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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道常变易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过去,熹平六年七月(177年),杨易已经认全所有蔡邑能教的古汉字,十二岁已是身高七尺多的翩翩公子。老道士给的绢布也早已了然,里面是一门心法,叫做龙虎决,共有十层,习到高深处妙用无穷,前五层为虎,习之强身健体身武功有成,后五层为龙,习之延年益寿。按照上面所说,如果练到第十层,可轻松活到百岁。得知龙虎决的内容,杨易如捡到宝贝般开心了好几天,但大半年练下来,龙虎决却只练到入门第一层,按照功法上的说明,前面五层是基础,而打基础需要长时间的持之以恒,越到后面层数越高,修习起来反而越快。和杨易想象中的功法前期快后期慢的特点完全相反。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这一年来,小萝莉常和杨易待在一起,学习的时候也跑来一起学,偶尔曹操袁绍组饭局,杨易也会跟着去混吃混喝。一来二去倒也认识不少年轻俊杰,当然更多的是花花大少。比如袁术,表面看就是不学无术的花大少,性格张扬,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堆,实际上则看不出深浅如何。后世历史对他评价不高。虽然他后来称帝的时候,手底下满打满算只有一个纪灵是二流武将,连个一流谋士都没有,但依旧稳稳当了三年皇帝,对比一下曹操和袁绍的顶级谋士成群,顶级武将扎堆,但到死都没当成皇帝,袁术至少过了把瘾,人生也不算失败。

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八月,蔡邑因言获罪被罢官,如同历史一般,即将开启长达十二年的政治流放模式,直到董卓把持朝政后,蔡邑才会在57岁高龄重新回到朝堂,但却在三年后被王允处死,落得个晚节不保。

杨易告诉蔡邑,河西村家家有余粮,户户有有鸡鸭牛羊,夜不闭户且无匪无盗,蔡邑被杨易描述的河西盛况引起好奇心,决定去河西村看看,当然,现在大汉其他地方的百姓,大多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常年生活在贫困线之下,无法保证温饱,只能卖儿卖女卖地卖屋甚至把自己都卖身为奴。但即使这样也要看运气好不好有没有地主土豪愿意收留,河西却是人人有粮心中不慌,且行政自由,因为河西城依旧是村一级的行政单位,连乡都不是,而大汉依旧和古代的通病一样,王权不下乡,何况是村,皇帝的命令最多到达县一级别的行政单位就到头,乡和村那是属于地主老财士族门阀的私人自留地,故而,在大汉能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且离京城居然只有百多里,简直不可想象。

蔡邑一家子兴冲冲的跟着杨易来到河西城,杨易并没有告诉蔡邑,河西村的安定繁华只是个例,首先这里是属于弘农杨氏大族的族人。虽是旁支,但再往前几十年就是杨氏正支,只不过一代一代扩散下来,距离正支一脉越来越远,由于杨氏族人越来越多,属于杨氏偏支的土地一代比一代少,但还是保留了下来一些,并且没有其他新的士族门阀,再加上杨易的意外觉醒,故而才有家家有余粮,夜不闭户无匪无道是因为有城池庇佑,不过这些原因即使不和蔡邑说明。蔡邑到了河西村也自然知晓,杨易只是希望,蔡邑能平安在河西度过这一段政治低潮期,平安充实生活下去,毕竟蔡邑今年已经46岁,在大汉,这已经是标准的老头。

离家近,回来的就快,去洛阳时用了两天,回来时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车,两个多时辰就到了河西,这一年来河西村发展的很好,村正每个月都会派族人把新增加的财富数量派人到洛阳告知于杨易。

一行人低调的进了城,本不想引起轰动,但低调却没那么容易做到,杨易这样一个如黑夜中萤火虫一样耀眼的男人,是无法掩盖住光芒的,当然,这是因为杨易才出去一年多,变化不大,小伙伴们都认识,不一会所有人都知道杨易回来了,村正伯伯和一大帮人也在路上等待着,一番热情的相互见礼后,待蔡邑一家被安排在杨易家隔壁的三进大院后,杨易来到村正伯伯家,开始查看河西村如今的状况。

经过这一年的发展,河西村现在已经拥有人口一万多人,大多是附近的百姓闻声而来,杨姓只占到其中四成左右,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杨易去洛阳之前,城中所有村规和城池规划都已完成,按河西城现在的规模,容纳五万人口轻松有余,城中粮仓中的存粮足够万人食用三年以上,库房中的金钱堆积如山,但杨易觉得还是不够多,现在是177年,距离天下大乱还有好几年,杨易的理想是在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河西村可以容纳20万人以上规模,这样,在乱世来临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能救回多少百姓,就救回多少。

坐在村正伯伯杨福家里,一番思量斟酌,杨易做出以下几个决定:

一,发动所有村民,在冬季农闲时再次动工扩大城池,新城在原来的城墙基础上,东北南三面城墙分别向外扩张两里,这样将会形成一个南北宽六里,东西长四里的中型城池,池将会把南北两条河流完全概括在内,使其变成内河穿城而出。

二,民团人数增加到一千人,预备民团增加到五百人,虽然河西村兵民比例高达一比九,但只是民团不是正规军队,全部自愿没有粮饷且农忙时大部分民团是要下地干活的,只有两百民团维持城里治安,这是学习了二十年后曹操的军屯做法,但比他的更先进更合理。

三,购买一千匹良马,加上现在村里拥有的共计一千五百匹马,并且制作简易布蹬和马蹄铁,以延长马匹使用寿命和提高骑兵训练。

四,购买武器,现在河西村大部分民团成员只有少数拥有铁制武器,因为平时他们只是维持治安,大多数使用的都还是从山上砍回来的木棍或者木枪。

五,继续吸纳附近百姓,开垦新田,优先吸纳工匠类人才和经商类人才,

六,城中规划或者建造出一所医馆和一所学院,老师是现成的,蔡邑既然来了,不用白不用,至于医馆,先建造起来再说。

走到这一步,河西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走出去,和别人做生意,买回河西村需要的,卖掉河西村不需要的,请进来,请那些商业世家进来做生意,充实我们村的市场。带动村里发展。

另外还有提升酒纯度和村内发行货币替代铜钱等想法,但杨易想了想,大汉朝现在还没有乱,如果敢这么做,估计很快就被朝廷找上门来,先抄全家,后没收财产,再抢走自己的女人,最后再把自己拉出去砍了,那也太不划算,大汉虽然没乱,但多数百姓已经生活艰难,所以粮食还是存着,方便以后救济贫困,当然,纸张也达不到发行货币的要求,故而酒和货币的想法就只能无限期搁置。

河西村紧邻渑池县,隶属华阴县,原本杨易打算安排族人当一个河西乡有秩,照顾一下河西村的发展。低调发展才是硬道理。原本也没打算把整个河西乡发展起来,目标太大操作难度上升,距离洛阳太近且发展空间太小,故而思前想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这里属于杨氏的地盘,弘农太守是杨家的门生故吏,河西村很安全。杨易是可以把河西乡发现成大汉第一乡,但没必要。自己又不是弘农太守。

弘农郡人口50万,下辖11个县,华阴县有人口10万,下辖7个乡,河西乡就有人口2万多,河西乡下辖25个村,单单河西村就有一万多人口,河西村的人口已经占据河西乡一半的比例,这就是河西村的基本盘。从开局一个小村600百姓发展到现在,杨易还是很满意的。

一切安排妥当,杨易再次来到洛阳。找到袁绍,从他家仓库拿走一部分武器,又从曹操手里拿走一部分武器,凑够河西一千五百人的装备,没错,就是拿,对于这两位家底厚实的大佬来说,一千多副武器装备事太小,随便漏点手缝就有,至于这些装备,当然是不会给钱的,一声声兄长可不是白叫的,俗话说,君子之交轻钱财,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俩自诩君子,自然不好意思跟杨易提钱,那多伤感情,他们不提。杨易就更不会提,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河西村在杨易的运筹帷幄中快速发展,至于未来的黄巾之乱,杨易还没有打算上战场捞军功,暂时不打算趟这趟黄水,黄巾虽然造反,但毕竟也是大汉吃不起饭的同胞百姓,屠杀他们换军功往上爬这种事。既然下不去手,就只能尽最大的力量挽救他们,用屠杀他们来博取功名,杨易总觉得有些过不了良心这个坎。

河西城再次像一台机器般转动起来,得空,杨易拜访了弘农杨氏主脉,见到了两岁的杨修,作为杨家直系嫡子以及杨彪的宝贝儿子,杨修可以说是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现在杨彪官职只是尚书,还没有当上太尉,杨家现在暂时还是四世三公。等再过五六年杨彪当上三公之一的太尉后,杨家就超越了四世三公的袁家,成为大汉最显赫的豪门,杨修自从出生后就长相灵秀聪明异常,未满一岁就开口能言,两岁就已经开始启蒙教育。深的杨家人喜爱,纵然天之骄子和杨修比,也不过如此。

对于杨易的到来,杨家隆重的接待,杨彪还在洛阳为官,他的父亲杨赐接待了杨易,按照辈分,杨易也得叫他一声爷爷,一声声祖父叫下来,杨易感觉自己矮了好几辈,叫爷爷的时候,便想起后世的那个“孙子哎,我叫你一声爷爷你敢答应吗”的梗。险些笑场。

这次来杨家,主要是认祖归宗,让杨氏主脉知道杨易这支脉发展的很好,闲话家常,吃饱喝足之后,杨易开始向老爷子辞行。

鉴于杨易已经在洛阳闯出的些许薄名,和河西村如今的良好势头,老爷子给空手而来的杨易回了几大车礼物,书籍两车,金钱三大车,婢女二十名,家奴五十人。杨易一边说些感谢祖父赏赐,受之无愧的话,一边坦然收下,临走时邀请杨赐有空来河西村看看。

空手而来,连吃带拿满载厚礼而归河西,杨易一点都不惭愧,祖父祖父的叫了大半天岂能是白叫的。哈哈,收获不错,杨易赶紧清点一下礼物,婢女二十名,都是十二到十五年龄的少女,都懂得规矩,嗯这个不错,正好自己家里有些空旷,带回去伺候母亲弟弟正好。

铜钱三大车没什么好说的,几万钱的小钱,以自己现在的身家已经不怎么会激动,两车书籍比较贵重,都是杨氏百年来的藏书。五十名奴仆也不错,都是些老实巴交身强力壮的男子,这些分一些安排在里正伯伯家里,也就是村长府上,另外一半安排在自己家里,剩下一些分给蔡邑老师。不错!

杨易家现在是河西村第一土豪,住在城里最好的位置,最大的府邸,这一排府邸有二十多户院子,每家都是三进三出的院子,这一排只安排了四户在此居住,其他大部分府邸空着留做后用,左边相邻的是里正伯伯家,距离近方便相互走动,因为里正伯伯家的杨三妞杨易已经内定了,右边相邻的是老师蔡邑家,方便杨易跟着老师学习,也方便和小萝莉走动。

虽然村长一直都是里正伯伯担任,但从杨易开始大变后,就成为河西村的灵魂和实际上做决策的人,和杨家关系已经搭上,朋友圈也有了几名实力派朋友,文有老师蔡邑在旁教导,武有千余民团保护,还有两个小萝莉在左邻右舍可随时陪伴,又有功法在手操练,杨易不得不感叹一声,开了外挂的人生,果然爽快。

河西村位于长安―潼关―函谷关―洛阳这一条直线的南边,准确来说是位于函谷关正南方向30里左右,秦岭山脉到了这里,地势戛然变低,并且分出数条从西到东的低矮山梁,每条小型山梁相隔十多里,其间是土地肥沃的半高平原,河西村的地势就类似于一个门字,背西望东,门的两条腿从高到低向东无限延长直到宜阳才转为平原,河西在两条山梁中间背靠秦岭山脉,左右相距二十里各有一条山脉守护,海拔洛阳平原高出约一两百米,谷内平原比山梁略低,和山梁一样自西向东一路缓缓下坡延伸百里进入洛阳平地。

左边通往函谷关必经之路的山梁处,正好有一个天然的V型隘口,右边通往的山梁同样有个隘口,不过这个隘口是古人开凿出来的。我已派出两波千人队对左右二十里外的这两个隘口进行修整和建造城墙关隘,以备后用,

杨易对河西村如此上心和深耕经营,也有另一个原因。在大汉,几乎没有豪门大族可以背井离乡后还可以保持着大族的身份的体量,一个家族控制最深的永远是其所在的郡县,经过数百年几十代人的耕耘渗透,牢牢控制这一片地区,如徐州糜氏在跟随陶谦待在徐州时,家族不断壮大,但糜氏跟随刘备离开徐州到达荆州益州后,家族瞬间已经沦为普通的小家族,但总的来说,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首要条件就是不能离开世代扎根与耕耘的地方,当然,这不包括掌控某地后的举族迁移。

因此,无论以后是创业争霸天下,还是跟随某位明主,河西村就是杨易的依仗和底气所在,这里可以保证,无论未来经历了多少挫折,只要回到河西,杨易就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资本。因此,要好好经营河西村。

杨易从家族中挑出百名练武资质和悟性上佳的族人,把龙虎决前五层虎决教给他们,从练习之后的武力提升来推测,虎决练到五层大约可以让普通人拥有这个时代顶级二流武将的实力,假设吕布赵云关羽张飞的武力分别是110,109.108.107的话,练到五层虎决,大概可以拥有92到95左右的武力值,当然,同样练习虎决,身体天赋更好的人所提升的武力就越高,假如族人里真的有人拥有吕布那样身体条件,练到五层未必不能如吕布一样强大。世间最强的永远是人本身,而非功法武功,把这百名族人按照资质高低,按照杨一到杨百编好序列,杨易美滋滋的畅想着这百名族人以后练习到五层武力都达到90以上的盛况,想象一下,自己带领这百名族人去打劫吕布,杨易冲上去和吕布过了二十来招(杨易习武天资不是特别好),不敌,自己退下后杨一上去和吕布过了四十来招,不敌,杨一退下来后杨二上去和吕布过了四十招,不敌,杨二退下来杨三上,以此类推,想来不用排到杨二十,吕布就得累的吐血,乖乖交出财物。再不行自己带着百名族人一哄而上围殴于他,吕布如果不跑的话,相必可以瞬间把他打成满头包!

哈哈,想到这里,杨易流了一口口水,坚定了教族人练习武艺的决心。

另外,杨易从族人里挑选出一百名练武素质一般但是头脑异常灵活的,开始教授他们如何经营管理一个地方,这些从政人才,才是乱世最缺少的人才,不然也不会如后世史书说的那样,大汉从公元160年的五千万人口,到了280年西晋统一的时候只剩下900多万人口,人口少了四千多万,而这消失的四千万人中,因饥饿生病瘟疫死掉的有接近两千万,因为战争死亡的只有不到一千万,还有一千万人口因生存不下去,或卖身为奴被世家隐藏了起来,或迁移到大汉四周没有战乱的地方,如交州日南,辽东半岛,南中深处。

如果说160到280的这一百多年,是百姓们噩梦般的百年,那280到580这三百年,则是汉人开始修罗地狱模式般的三百年,汉人被外族称呼两脚羊,圈养起来,当成口粮杀了吃掉。当杨易第一次从后世记忆中看到大汉族人们曾被这样惨无人道的虐杀,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就有掏出所有手段,杀尽异族的冲动。并猜测,这大概就是当时老道士所说的天地运数微变的由来吧,这也是他当时来找自己的原因。虽然老道告诫杨易不可轻易改变大势,但杨易依然有了坚定的想法,并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杨易的小伙伴曹操被升任顿丘令,又被征召为议郎。四月大旱,七州蝗灾。大汉近些年天灾不断,各地农民活不下去纷纷起义,从160年到现在( 177年)农民起义不下百次,今年大旱加七州蝗灾,河西却完好无损,首先因为有两条河流在村两边,大旱没造成任何伤害,就算颗粒无收,我仓库中的粮食足够万人三年食用。

另外家家户户有鸡鸭,本地的蝗在虫卵时期就被鸡鸭大军在地里刨出来吃掉了,外来的蝗虫飞到河西村范围,一看地上密密麻麻的鸡鸭,正扑棱扑棱的想要飞起来吃掉它们,立马掉头就走,跑的稍微慢点,就被几只鸡鸭咣一下给分尸了,每个鸡鸭只能啄掉一部分美味,

但还不够,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这些蝗虫,每到夜里,杨易便令村民点燃特质干草,蝗虫就会飞蛾扑火一般冲向火堆自焚,烤熟烤焦的蝗虫发出浓郁的肉香,久久不散,还有艾草等点燃起来有刺激气味的植物,点燃之后可以阻挡蝗虫靠近或跑掉,

这蝗灾,对于其他州郡的百姓来说,生而为民,太惨了,对于河西来说,生而为蝗,太惨了。就这样,不管外面的大汉如何风雨飘摇,河西村沉寂下来。默默积攒着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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