。
留下让?巴尔看家后,格朗德?艾赫先去向隔壁的菲利帕小姐报了平安,简单讲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带了一罐药糖、一张当票和一张画片,去了杜汉木器店。
在讲解了自己的需求后,老杜汉果然表示自己有路子,只不过要等两天,他去联络几个老朋友,筹备一下夹铁门窗的材料——至于蓄水池,倒是可以立即开工。至于整个工程,大概需要两周时间。
留下五枚金狮子和药糖后,格朗德?艾赫又动身前往妙龄美人街五十二号。
赎回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穿的的衣服以后,格朗德?艾赫又和老板攀谈了一阵,得知了老板的名字——斯坦因,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混了个脸熟,知道老板喜欢看骑士小说——最后这一点到是个意外之喜。
换上自己的衣服,和老板道别后,格朗德?艾赫带着画片来到了他的最后一站,“我们的慈悲女士”街二十一号。
在敲响了门并且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门上的拉窗开了,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你是谁!想干什么?”
这一次,格朗德?艾赫学聪明了,直接亮出了老小姐的画片:“是这样的,我的朋友买下了老布克街十三号,我租下了那里,计划开一家书店,需要一名厨娘和一名女仆。菲利帕小姐建议我来这儿问问看。”
门后的女人一把拿走了画片:“等着!”
过了片刻,门里传来了打开门栓的声音,门开了。
“进来吧,先生。有老菲利帕的保证,您应该是信得过的。”门后的女人说着,让开了门口。
那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高大而且肥硕,脸也红润饱满,看上去能有两个格朗德?艾赫那么大。
格朗德?艾赫相信,就算自己是不法之徒,也不会冒险激怒对方的。
跟着这位可敬的女士进到昏暗的、散发着蜂蜜和奶油的甜香气息的屋子里,格朗德?艾赫就看到了另外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老。最老的那个可能有七八十了,甚至更大一些,有着满脸的皱纹和干瘪的嘴唇,戴着一顶滑稽的粉红色尖顶睡帽,看上去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老巫婆。正坐在厚厚的软垫里,一边爱抚着怀里的猫咪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
而稍微年轻一点儿的也有六七十了,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双手握着一支大木棍在一口锅里慢慢搅和着——虽然那口锅里看起来似乎是蛋液,但是这个场景看起来更像是老巫婆的小屋了。
然后,最年轻的那位女士动作飞快的端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摆着七八块不同样式的糕点:“尝尝看。”
格朗德?艾赫拿起一块小的放进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直冲头顶。紧接着,他轻轻用舌头一顶,那糕点就在嘴里崩碎开来,并且不可思议的爆发出更加香甜的气味。
只是一个愣神,那块小糕点已经完全吃下肚了。
“我这辈子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糕点。”格朗德?艾赫由衷的赞叹。
老妇人得意的点头:“老菲利帕让你来找我们,实在是太对了。牛奶、鸡蛋、蜂蜜,我们会让你很快胖起来的。”
于是,厨娘人选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接下来则是价钱问题:“那么,我该为雇佣您,出多少钱呢?”
老妇人皱起了眉头,算了一会儿,然后狡黠的笑着开口:“不如这样?我们的糕点在你的店里出售,无论赚多少钱,我们对半开?”
这样的做法有利有弊。短期内可以帮格朗德?艾赫省一笔人工费,而如果以后他的书店火了,他就会少赚不少。
不过,格朗德?艾赫本来也没打算靠经营书店发财:“可以。”
老妇人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相信你总不会欺骗我们一群老婆子的。”
听对方这么说,格朗德?艾赫又忍不住升起一阵恻隐之心:“就你们三个住在这边吗?你们没有别的亲人可以照顾你们吗?”
这本来只是很普通的询问,但是那老妇人却立即紧张起来:“菲利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突然升起的防贼一样的态度是要闹哪样啊?你们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吗?
腹诽着,格朗德?艾赫还是保持着礼貌:“嗯……我和菲利帕小姐说了我的书店计划,说接下来还需要雇佣一位厨娘和一位女仆,菲利帕小姐就建议我过来这边。没别的了。”
这也是很平常很普通的对话,然而那老妇人却一下站了起来,发出愤怒的尖叫:“女仆?你休想!出去!立刻出去,再也不要回来!这里不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