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展容颜好似说的极其不情愿,可是语气里,却透露着无比的甜蜜。聂因好似听到了一个奇迹一般,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声音软软的说完之后,忙的又问了句:“你说什么?颜颜你刚刚说什么?”
展容颜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故意的再问她,但是看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的全都是无比的真挚,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好了,与其从新认识一个新的人,倒不如跟一个早就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共度一生,我是一个懒惰的人,我懒得再去了解别人,聂因,我不会离开你。”
听着她说完,聂因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的,被逐渐的放大,最后,变成了巨大的光芒,他缓缓的笑起来,开心的就好像得到最珍贵东西的孩子,他站在原地,傻笑着。
足足这样傻笑了好一阵儿,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他猛地跑到了展容颜的身边,低头看了一下她漂亮的容颜,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开心的不舍得放开。
展容颜感受到他的情绪,感受到来自他心底的开心,她轻笑着,眉眼弯弯,将手钩上了聂因的脖颈,然后凑了上去。
曾经是最斑驳到伤痕累累的美好,到如今,终于开成了爱情该有的模样。
有霓虹从窗外洒落了进来,这场景,堪称魔幻。
陆迟已经是第三次拨打展容颜的电话了,但仍旧是没有人接听。以至于令他有些迫切的心情,变的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想起来三个小时前,自己跟霍清源的见面。
事实上霍清源并不长来国内,但是最近来的却格外的勤快。
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他走到地方的时候,霍清源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一身天蓝色的长款外套,微卷的头发配着惺忪的眉眼,霍清源无论怎么打扮,都有办法使他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儒雅大学生,而并非威压黑白两道的人。
霍清源见他过来,也没有动弹,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躺椅,对着太阳眯眼睛,懒洋洋的说:“坐这儿,我跟你说点事情。”
“什么事?”陆迟看着他,眉头微微有些皱起,每一次霍清源来的时候,好像带回来的消息,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你别这个表情,这次的事情,你一定感兴趣。”说着,又吩咐身后站着的小跟班:“燕一,去给你的迟哥哥倒杯水来。”
“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迟打断,他真是烦死了霍清源这种不正经的样子。
看陆迟的情绪似乎不太好,霍清源也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的看着陆迟,说道:“前不久,我的飞机路过YD洋西海岸,看到了你手底下的那个燕卓绝,我心想,这孩子年轻气盛一表人材的,这千里迢迢的飞海外来干什么,我怕他惹出什么欺师灭祖的卵子,于是我……”
看着他絮絮叨叨个没有完,陆迟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然后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说重点。”
霍清源豁然被打断,心里的愤慨和感慨都还没有来得及抒发,一口气闷在那里,看着陆迟,上下呼吸了好几个起伏,才重新接着道:“我看见了他在西海岸的一座小岛上,囚禁了一个女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陆迟皱起了眉:“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看你这个意思,就是想让我管束一下私生活不要这么糜烂?然后就是不要关女人?嗯?这就是你的主题。”
霍清源干笑了两嗓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陆迟:“要是真这样,好就好了。”
说完,他冲燕一挥了挥手:“去把那些照片拿过来。”
燕一很快就将打印出来的高清照片拿了过来,在霍清源的示意下,递给了陆迟。
陆迟看了霍清源一眼,然后狐疑的接了过来,翻看看了一眼,然后,便怔在了那里。
足足过了一分钟,陆迟才确确实实的认了出来,那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他几乎是将这些照片砸在桌子上,然后连续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将整个人的情绪平和了下来,望着霍清源意料之内的眼神,脸色有些意味深长。
“你是说,燕卓绝囚禁的那个人,是清清?”
“清清…啧啧啧……”霍清源嬉皮笑脸的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抬起头,对陆迟说:“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展容颜,你谁都不在乎了呢。”
陆迟跟董清清,算得上是一个好朋友。当年董清清是先跟展容颜认识的,然后他经常缠着展容颜,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后来他昏迷了几年,对于以往的事情都被抛到了脑后,执念令他心心念念着的,只有展容颜这个人,所以对于董清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说到底,毕竟是他朋友,曾经他当成妹妹的朋友,最重要的,这还是展容颜唯一的闺蜜。
所以,当陆迟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是有些陡然升高的。他缓和下来情绪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燕卓绝跟董家是有仇怨的,当时我设计聂因,做的就是两手准备,如果设计聂因成功,那么我就是最后赢家,如果不成功,就将董禹拉下水,当时我也是因为卓绝跟董家有深仇大恨,才做了这个两手准备,现在看来,在董禹倒台之后,是被卓绝带走了。”
霍清源正色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高一阵儿,才问出口:“即然董清清是你的朋友,我很好奇,当时你是怎么对董禹下手的。”
陆迟回过头看他,他的身体逆着光,眉眼格外的明亮,陆迟就那样缓缓笑着,说:“无毒不丈夫,况且董禹自作孽,是不可活的。但是当时我没有想到,卓绝对董禹的心结会这么深,董禹现在都倒台了,他却还不打算放过董清清。”
“那你现在怎么办?”霍清源问道:“燕卓绝现在还在印尼,我威胁了那个房子里的女佣,那女佣说是因为董清清寻死,然后燕卓绝才着急的赶过去,现在都没有回来。如果燕卓绝再不回来,燕洵生将彻底的咸鱼翻身,到时候你的计划,也会被全盘的打乱。如果我们现在去印尼,我现在就去安排。”
陆迟摆了摆手,否定了霍清源的提议。他眼里的光芒,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犹如深潭一般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思考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豁然起身,边向外走,边对霍清源说:“这个机会,正好我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情暂时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个期间也别联系卓绝,先让他在那边呆着吧,燕洵生这边,我会盯着。”
说着,陆迟便走到了门前,在开门的时候,他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对霍清源说:“听说燕洵生为了社会上的风评,正在准备一次慈善晚宴,时间应该就是最近,你去让人看一下,动动手脚,将这次慈善晚宴破坏掉,这样以来,燕家的脸面就会被丢尽,卓绝成为继承人的可能,也大了很多。”
霍清源想了想,还是挺佩服陆迟的脑回路的,明明年纪跟他差不多,但思考问题就是比他齐全的多,陆迟能够想到的东西,他一般都想不到,看起来就像是智商被陆迟压制的死死的,以至于这些年,他甚至都有些依赖陆迟。
陆迟刚刚出了霍清源的郊区小别墅,就给展容颜打了第一个电话,可是并没有拨通。
等到他回到画室之后,又给展容颜拨通了一个电话,却还是没有被接通。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陆迟给展容颜打电话,仍旧没有拨通,他只好跟展容颜的经纪人拨通了电话,询问展容颜的去处。
莫论的回答也很含糊,自从拍戏结束之后,展容颜就回了家,因为在平时不工作的时间,他很少跟展容颜联系,所以莫论也并不清楚。
临挂断电话的时候,莫论又说了一句:“明天再去看看吧,容颜记性不好,经常手机丢在一旁看不到,陆先生,你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
陆迟将手机丢下一旁,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现在展容颜跟聂因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聂因对她不好,跟她吵架之类的,所以她才没有听电话?
自从展容颜跟聂因重新走在一起之后,很多心里话,展容颜都不在习惯性的跟他说了,以至于现在,他并不了解展容颜过的到底怎么样,所有的信息,都是来源于听说。
越想,陆迟越不放心,他拿起来外套,就下了楼,开车去聂因家的别墅里驶去。
聂因病没有在医院里呆太长时间,在他醒了之后没多久,就开车带着展容颜回了家。
路上路过护城河,正直初夏,河边上走过三三两两的情侣,一片片绿色的荷叶,在灯光和月色的照耀下,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