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文亦非醒来后,洗漱打扮完,就走下了楼。
餐桌前,她坐在了他对面,看了他一下。可是,他却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昨晚的记忆涌现而来,他对她还是关心大于生气的。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也就略微的舒畅了一点。
她夹了一些菜,放进了碗里。
她吃了一点,随后吃饭的动作放缓,眼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萧御夜见她似乎没什么食欲,于是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做的不合你口味?”
这一句话更是催泪剂,她的泛红的眼圈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可是,她却硬是逼着不让它流下来。
他见她的视线始终盯在碗里。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文亦非这才抬起头,可是依旧掩饰不住她的眼圈泛红这一事实。
他的蓝眸被刺痛,“你终于肯抬头看我了!”
她的鼻尖又开始酸涩,于是,她翕动着唇道:“你想听什么?”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凄凉的笑,“你还是不愿意向我坦白,是不是?”
她的视线与他的相接,这回她沉默了,其实,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答。
他也没再问,而是起身,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拿着公文包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很是决绝。
她的眸光就一直粘在了他的后背,可是,最终她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挽回他的冲动。
这件事告诉他,只会让他操心,那还不如不说。
她看着那些餐点,其实,她吃出了这些味道,只是没想到,他会起那么早,就为了给她烧一份早餐。
她又开始了进食,只是吃到一半,又有了那种不好的感觉。
于是,她立马起身就奔向楼上,不料,她走的太急,撞到了管家。
管家立马就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还看了看文亦非,可是入眼的却让他大吃一惊,“小姐。你……”
还不等她说完,文亦非就跑向了楼上。
管家见状,紧锁了眉头,随即立马就拨通了萧御夜的电话。
萧御夜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刚刚的画面,本以为她会上前来挽留他,跟他坦白一切。可是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好了。
什么事,她都喜欢自己一人扛着,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似乎下定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样。
可是,回想着她那泛红的眼眶和泪眼朦胧的眼眸,他的心就被揪紧。
不行,他还是得回去看一下,万一那个蠢女人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在他倒车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接起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后,他的心在一瞬间被击碎,感觉胸口疼的不能起伏。
他的蓝眸顿时泛红,于是快速倒车,回了别墅。
一路上,他闯了不少红灯,甚至有些时候与别人擦身而过。
过了一会,车子刹车的刺耳声响起在别墅门口。
他疯了似的往别墅里跑。
洗手间里,文亦非正在清洗着自己的脸,可是,血流的速度有些快,她感到全身无力。
过了一阵子,她就昏了过去,倒在了洗手间的地板上。
浴缸里躺着一件被血染红的衣服。
在她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秒里,她听见了一阵嘶吼声,那人的声音里夹杂着巨大的恐慌和不淡定。
那人快速的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走下了楼,一路上,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的短促和手脚动作间的慌乱。
那人身上依旧散发着熟悉好闻的气息,她本能的想靠近他,想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可是她的意识就在这一瞬间陨灭。
萧御夜将她抱在了怀里,开着车的同时。还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掉入了冰窖。
看着她的鼻子和眼睛里流下的血,将她的整张小脸模糊。
最后,不知是谁的眼泪打湿了她的染着血的面容……
医院里,萧御夜在休息室里等了将近四个小时,最后,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
萧御夜立即就去了病房,医生问道:“你是她的家属?”
他点点头,“是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她,随后走了出去,萧御夜看了她一眼,随后跟着走了出去。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她的病情很严重,而且她得这个病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送来已经有些迟了。”
萧御夜听闻他的话语后,蓝眸里闪过一丝锋利,他揪紧了医生的领子,“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医生见他情绪有些激动,只见他的嗜血的眼眸里席卷着狂风暴雨。
医生慌忙的制止他,“这位先生,你别激动啊,先听我把话说完!”
话落,萧御夜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没把握好,随后放开医生,“你说吧。”
医生粗略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随后说:“她之前肯定是服用了一种药剂,名叫噬魂散。”
萧御夜的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
“这种药一旦吃下去,就会让人暂时性的失去记忆,并且只听从给她吃药的人的话。”
听完后,他蓦地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片段,以及他们相遇的画面,难道,她说她不认识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
难道说是齐聿北给她下了药?所以,在齐聿北的逼迫下,她才说齐聿北是她的男朋友?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估计就是他在G国出差的那段日子,他一回来她就不见了,然后回国就碰见了她和齐聿北。
这么一推断,他终于明白了,是自己误会了她,她是真的失去了记忆。
医生又说:“不过,如果停止吃噬魂散的话,就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记忆恢复,但是生命也会不长久,前期还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他的拳头握紧,眼眸如一方深潭,“我就问你,能不能治好。”
其他的,他都已经明白了,现在,他只要她活着,其他的也不想奢望了。
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医院里估计没人能治得好,但是,我们可以请国外的专家来治。”
他的眸子泛起了一丝希冀,“成功的几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