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孩子？
我像被戳穿了丑事，顿时脸刷一下就红了。
却是冷声问：“你怎么知道？”
“所以是真的？”顾舒霖反问。
我顿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查我？”
其实我本不想这么问的，我想问的是，既然查到了，为什么要来质问我？
我的反应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事实就是如此，顾舒霖死死地盯着我，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失望再到厌恶，那么明显，全部呈现在我面前，我突然就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矮了一截，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黎蔓初！”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吼了我一声。
不仅引来四周人的注目，更是惊醒了莫芃希。
他迷蒙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看顾舒霖，又看看我，糯糯地喊了一声：“妈妈。”
我心里一惊，感觉到顾舒霖在看我，我赶紧看向他，那眼里的眼神我真是无法形容，一时之间，我根本无法解释，小家伙肯定是做梦了，要么就是睡蒙了。
我越急，就越显得我心虚。
“呵。”顾舒霖冷哼一声，“妈妈都叫上了，黎蔓初，我看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当年你的孩子吧？”
“不是。”我马上否认。
我是想生下那个孩子，可孩子在一次意外中流产了。
顾舒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后就起身要走，我也赶紧站了起来，这时莫芃希又喊了一声：“姐姐。”
顾舒霖回头看了一眼小家伙，说：“我想，你应该会为了他留下来吧，别跟着我了。”
莫芃希才六岁，哦，刚过完年是7岁了，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可我也不想顾舒霖误解。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听你解释，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从此就是陌路人。”顾舒霖竟给我出了这样一道选择题。
就在这时，莫池走了进来，他向莫芃希招了招手，小家伙就赶紧过去了，他深深地看着我，好像知道自己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一样。
莫池隔着顾舒霖跟我说：“我跟芃希先去别的地方，你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从头到尾，莫池都没有看顾舒霖一眼，说完就拉着莫芃希走了。
莫池一走，顾舒霖哼了一声也走了，我连忙追了出去，一直到停车场，他才终于停下来，却猛得将我往柱子上一靠，将我的外套撕扯开，连里面的衣服也扒下一些，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双手抓着他的手：“舒霖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样！”
顾舒霖停下动作，苦涩地一笑：“不要这样？黎蔓初，你忘了，我是你的初恋男朋友，如果不是他莫池中间横插一脚，每晚压在你身上的男人应该是我！”
我理解他的痛苦，可我却下意识地摇头：“不是的，舒霖，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曲解？
可他却像没听到一样，低头看着我露出的皮肤，啧啧道：“看看，看看你身上的这些印子，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吧，这么新鲜。黎蔓初，你为什么如此耍我？”
“我没有！”我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滚滚而落，可能是为顾舒霖，也是为我不知怎么跟他解释。
我只能跟他说：“舒霖，莫池爱的人不是我，孩子也不是我的，再给我一点时间，他会放我走的，从此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从我同意嫁给顾舒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心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他已经不相信我。
顾舒霖笑得让我难受，可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心痛：“够了，黎蔓初，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以前我没发现，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明明知道他不爱你，可你还愿意跟在他身边。明明身体不干净，甚至怀过孕，还在我面前装清纯。后来还跟王子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跟赵容曹林暧昧不清。黎蔓初，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男人上过你？我又是你的第几个备胎？”
我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很想问他，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他又低头问我：“这样的女人，又如何能进我们顾家的大门？”
我死死咬着唇，摇着头，不相信地问他一句：“你说过，你不在意我的过去的。”
我的确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是，那是我堕落，可他明明说过，他不在意我失踪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过他不在意的。
顾舒霖将我抓着他袖口的手扒下来，一张脸冷若冰霜：“是你会意错了，我以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干净纯洁。”
他转身，背对着我，淡淡地说：“这次就算没有莫池，我也不会跟你结婚。不过你放心，你舅舅的公司我一样会资助，这毕竟是商业上的事，跟你没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完，他就走了，一阵风似的，开着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剩下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顾舒霖的话让我感觉自己很肮脏，很肮脏。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可那些我以为没什么关系的事，在他看来竟是这般荒唐淫乱。
“回家吧。”
突然一道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微微转头，就看到了莫池，是他说，回家吧。
可那个家，不过是姝苑。
“那不是我的家。”
我喃喃地说了一声。
这时，又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是不是因为我说错话了，让那个叔叔生气了？爸爸已经跟我说了，对不起姐姐，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不要生我的气，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温暖的小手拉着我的，一双大眼睛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不安地看着我。
我刚擦干净的眼泪又被他可怜的样子弄得要出来。
我摸摸他的小脸，扯了一丝笑，说：“不关你的事，姐姐也没有怪你，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一听说我要回家，他立刻就笑了起来。
回到姝苑后，天已经泛黑了，纪婶在烧饭的时候，我赶紧让莫芃希去洗澡，玩了一天也没怎么睡，等下肯定很困。
可小家伙非要让我带他一起洗。
莫池在外面听到了，来到浴室，皱着眉说：“都已经是小男子汉了，还让女人给你洗澡，这位姐姐不合适，只有老婆才可以一起洗。”
他以为小家伙明白了，没想到小家伙却说：“那让姐姐做我老婆就可以啦。”
我一头黑线，跟一个小屁孩能解释清吗？
可莫池却扫了我一眼，说：“她都这么老了，做你妈还差不多，你老婆要跟你差不多大才可以。”
我以为小家伙要找个他们班的小同学，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那就让姐姐做我妈妈吧，我们班的男同学，都是让妈妈带着一起洗澡的。”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我抿着唇没有说话，莫池也是默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说：“自己洗，否则以后不准见黎蔓初。”
小家伙瞪着他的后背，委屈地看着我，我给他竖了大拇指，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这才乖乖进去。
晚饭后没多久，小家伙就睡着了。
坐在他的床边，我突然就想起我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应该跟莫芃希差不多大了吧。
这个世上真的有如果，我还会是当初那个选择，留着孩子，一个人走完后半生。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所以注定我要再次经历这些尘世的情爱，可到头来，却仍然是一场空。
为什么还要走这一遭呢？
就像人刚出生时一样，生来什么也没有，死去，也带不走任何东西。
难道是我的一生要走完了？
“蔓初？”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声音，我茫然回头，对上莫池深沉的目光，就是这个男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又怎会出现那样的转折？
心里虽有怨恨，却也不后悔。
这真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从我第一次遇见他时就是这样，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却至今无法解释。
“我们谈谈。”他说。
我跟他来到阳台那里，正好有两把椅子，他让我坐下，然后捧着我的手给我搓手，我没什么心情，也没什么力气，就没有抽回来。
默了很久，他突然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一问，我怔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
我想，他一定是听到餐厅里顾舒霖对我说的话了，我让顾舒霖给我些时间，以后就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
所以，莫池是打算放我走了？
我没说话，他又说：“蔓儿，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好好活着。你说得对，我太自私了，总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没想过那是否是你自己的意愿。所以，我不为难你了，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我绝不阻拦。”
又在我手上哈过一口气后，他起身离开，临走时说：“这段时间我睡书房，你晚上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走了。
他一走，我的眼泪就汹涌而至。
为什么他明明要放我走了，我心里就这么难受呢？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就在阳台睡了一夜。
最后我是被莫芃希的声音惊醒的：“爸爸，爸爸，姐姐在这里！”
迷迷糊糊地感觉一个高大的人影过来，抚了抚我的额头：“她发烧了，芃希，让纪奶奶弄点冰快过来，快！”
小家伙哦了一声就赶紧跑出去，然后我就被人抱起来，虽然身上很热，可男人身上的体温莫名地让人安心。
轻轻地放下我后，我迷蒙地看到莫池凑近我，开始数落我：“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在阳台待一夜，现在这么冷不知道吗？多大的人了。”
我咧了咧嘴，感觉嗓子好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赶紧给我喝了些水，这时纪婶也将冰块拿上来了，然后就感觉额头上好凉快，好舒服，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胸口被一个东西堵得好难受，我使劲咳，越咳嗓子越干，越咳感觉那东西越是堵着我，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实在急得不行，再一用力，感觉一个滑溜的东西从嗓子眼里猛窜上来，张口吐出一口东西，睁眼一看，原来是血。
我望着眼前震惊紧张的莫池，半眯着睁不开的眼睛问他：“莫池，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