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德?艾赫叹了口气,为难的抬起手想要挠头,突然又觉得这样一定很难看,于是又把手放下了:“坦白的说,我觉得您说得挺有道理的,甚至觉得您有点儿伟大。可是,您难道没有想过吗?对那些女孩儿们而言,当美梦醒来之后,留下的将是难以愈合的伤痛。您真的是在成全她们,还是在伤害她们?”
索兰尼亚淡淡一笑:“您现在还小,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您要知道,痛苦只是短暂的。时间会治好一切伤痛,到最后只留下甜蜜的回忆,值得在一生中余下的时间里慢慢回味。”
又是一条堪称无懈可击的回答。虽然很多人未必会同意,但从理智上讲,格朗德?艾赫是认同的——这就跟小时候去瓜地里偷瓜吃被抓然后被爹妈打一样,当时叽哇乱叫满地打滚,过个几年十几年,当初的疼早忘光了,只能回忆起一句“我跟你讲,那个瓜,超甜的”。
不过,从情感上,格朗德?艾赫还是觉得这种行为不妥:“如果万一有了后代怎么办?”
精灵露出了震惊和委屈的表情,让格朗德?艾赫后悔起自己的问题来。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这已经是极限了。献身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当然,我知道,世上有种怪病,得了那病的会产生一种非常可怕而扭曲的冲动,就想要吃一些肮脏的,甚至是有毒的东西。但是我可以确信,我很健康。”
这句话有点儿绕弯,格朗德?艾赫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忍不住又有些想打人……
打精灵。
怎么着,漂亮姑娘免费送上门还委屈你了?
但是看了一眼面前的精灵,又看了看旁边的薇薇安小姐,格朗德?艾赫也不得不承认,还真挺委屈的。
“真的非常抱歉。我觉得您已经完全说服我了。不过我想我还是得和您打一架。”
听到格朗德?艾赫的话,索兰尼亚皱了下眉头:“虽然你们人类总是爱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即便以人类的标准,我也实在看不出在误会解除后您仍旧坚持要和我打的理由。您也许并不知道,在下虽然并未将心思花在锤炼武艺上,但也是经历过群星塔考核的魔剑士。”
“虽然不知道您所说的群星塔是什么,但是我能够理解您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我您很厉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您动手,但是我已经答应了玛蒂尔德小姐,如果您真的做出了对女孩子许诺又抛弃她们的事情,我就要狠狠的教训您一顿。所以,虽然未必做得到,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尽力一试。真的非常抱歉。”
按照格朗德?艾赫的想法,自己这基本已经属于死缠烂打了,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然而,索兰尼亚却微笑着点头表示嘉许:“信守诺言是美德,值得赞赏。虽然如果能和谨慎许诺搭配就更好了。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再推诿了。”
说着,精灵送给那位似乎出门的时候忘了带脑子的薇薇安小姐一个亲切的微笑,轻柔的把她送到一边,回转身,长剑出鞘:“群星塔烈风魔剑士,索兰尼亚?艾尔莎?星华。还请您保护好自己。”
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动作,那名精灵的气质就完全不同了。刚刚还温婉娴静如一池春水,转眼间已经掀起通天彻底的龙卷飓风。
格朗德?艾赫心底里觉得要遭,却还是拉开架势:“格朗德?艾赫,请多指教。”
说完,格朗德?艾赫就迈步前冲。
索兰尼亚眼神锐利如剑,在格朗德?艾赫拉前冲的同时已经轻踏地面,飞速前飘,一剑展出。
格朗德?艾赫侧身闪过这一剑的同时突然心生警兆,向后仰倒,踉跄着小步急退。
几乎是在他退出第三步的时候,他刚刚踏足的地方已经伴随着一声爆响,现出了无数细密交错的划痕。
这一下如果打中,就算腿没断,战斗也可以结束了。
来不及多想,格朗德?艾赫一记铁板桥躲开紧随其后的横扫,同时劲一松直接躺倒在地,再次避过了随着剑锋摆动的烈风。
在地面上一个翻滚,连环扫向索兰尼亚的双脚,格朗德?艾赫就准备贴上去缠斗。但精灵已经毫不迟疑的脚尖蹬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飘去,重新拉开了距离。
重新站起,拉开架势,格朗德?艾赫大概明白了玛蒂尔德小姐打不过对方的理由。以斗拳那种刚猛暴烈但直来直去的拳法,对上精灵这种灵活迅速的移动方式和那无形无质却又威力惊人的风魔法,不输就见鬼了。
同时,他对自己的醉拳的理解也更深了一点儿。
对方的剑上,附有一束风,而且长短和粗细都是可以变化的。肉眼看不见这束风,耳朵虽然能听到一些,也无从判断长短、粗细和形状。
但是自己两次都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靠的正是醉拳所具备的某种更加敏锐的直感,以及在思考前采取行动的敏锐反射。
不过,这重启了只能确保自己不会很快被干掉。玛蒂尔德小姐所说的“获胜的机会”又在哪儿呢?
格朗德?艾赫正在思考作战的策略,索兰尼亚突然高高跃起,凌空向下空挥一剑。
两人距离足有七八步距离,这一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砍到。但格朗德?艾赫仍旧本能的横跳躲开。
紧接着,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细长的剑痕。
敌人移动速度快,能滞空,攻击范围大,还会放飞行道具。我方手短只能贴身缠斗,还腿短追不上。这玩意完全没法打啊……
格朗德?艾赫正在心中吐着槽,就看到那精灵换了双手握剑,举高,用力向下一斩。
是大招,全场攻击,躲不开!
心脏突突狂跳,地面上的格朗德?艾赫本能的双臂交叉护住头、屈膝。
下一刻,他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苍蝇拍下的死苍蝇,佛爷掌下的石猴子,大概和他现在是一个感受吧。
隐隐约约的,昏头昏脑的格朗德?艾赫似乎听到了玛蒂尔德小姐紧张的呼喊声和索兰尼亚平静轻柔的说话声。
我都这样了,你还唱泥码的歌啊!
迷迷糊糊的想着,格朗德?艾赫的世界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