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双眼放空,不知在看些什么,或许是看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吧。不用想也知道其造价之高昂,可是再贵重也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这房子中哪一处不是用钱堆出来的?可又有哪一处有家的气息呢?
即使席御铭说过这是我的房子,甚至房产证上也有我的名字,可是这真的会是我的家吗?为什么我只觉得无尽的寒冷,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儿,而那无边的黑暗则似水,要将我吞噬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或许这就是溺水的感觉吧,我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真像是泡在水里喘不过气来。
明明我住的是最好的房子,衣食选的也是最好的,可我的嘴角却再也勾不起以往明媚的微笑。明明不用再像以往一般偷偷的将相思之苦埋在心间,可以安安静静看着席御铭的喜怒哀乐,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甚至觉得惶恐不安。明明我已经安全在家了,那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可是如今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净是那辆不顾一切撞来的的车辆,呵呵,或许这就是爱情的代价吧!毕竟为了我自己的爱情,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伤在其中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坚持得下去。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可是偌大的房间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声音,没有人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想逃,但又只能漫无目的的承受着无边无际的恐慌。
罢了,罢了,我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即使再苦再累,流着泪,也得咬着牙走完,又何必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呢?算了,赶紧睡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
正当我打算入睡时,一阵突兀的门铃打破了这满室的寂静。这个时候回来的会是谁呢?应该是席御铭解决完了黎淼凌的事情,回来了吧。
于是,我随意的套上一双拖鞋便走了出去,想问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可哪知刚一出去,在那映着阴影的玄关处,入目的根本不是席御铭那熟悉的身影。那,那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呢?或许是受了之前车祸事件的影响,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或许是碎尸,或许是纵火,或许是……
“啊……啊啊啊……”越想越害怕,我不禁放声尖叫,好像这样就能祛除恐惧一般。
“小梦梦,别怕,是我,陆邢墨。”来人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恐惧,也意识到是他的到来让我惶恐不安,便自觉地从玄关处走了出来,紧接着是来人惯有的调侃语气,“我来看看你,你怎么还叫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来的人赫然是陆邢墨,只见他身上只是随意的套着一身灰白的针织衫,外面则是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下身搭配同色的西装裤,看着倒是文质彬彬,如果忽略他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不过即使这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像是一个风流浪子。自己可惜,他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着实破坏了这份美感。就像是一幅完美的油画,突然粘上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人看了直想扣去。不过索性精神头还算不错,应该快好了。
我将陆邢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放心不下,赶紧上前扶着他,免得出现什么头晕状况而昏倒,之后才想起问他来有什么事情,不过出于对病人的担心,我还是免不了一番抱怨。“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你就伤口突然裂开?不怕出事吗?真是的,都那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就不能不让我,操心吗?”
“嘻嘻,让小梦梦操心真是我的不是,不过听到小梦梦这句话,我心里瞬间舒坦了,就连伤口都不痛了。要不小梦梦给个亲亲,说不定就不药而愈了呢!”陆刑墨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仗着我扶着,顿时得寸进尺,将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就像是一条软骨蛇,得靠人扶着。
对于这样的陆刑墨,说真的,我真想打他一顿出出气,只可惜碍于他是个伤患,还是个为了我而受伤的伤患,我最终只能是无力的揉着太阳穴,一脸牙疼的陪他说着话,如果有第三个在场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我咬牙切齿的场景。“说重点!我问你,半夜三更干嘛突然从医院跑出来,出事了怎么办?”
“小梦梦这是在担心我吗?真不枉费我半夜三更偷跑出来看你的一份苦心。”
看着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作势要打,他这才稍稍收敛了一点,难得正经的道:“听说席御铭回家了,要解决黎淼凌的事情,是不是?”
这话倒是问得我一愣,我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这件事啊,陆刑墨是从哪里知道的?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不知不觉间,就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
“明明你自己没跟我说过,我却知道,对吧?”陆刑墨就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不待我问完,他便似有所觉的接下了我下面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能得知消息的渠道很多,至于从哪知道的,这些都不重要。我估计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没人陪,所以特地从医院跑出来陪你嘛。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是不是觉得我比席御铭那家伙靠谱多了,想要改投我的怀抱?”
难得的,这次我没有反驳,我的确是需要一个人陪伴,原本以为是席御铭,因为我爱他,我以为我想要的温暖,他能给我,可是每次都是在一次次的等待中失望,每次都只是听他说他会解决,却从来没有想过我需要的是什么,就像是之前他不愿意怀疑黎淼凌一样,我越发怀疑自己回到席御铭身边是对是错。
莫名的,我觉得眼眶涩涩的,脑子也很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