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涂口红的动作顿了顿，莞尔勾唇：“王倩倩，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在为我担心，我真是感激涕零。你对纪凌风的那点心思，恐怕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将口红塞回包里，她回过头晒了王倩倩一眼：“就算我身上背着一个案底又怎么样？当初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只要有人肯往深处挖，一定可以完全事情的真相。”
顿了一下，李曼眸光流转，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倾身凑到了王倩倩的眼前：“如果说我不够资格的话，难道你认为你就够资格吗？别忘了，你可是一个有婚史的女人，试想一下，纪家的人会接纳你吗？”
李曼的话让王倩倩就像是生生被人打了一巴掌，她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
“能不能让纪家的人接纳我就是我的本事了。至少现在的我有资格跟纪凌风并肩站在一起。”她狠狠瞪了李曼一眼，得意的轻笑：“而你只有仰望的份。”
“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站得越高就跌得越惨吗？”当初她也是高高在上的昌平公司总裁，不还是被人狠狠的拽下来了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可以这样耀武扬威一辈子吧？”
眼角的余光在王倩倩的身上扫过，李曼径直离开了卫生间……
两家公司的合作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概是因为李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过王倩倩，所以这项工程进行得并不算顺利，时不时会出一些绊子。不过最后都有惊无险的被李曼解决了。
逐渐的，公司里传李曼和纪凌风之间绯闻的声音渐渐小了，有不少跟着她做事的人都开始认可她的能力。
在公司加了一个晚上的班，坐在椅子上的李曼掩唇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她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眸子，手指用力的在眉骨上掐了一下。
一股咖啡的味道传进了李曼的鼻子里，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张有些微微泛红的脸。
对上了李曼的眸子，女孩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咖啡往李曼的面前推了推：“我刚刚冲咖啡的时候顺便帮你冲了一杯，你要吗？”
“你是？”李曼微蹙着眉，搜肠刮肚了半天却始终想不起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叫汤雯，是秘书助理。”她手指将一缕碎发勾到了耳后：“以后我们会经常接触的。”
李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香醇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就连加班的疲惫也扫清了不少。但对于这个突然给自己送咖啡的汤雯，李曼的心里有些奇怪。
轻啜了一口咖啡，她并没有明说，只是礼貌但却疏离的道了一声谢谢。
“没关系，以后要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说完似觉得有些不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偷偷的找我，我不会让她们知道的。”
面对眼前这个表现到得有些过分热络的女人，让李曼的心里隐隐绰绰有些怀疑，她进公司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之外，她跟公司的女员工几乎没有交集。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傍上了纪凌风才当上助理的，因此每个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而自从她在董事会上提出了跟昌平公司合作的解决方案后，公司的闲言碎语逐渐少了，但她依旧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汤雯，应该是公司里主动跑过来接近她的第一个人吧？
李曼浅浅的勾起唇，笑容礼貌而疏离：“谢谢你了。”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汤雯噙在嘴角的笑有些微僵。
她伸手在头发上轻轻搔了搔，微微向后倒退了两步。然后冲着李曼挥了挥手：“李助理，我不打搅你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吩咐我。”
“好的。”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曼的双手托着腮帮子，一脸若有所思……
之后的日子汤雯总时不时的出现在李曼的身边，渐渐李曼也熟悉已经适应了她的存在……
这日，李曼才刚坐下，汤雯就立刻端着一杯咖啡送了上来。
“谢谢。”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曼看着她的笑容里逐渐有了温度。
“不客气，只是顺便而已。”拉了一张椅子在李曼对面坐下，她的一双眼睛总是情不自禁的朝纪凌风的办公室瞟。双手交叉的抵在下巴上，她抿了抿唇，看着李曼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李曼，纪总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
那种小心翼翼里面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顿时让李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微微抬了抬眼梢，眸子里划过了一抹稍显意味深长的亮光，准备端咖啡的手又缩了回去，她讪讪一笑：“纪总什么时候进办公室，可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汤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是啊，只不过我们这种小职员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纪总的面，我其实……”
稀疏平常的一句话，但是语气里却充盈着淡淡的失望。汤雯趴在办公桌上，眨动着纤长的睫毛，唇微嘟着：“李曼，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闻言，李曼不禁轻嗤了一声，轻挑着眉，她反问道：“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她在公司里树敌无数吗？
即使不用别人挑明她也知道这公司里究竟有多少人在眼睁睁的等着她垮。
“自然是羡慕纪总能对你另眼相待。”汤雯瞪圆了一双眼睛，继续道：“你才进公司多久就能够独自统筹这么大的项目了？不知道有多少进公司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人连项目的边都没有摸到，你可真厉害。”
李曼轻笑了一声：“我也只是凑巧帮纪总做了件下属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陪李曼坐着闲聊了片刻，汤雯总是不时的将目光投向纪凌风的办公室。
殊不知，李曼早就已经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了，这公司里跟汤雯一样怀着能够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美梦的女人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只要她没有怀着恶意，李曼也就乐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纪凌风颀长的身影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汤雯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沮丧，须臾，她就将这表情掩饰了下去，偷偷冲着李曼笑了笑：“我先回去做事了，如果你有事情找我帮忙的话，打内线电话给我。”
“好。”李曼微微一笑。
李曼正欲目送她离开的时候，纪凌风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汤雯一抬眸对上了纪凌风的脸，汤雯的双颊微微有些泛红。但他视线压根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而是直勾勾的望向了李曼：“帮我冲一杯咖啡进来。”
还未等李曼开口答话，汤雯便迫不及待的举起手，她自告奋勇得道：“李，李助理正在处理正事，冲咖啡这样的小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纪凌风低下头对上了面前这张隐隐带着几分羞涩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袭上了心头，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蹙，他沉声道：“你是？”
汤雯双颊的红晕渐深，她轻咬着唇，用细细的声音回答道：“纪总……我……我是新来的秘书助理，我叫……”
“秘书助理？不好好在你的工作岗位上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纪凌风的声音一冷，侧过头瞪了她一眼。
冰冷的眼神顿时让汤雯一个激灵，原本在心中酝酿了半天的话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就连脸色也隐隐有些苍白，她用力咬着下唇，小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李曼目光幽幽的在两人身上流转而过，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我最近一直都在忙跟昌平公司合作的事情，所以就让她过来帮忙了。”
闻言，纪凌风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
他浓眉微蹙，用手捂着拳轻咳了一声：“你可以找人分担手上的工作，不过我办公室可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纪凌风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让汤雯僵在了原地。
他仰头朝李曼使了一个眼色：“别愣着了，送一杯咖啡进来。”
“是。”目送着纪凌风走进办公室，李曼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见汤雯依旧愣在原地，走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的轻拍了两下。“纪总就是这样的脾气，你赶紧回去吧。”
这种异常熟稔的语气让汤雯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异色，双手用力攥成了拳头，就连肩膀都微微有些颤抖。
她勉强勾起了一丝笑，轻轻点了点头：“我没事，下次我会注意的。”
看着李曼走进茶水间，汤雯忿忿的咬住了下唇，微眯的眸子里迸射出的目光仿佛淬上了毒液的毒针……
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蹬着高跟鞋走进了卫生间。
几个正在揽镜自照的女人看着汤雯，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啪一声的将手里的粉饼合了起来，她扭着腰走到了汤雯身边，涂着豆沙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在汤雯气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下：“瞧你这个样子，在李曼那里受气了？”
“我现在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忙前忙后的伺候她，她还会给我气受吗？”汤雯瞪着眼睛啐了一声。
女人慵懒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你前段时间不还信心满满的说利用李曼这个女人当跳板一定可以跟纪总搭上线吗？”她轻蔑的斜了满脸怒意的汤雯，她继续道：“怎么？现在才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了？那个李曼可是不是吃素的，不然怎么能入得了纪总的眼。”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汤雯用力咬着唇，口腔充斥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从鼻翼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汤雯一把将她的手拂开。走到镜子前，洗了洗手：“今天我确实见到纪总了。”
“哟。”女人眼神里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诧异，噗嗤的轻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还气什么？”
汤雯抽出一张纸巾擦去了手上的水，将纸巾揉成一团：“见到了有什么用？我连一杯咖啡都没有机会给纪总送。”
一想到李曼当着纪凌风的面前给自己说情的情景，她的心里就像是被猫爪狠狠挠过了。
痛夹杂着嫉妒的感觉从心底蔓延……
“反正你现在已经搭上了李曼，以后还怕没有机会跟纪总接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