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沐清河在听完这件事情后便一直恍恍惚惚。
“哪里匪夷所思?”
“你说那个管家到底是怎么把她的心挖出来的,竟然还能让她的尸体完好无损?那管家不会是个妖怪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江四不在意地回答。
“你知道后来那颗心怎么样了吗?我刚听下人八卦,竟然是被管家炒来吃掉了。”说罢浑身抖了抖。
“你说你从哪里听来的?”江四突然来了精神。
“下人啊,八卦的下人。”
“八卦的下人,呵。这些胆小如鼠的下人从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敢八卦,如今更是如此,看来河清伯是故意想把事情传出去,把事情闹大啊。”
“啊?你是说这是河清伯故意的?”
“正是如此,我们可真是观看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啊!”
“啊,我想起来了,那婢子不是先太傅的小女儿吗?怎么变成了奶娘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蝉脱壳。”江四只答了四个字,便闭上了金口,不再解释。
沐清河在江四的房间里带着疑惑走来走去,抓耳挠腮地像只急不可耐的小猴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也也!那张青公子的事情我们还没解决呢!!!”
“恩。”江四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应了一声。
沐清河登时一下迈过来,坐到了江四对面,专注而又疑惑地问:“这事会不会和张青有关,那个挖心的手法,显然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就是一般的妖怪也做不到,张青就真的那么单纯无害吗?而且今晨,河清伯和他夫人在他和沈云清面前说起这些,两人竟然没什么反应,真是太不正常了。”
“是啊。”
“也也,你怎么了?”沐清河疑惑也也为何如此淡定。
“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女子的尸体?”
“啊?”沐清河疑惑了一瞬,“不想不想,我才不想看那么恐怖的尸体。”
“那我走了。”江四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啊?”沐清河立马站起来跟上了江四的步伐,做着与他口中所说不符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看?为什么要白天去看?不会被发现吗?”
“有人想让我去看,我当然要光明正大地去看。”江四意有所指。
“啊?”沐清河又疑惑了,心想为什么我总是跟不上江四的思路,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念书吗?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位于靠近城门口的府衙,门口的衙役例行公事,“来着何人?”
“江四。”
那两个衙役,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姑娘的样貌,朱唇殷红,眉眼清秀,五官精致,身量颇高,身材姣好,只是这一头白发,让她多了一些生人勿近的淡漠,也让这完美的容颜在世人眼里大打折扣。
果然是江四,江湖女术士,一头白发只靠一根象牙色鱼形发簪随意地束起,一身白衣无尘侵染,既有女子的柔美,亦不缺男子的潇洒。衙役感叹,世人说得没错,若没有这一头白发,江四绝对可以凭借容貌艳杀天下,这江湖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沐清河见这两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也也,顿时有些气闷,就算也也长得好看,也不能任人如此观摩啊,他恶狠狠地道:“喂!你们俩看够了没有啊!当心小爷挖你们眼珠子。”
那两人顿时清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举止的不当,对面这人可是江四啊,莫说法术高超,至今还未听说她有过失手。若是自己得罪了她,自己可比不得那些妖怪,没有那些妖怪那么有能耐,铁定死路一条啊,想到这儿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立马侧过身,伸出手道:“江姑娘请进。”
另一个衙役,比此人动作更快,飞快地跑进去通禀了。
沐清河跟在江四身后进了门,在路过那衙役的时候,仔仔细细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衙役随着沐清河的目光,身上抖得更厉害了,心想,这人,哦不,眼前这个该不会是妖怪吧!毕竟跟在江四身边。
沐清河眼看着江四要走远了,便也不再滞留,对着衙役做了个鬼脸,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便哒哒哒地去追随也也的步伐。
等到他追上的时候,青城府衙大人已经要带着江四去看尸体了,府衙大人一见进来个小公子,顿时有点疑惑地看向沐清河。
“我是江则阳,城墙上赏金最高的那位。”他挺挺胸膛,面不改色地道。
府衙大人一拍脑袋,“原来是江小公子啊,恕我眼拙,没认出来,您这是?”
“我跟着姐姐来长长见识啊,可是您门口那两座门神也太没有眼力见儿了,认不出我就算了,竟然还认不出姐姐,活像两个垂涎美色的色狼!哼!”
府衙大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看着站在角落那个瑟瑟发抖的衙役,手一抬:“来人!门口换岗!将他待下去二十大板,门口那个也是!”
说罢,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看向沐清河:“真是对不住了,我已经惩罚他们,他们定不敢再犯。现在就让我给二位带路吧!”
“带路吧!”沐清河说完,走到江四旁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江四不理他,无语地跟着府衙大人来到了停尸间,只见停尸间里并没有想象中到处都是尸体,沐清河有些疑惑。
府衙大人解释道:“如今正是夏秋换季,虽说天气逐渐转凉,但依旧蚊虫甚多,所以这边处理得也比较勤,您今日若不来,明日这尸体想必也已经入土为安了。”
“原来如此。”
“正是,正是。”府衙大人说着,便命人掀开那女子的盖尸布,只见那女子身型浮肿,想必是枯井中残留的水泡的。双目圆睁,其中的怨愤、不平仿佛马上就要从她的眼睛中冲出来,与在府内井中刚捞上来时一般无二,只是身上多了些溃烂与尸斑。
“可否解开她的衣服,容我一观?”江四突然说,把沐清河、府衙大人还有旁边的衙役皆吓了一跳,倒是沐清河一下子就恢复了冷静。
试想一女子在一堆男人面前,说我想让你们帮我脱了这个女子的衣服,让我看一下,多么奇怪,何况那还是个诡异的尸体。
府衙中的人,顿时一个个皆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江四毫不在意,静静地走上前,要去揭开那女子的衣服,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我来。”沐清河视死如归地看着那女子的衣服道。
江四轻笑了一下,把他的手轻轻拂掉,“无事,姐姐我****,何况是一个不会反抗的女人。”
沐清河拧眉,他是真的想替也也去解那人的衣服,也也的手怎么可以碰那么肮脏的尸体呢?可是,这怎么就是个女人呢?要是个男人就……诶?不对,要是个男人就更不能解了衣服给也也看了啊。
只见当江四的手刚要触碰到那女子的胸口,停尸间里的男子们皆背过了身去,只有沐清河紧紧地盯着江四的背影,抿紧了嘴唇。
忽然,沐清河的眼睛亮了亮,因为他看到江四并没有真的去脱那人的衣服,而是在用自己的义眼观察着女尸体,沐清河往前走了两步,“怎么样?”
“确实被掏了心,且尸体完好。”说罢那双绿色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回了沉静的黑色,转身看向那几个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多谢府衙大人,我已看过尸体,府上仵作果然技艺高超。”
府衙大人一听到此话,便慢悠悠地转过了身,看见那女尸身上穿着衣服,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道:“江姑娘,谬赞。”
之后,两人在府衙大人谄媚的笑容中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