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夜的蓝眸里泛起了一抹清光,随后嘴角微勾,“因为,以我对封谨的了解,他做事素来小心谨慎。”
“怕就怕,这种事连沈青岸都不知道。”
林封轶听完了他的陈述,思绪有些凝重。
“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对吗?”
萧御夜点点头,掀开了略微沉重的眼皮,“现在的确还不能打草惊蛇,在还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
“嗯,军队里的防御工作我也会做好,沈青岸在我们的逼迫下,也还是将解药拿了出来,那些受伤的弟兄们,修养几日,应该就会恢复了。”
“嗯,这样最好。”
林封轶点点头,就要离开,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萧御夜看向他,“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略有笑意的说:“在我们军营里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女人吗?”
萧御夜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他,转而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哈哈,没想到啊,那个女人竟会那么幸运,能被你爱上。”
闻言,萧御夜只是淡淡一笑,心底的落寞却越发的加深。
谁又能知道,她被他爱上,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跟着他,她的身边处处都暗藏杀机,原本平静的生活,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激起一阵阵波动。
他知道她一旦知道了真相,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来到他身边。
所以,才选择让楚青陌替他保守秘密,可谁知他竟然不守约定,私自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这里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她来这里无非就多了一份危险。
于是,他在心里为她着急,在表面上对她忽冷忽热,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然后自己离开这里。
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她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硬是待在了这里。
当楚青陌把路上遇到的事都告诉他的时候,对她的心疼终究是大过了怒气,于是,他就去了她的房间。
走近她的身边,才发现她瘦了不少,腰更像是一根枯瘦的竹子一般细,苍白如玉的脸更是没有半点生机,那身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都像是被套上了大人的衣服一样,风一吹,宽大的衣服便凌乱不堪,瘦小的身子的轮廓也就凸显了出来。
一想到她一路上的艰辛,和她对自己的身子的不珍视,他的心里酝酿着心疼和恐慌似乎要将他吞没。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就走出了房间,一句话没说,就那样走了出去。
可是,他不知的是,走在路上的佣人都能看出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和冷漠。
他的思绪飘远,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上,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
他的脚步带风,一路上,神情有些焦急。
最后,停在了房间门口,看着暗了的窗口,犹豫了一下,随后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一股冷清向他袭来,他的眼眸微颤,顺手将门带上。
踩在了鹅绒地毯上,步伐也是那么的从容紧致。
他站在了她的床前,停下,黑暗中,静静地打量着她的轮廓。
后来,他坐在了她的床边,把她的手放进了被窝,为她重新盖好被子,一举一动间,透露出了他的细心和体贴。
当他做完这一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她的浅浅的呼吸声没了。
他的手伸向了她的侧脸,轻轻的抚着,“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她唇角微扬,“原因,你不知道吗?”
他的指腹间的动作变得温柔,她也感觉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待在我身边,会很危险?”
“遇到了危险,不应该由我们一起承担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这让我很难受,感觉自己一直是个局外人,根本就无法体会到你的思想,无法深入到你的生活里。”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这些打打杀杀的,原本就不该让你来操心。”
“你是我的女人,只需要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就可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可是,我……咳咳……咳咳……”她的心绪有些激动,随后便咳嗽了起来。
他立马就扶她靠在了床头,而后拍了拍她的背,眉头紧锁,“你的病怎么还没好?”
“你知道我的病了?”她的嘴角牵出了一丝笑意,很是勉强。
看的他有些心碎,玻璃渣子仿佛刺进了他的心房。
他的呼吸有些加重,怒意似乎要汹涌而出。
就在她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他却离开了房间,没有回头,背影也是那么的决绝。
她的心有些凉意沁入,于是又咳嗽了几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医生说她受的寒气不轻,要好好调养,才能不留下病根。
可是,这几日她都有好好吃药,效果也没那么好,况且他对她的情感忽冷忽热,让她有些委屈。
夜已深,她忍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勺子轻轻磕碰的清脆声,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是他在轻轻吹着汤药,舀了一勺药,放在唇边小试了一下。
这一举动,让她的心湖被激动,泛起了点点涟漪。
微微侧头,见她已经醒了。
他将药放在一边,然后,拿起一边的枕头垫在了她的后背上。
她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他端起药汤,舀了一勺,递给她。
她没喝,只是深深的凝视着他,他淡然一笑,“你放心,温度我已经试过了,刚刚好。”
此时此刻,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很是温和,就连语气都是那么的缓和。
感动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的心头,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是嫌药苦吗?”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那个我熟悉的你又回来了。”
闻言,他的握着汤勺的手指有些僵持,随后嘴角微勾,“是吗?”
她低头,喝下了他喂的汤药,觉得一点都不苦,甚至还有些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