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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如果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再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穿着病服,十分粉嫩的躺在病床上,双腿已经缠上了绷带。

我住院了。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狭窄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一台饮水机,一张椅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电视也没有。

出乎意料的是,我发现此时的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陈潇莹。

此时此刻她正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看来是她一直在守着我,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温暖。

看样子她也累了,于是我没有叫醒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我发现她睡着的样子非常好看,也非常迷人。

渐渐的,我看入迷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同时脑子里也开始浮想联翩。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陈潇莹,我看着她的脸,感觉是如此的清秀,此时此刻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朵与世隔绝的血玫瑰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我坚定了,我一定要向她表白!

就在我幻想着如何表白的时候,她突然醒了。

只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而我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呆呆的看着她。

说实话,我目睹了她刚睡醒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温馨,不得不说她确实非常吸引我。

她看见我这么呆呆的盯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我:“你醒了?”

“啊,是啊,刚醒。”我赶紧回过神,十分尴尬的点了点头,感觉很害羞。

“你刚才在看什么?”她又皱着眉问我。

我挠了挠头,笑嘻嘻的对她说:“看你啊。”

然后没等她说话,我立马补充了一句:“你真好看。”

要是换做一般的女孩子听见这句话之后,一定会脸红,还会很害羞,可是陈潇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听完之后却是毫无反应,反而眼神里还充满了不屑。

果然,就像我说的,她就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血玫瑰,而且是带刺的玫瑰。

看见她如此反应,我知道这句话没讨到好,得赶紧转移话题,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在这呆了多久?”

陈潇莹没有看我,她把玩着自己胸前垂下的青丝秀发,满不在乎的说:“已经一下午了。”

“啊?那这一下午都是你在照顾我么?”我非常惊讶的问她。

陈潇莹没有再说话,反而是继续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看上去一脸冷漠。

“谢谢你啊,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住几天院啊,这样我就有理由让陈潇莹能多陪我几天了。

他大爷的,要不我自残吧?

我还想对陈潇莹说什么,可是这时肚子却开始叫唤了,于是我十分尴尬的挠了挠头,对她说:“那啥,我饿了,我想点外卖,你也还没吃东西吧?你想吃啥,我给你点。”

可是陈潇莹却没有理我,她还是没有抬头,就当我不存在似的。

这让我开始着急了,丫的你也不用这么高冷吧?话说哥们儿还救过你的命呢。

对了,说到救她的命,我就忽然想起来了之前消灭的那只红衣女鬼,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保护她了。

我心想着,机不可失,这回无论如何我也要向她说明事情的真相,然后趁机向她表白,我可不想再做不留名的好事了。

你想啊,虽然我保护了她,但她却毫不知情,那么我就等于啥也没干,这样下去我和她铁定没戏。

于是我赶紧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一份外卖,顺便帮她也点了一份,因为我知道她为了守着我,也一直饿着肚子,所以我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点了外卖之后,我放下了手机,然后就这么看着她,心里在整理着措辞,我要想想如何开口对她说明事情的真相。

见我这么一直盯着她,她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然后站了起来,语气冰冷的对我说:“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他大爷的,你还能再高冷一些么!

面对她这如此冰冷的态度,我无语了,但是我又舍不得放弃机会,于是当她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我赶紧问她:“你知道我当时在操场上干什么吗?”

谁知,陈潇莹听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那是你的事!”

我没话了,真的,她这样让我怎么接话啊!

“别走啊!我求你了!我真的有事想对你说啊!”

看着她要走了,我心里十分难过,一下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想要挽留她。

可是不曾想,我刚坐起来,就不小心牵连到了脚,顿时那双缠满绷带的脚上传来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

见我如此大的反应,陈潇莹终于转过了身,我本以为她会跑过来关心我的,但是她没有。

她反而是站在原地,皱着眉一脸冷漠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算我求你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咧着嘴巴,苦苦哀求着她。

可能是看我如此可怜吧,终于,她坐回了椅子上,一脸不耐烦的对我说:“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我哭了,确实是哭了,我不知道是被疼哭了还是难受的哭了,也许是后者吧,因为她的态度实在是太令我心寒了,我知道这也许是她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于是我擦了擦眼泪,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我只想保护你……”

陈潇莹听了我说的话,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抬起了头,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会不信,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知道吗,从那天晚上我跟着你回家开始,我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因为你被鬼缠上了……”

我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感觉肚子里充满了心酸。

谁知,我刚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陈潇莹就很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后就站起身准备走。

我赶紧从床头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然后从内袋里摸出了一张‘六甲诛邪符’,对她大喊着:“你自己看!”

听到我这么喊,陈潇莹回过了头,当她看见我手中捏着的那张符,她愣住了,然后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没有再和她解释,而是左手结了一个剑指,对着这张符用力一指,同时嘴里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只见那张符就‘砰’的一声炸出了火花,然后在我手里自燃了起来。

陈潇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住了,只见她呆呆的愣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凭空引发这种符,我记得书中记载着尽管这是初级诛邪符,但要想凭空引发,是需要一定道行的,没想到今天我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看来我对于学道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

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在陈潇莹面前我不能装作外行,于是趁着符快烧完之际,我甩手把它扔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看着她,问:“现在你能坐下听我好好说了吗?”

陈潇莹看着地上那滩符灰,愣了好久。

我敢打赌,她也看过恐怖电影,她当然也知道这种符是专门用来对付鬼和僵尸的,估计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在电影里出现的情节,此时此刻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过了很久,陈潇莹这才反应了过来,只见她皱着眉,满脸不可思议的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苦笑了一下,这下她终于肯把哥们儿当回事儿了,这个高冷的女孩,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谁让我太喜欢她了呢,于是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你先坐下好吗,慢慢听我说。”

陈潇莹听了,没说什么,而是乖乖的坐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说呢,此时此刻我在你眼里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我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双腿,然后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到:“但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阴阳先生,你听过阴阳先生吗?这是一个与鬼怪挂钩的职业,因为吃的是阳间饭,走的是阴间路,一辈子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所以被人们称为阴阳先生。”

我首先就向陈潇莹表明了我的身份,因为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果然,我没有猜错,当听见我是阴阳先生的时候,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渐渐变了,也许算不上温柔,但最起码不是那么不耐烦了。

只见她半信半疑的问我:“真的假的?”

哈?她还不信?

我乐了,然后指了指地上的那滩符灰。

她见了,就不再做声。

这可是真材实料,你以为这是讲故事呢?

她看着地上的那滩符灰,又问我:“那你之前说的保护我,是什么意思?”

终于感兴趣了吧?我心想着,忍不住乐了,这回目的达成了,她终于把我当个人看了。

唉,虽然听起来还是很悲哀,但是我知道,陈潇莹这个女孩子很特别,一定值得我去追求。

我理了理思路,对她说到:“实话告诉你,其实从你生病的那天开始你就被鬼缠上了,我还是当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看见了你的状态才发现这件事情的,为了保护你,我这才一路跟着你,可是那天晚上你把我当成了变态,我很难受,也很伤心,但我还是决定要保护你,最后那只鬼终于被我给除掉了,所以你的病才会突然好了,而我当时在操场上就是在对付那只鬼,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没有来得及和你解释,我这么说,你信吗?”

果然,我说了这么多之后,陈潇莹就沉默了。

她低着头,仿佛在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可能她在寻找我的破绽,毕竟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不是那么好骗的。

可是她想错了,因为我确实没有骗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看着她沉默了,我知道这回有戏了。

但是我不能高兴的太早,要知道她可是很高冷的人,我必须趁热打铁才能将她拿下,于是我又问她:“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吗?我正在操场上对付那只鬼,可是你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听我这么一说,陈潇莹抬起了头,她努力回想着,然后皱着眉对我说:“我只记得当时我路过学校,正准备回教室拿书,经过操场的时候看见你正趴在地上,样子很狼狈……”

我擦。

这女孩不得了,居然反将我一军。

真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陈潇莹会如此厉害,立马就将矛头对准了我,这下子轮到我尴尬了。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能被动,不然就出洋相了,于是我赶紧不答反问:“那后来呢?”

陈潇莹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看着她放松了警惕,我心里乐了,心想着机会终于来了,于是我指了指她额头上的那枚铜钱印,用提醒的语气对她说:“你肯定不记得了,因为你当时被鬼附身了,是我想办法用一枚铜钱把那只鬼从你身体里驱赶了出来,这才救了你的命,不信你看看自己的额头。”

陈潇莹听了,就按照我说的话,拿出了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当看见自己额头上的那块印记之后,她再次沉默了。

我知道有戏了,她沉默了就好办了,这说明她开始逐渐相信我了。

正当我打算继续说的时候,这时她抬起了头,盯着我问:“那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只穿着一条短裤趴在地上?”

他大爷的,这小娘们儿怎么总是这么的犀利!

真的,我无语了,怎么也想不到陈潇莹会如此轻松的挑出我的毛病,而且还是一针见血的那种,这让我很是尴尬。

也是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这女孩是如此的聪明。

但是这反而更加坚定了我要追她的想法。

我挠了挠头,用糊弄的语气对她说:“当时我肯定是在对付那只鬼啊!你不知道,那只鬼可厉害了,我差点儿连小命都搭进去,这不,你也看见我这双腿了,我只记得解决了那只鬼之后我也身负重伤,实在坚持不住才晕倒的,而且你还晕在我前面。”

听到我这么回答,陈潇莹仔细想了一会儿,发现我说的没毛病,于是她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着说:“难怪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和死狗似的躺在地上。”

你他妈!

真的,我发誓,我是真的拿她没办法了,这小娘们儿既让我痴迷,又让我抓狂。

但我还是喜欢她。

“现在你相信了吗?”我满脸无奈的问她。

陈潇莹听了,不答反问到:“这么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是你救了我?”

我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对她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说实话,其实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自从经历了这几件事情以后,我就深信不疑了!”

听我说完,陈潇莹又沉默了。

但是我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她表现得不再是不耐烦,而是愿意仔细揣摩我所说的话,这让我感到很值得。

过了一会儿,陈潇莹抬起了头,她看着我,原本冷漠的眼神终于平和了许多,我清楚的听见她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

说实话,她此时的样子真的很美,再加上听见她夸我,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一脸花痴的盯着她,同时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陈潇莹见了我这色眯眯的模样,她皱了皱眉,对我说:“好在你受的伤不是很严重,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想出院,这么躺着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陈潇莹也要上课,她不可能就这么一天到晚守着我。

说实话,这是陈潇莹第一次与我聊天,让我觉得很温馨,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对我不再是那么冷漠了。

正当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她表白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我一接听,是外卖小哥打来的,他让我下楼去拿外卖。

我听完就无语了,可怜巴巴的对他说:“哥们儿,我都进医院了,你觉得我如果生活能自理的话,还会点外卖吗?”

确实,哥们儿这两天已经够惨的了,本来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就直接进了医院,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等外卖送到房间里来的时候,我终于饿得不行了,尽管我点的是两份很普通的盖浇饭,但是闻着那香味儿,我还是感觉很满足。

陈潇莹也饿了,我心想着,就递给了她一盒,然后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准备吃饭。

可是在此过程中我还是不小心牵扯到了右脚的绷带,瞬间一股剧痛传来,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嗷!!!”

看见我如此困难的模样,陈潇莹叹了一口气,她直接坐在了床边,然后打开餐盒,拿起筷子夹了菜,递到了我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了一句:“张嘴。”

我愣住了,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有欣慰,也有难以置信,反正就是很想哭。

看见我呆住了,陈潇莹皱了皱眉,问我:“怎么?是不是不饿?”

我赶紧回过神来,很听话的张开了嘴巴,然后她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我吃饭。

说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高冷的女孩子也会有如此善良温柔的一面。

可是我知道,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关心,而是为了还人情,还我保护她的人情。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欠了别人的,就一定会把人情还给别人。

当然,她很少很少会欠别人的人情。

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就这样,她面无表情的用筷子一口一口的夹着饭菜喂我,我则是一口一口的吃着。

看着她那用心的模样,感受着她那一系列动作,我觉得之前受的再多委屈都值了。

不知怎么的,吃着吃着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可是我没有立刻用手去擦,而是任凭眼泪流出眼眶,滑过眼角,滴落到饭菜里。

陈潇莹看见我哭了,她赶紧拿出了一张纸巾帮我擦眼泪,问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我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使劲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心想着:“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该有多好……如果你能喂我吃一辈子的饭该有多好……”

我记得那是我人生之中吃的最宝贵,也是最值得珍惜的一顿饭。

……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我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两天之后,哥们儿平安出院了。

然而回到学校之后,陈潇莹对我的态度又变回了以前那种冷漠。

我知道,她不欠我什么了。

看着她的背影,想象着她喂我吃饭时的样子,我在心里默念着:“如果能永远这样,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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