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说，心里应该是有成型的想法了吧。”段雨问。
苏墨放下手中茶杯，正色说：“魂石随着的爆炸，散落于世界各地。而其中蕴含的恶的力量，即便随着自爆几乎完全消失，但剩下的那么一丁点残余，也足够引发无穷的灾祸。我的计划就是，去主动寻找灾祸，解决灾祸，这样下来，只要花足够的时间，总归是能集齐所有的魂石碎片。”
苏墨说的是一种最简单也最漫长的方法，靠碰运气，一次次尝试，按照概率学判断，的确会有成功的一天。
段雨点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观点，而是指着面前的魂石问道：“这块魂石也有恶的力量吗？”
“嗯，不过现在是被我封印在魂石中。”
“你能封印它？”
“我怎么说也是先代巫女，就算是一缕残魂，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段雨轻轻揉着太阳穴，大脑在飞快的思考，他说：“我记得之前听云渺说过，每个人的灵力就像是指纹。”
“没错。”苏墨点头认可。
“恶应该也是这样吧？”段雨问。
“肯定如此，作为一名世界支柱，应该说他比其他人更要特别。”
段雨将脑中闪过的思绪一一捕捉，开口问道：“你有那种通过灵力波动，进行追踪搜索的法术吗？”
“各门派都会有。”苏墨也听出段雨话里的意思，“你是想……”
段雨说：“如果每一块魂石碎片中都有恶的力量，那我们不就是可以靠手中的这块魂石，分析其中恶的灵力波动，通过某种覆盖全世界的法术，反向追踪其他相同的魂石。这样就可以在灾祸完全成型之前找到魂石碎片，既不会有人员伤亡，也大大降低了搜索难度。”
苏墨听完，半天没有说话，皱起眉头，思索实施的可能性。
过了很久后，她才说：“很不错的想法，但无法实现。除了现任巫女外，没人能够对另一名世界支柱的力量进行解析，而以现任巫女的状态……她暂时没有空理会这种‘琐事’。”
自己的方案被推翻，并没有让段雨感到沮丧，他潜意识中也觉得事情不会顺他心意，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解决。
“回到你之前的想法中。”段雨竖起三根手指，“以你的计划，如果我们想在尽量缩短时间找到全部的魂石，必须有三个前提条件。”
“第一，足够强大，能在各种灾祸中活下去，并拿到魂石碎片的战斗力。”
“第二，足够大的情报网，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哪里发生了灾祸，让我们可以先人一步。”
“第三，必须做好隐蔽工作，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在收集魂石。”
实力、情报以及保密工作。
苏墨手指轻轻敲打石桌，段雨看着她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我的能力吗？”
“我研究的是上古符文，我是因为天赋，所以自幼就能修行，你的话……”苏墨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才不伤段雨自尊。
“你就直说吧。”
“至少得等到非人级才能尝试接触。”
段雨耸了耸肩，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修炼天负。
“我的记忆存在一定缺失，不过会在一定时间内缓慢恢复，也许会有适合你的功法。”
“好，你的功法就是我们的备选方案。”段雨说。
“你有办法了？”
“算是吧。”段雨忽然说，“哦，对了，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实话说，你对我的记忆应该不只是‘看过一眼’吧？”
苏墨愣住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一个从唐朝‘穿越’过来的人，不可能和我实现交流上的无缝对接，我刚才可说了不少只有这个时代人才懂的词。”
苏墨直勾勾盯着段雨，忽然噗嗤笑出来。
“就一点点。”
段雨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魂石中的钟云渺，几秒后，他才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离开了意识空间。
回到酒店，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地上，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他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
段雨爬起来，洗了把脸，又坐在床边，把之前的计划仔仔细细想了遍。
他没有完全相信苏墨的话，至少现在还没有。
现在他脑子有一块红色宝石，还有一个自称前任巫女的残魂，以段雨的知识储备，根本没办法判断按照苏墨说的去做是否正确。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提升自己，不论是战斗力还是在驱灵方面的知识。
拿起桌上的那张名片，东方天空出现了大块的鱼肚白，一道道阳光穿透高楼大厦，挤入这座繁华的城市。
段雨拨通了电话。
短暂的忙音后，电话接通了。
“我一直在等这通电话。”薛中丞说，“下楼吧，我就在楼下。附近有一家包子铺，我常去，味道特不错。”
“好。”
段雨挂了电话，从东方打过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到了一楼，薛中丞还是一身黑色西装，他朝段雨打了个招呼，没多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变主意”之类令人尴尬的问题，而是笑着介绍起来附近的美食，看起来像导游多过一名官方驱灵人。
两人驾车来到薛中丞所说的早餐铺，这是一间藏在小巷深处的小店，虽然时间还早，但已经有不少顾客，几名老大爷在店铺外面摆了个小桌子，边喝着豆浆，边下象棋，旁边还围着一圈人，分外热闹。
“老板，三屉包子，两碗豆浆，再烙个葱油饼。”薛中丞熟悉的点着单。
“哎呦，稀客呀，有段日子没见着你了。”店老板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剃着短发，整张脸不知是天生，还是常年蒸包子蒸汽熏得，格外红润。
薛中丞笑着和老板回应，刚落坐，又有几个顾客和他打招呼。
“你常来？”
“小时候是这片长大的，都是老邻居。”薛中丞解释说。
很快三屉包子就端了上来，段雨拿起小蝶，倒了点醋，又舀了勺辣椒油，夹了个包子，沾了沾，一口就咬掉一半。
猪肉大葱馅的。
喝了口豆浆，段雨抹了抹嘴问：“为什么会让我加入？”
“我昨晚说过了，因为你在之前……”
段雨打断薛中丞说：“我记得，你说是因为我之前作出的贡献，高层领导很看中我。可直觉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在隐瞒更深一层的东西。”
段雨自己的水平，他很清楚，没什么天赋，在之前的帝都时间中，他不过是因为运气好，陪在钟云渺身边，再加上用诸天神佛降世图，把自己变成符人的方式，才勉强获得了一定战斗力。
如今时间逆转，他没有了诸天神佛降世图，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官方的组织真的想表示感谢，那最好的一种方式就是奖金。
这样既安全，又省事，而不是把他拉入组织中。
“你真是……”薛中丞考虑着措辞，最后放弃是的点点头说：“其实也不算是对你隐瞒，领导的确对你很重视，认为你有培养潜力。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就是现在。”
“发生了什么事？”
“恶的降临被巫女阻止，但各组织门派的预言师都得到了同一结果。”薛中丞压低嗓音，“这个世界即将陷入大量灾祸中。这次的灾难不分国度，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都有可能爆发灾难，我们作为官方驱灵人必须在第一现场，可以目前的人手来说，根本做不到这点。”
“所以你们就找上了有一定经验的我，聊胜于无的去解决一些小问题？”
“我也希望是小问题，可惜……和人命相关的，没一个是小问题。”薛中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