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落下更加细密的雨点,开始时候的雨只是如糯米大小,绵软细密,黏在猴子的头发上,脸上,深黑的男士风衣上。
在猴子跳下摩托车的时候,雨点稍稍变大,但是猴子也并不在意,只当做是天气原因。
此时面对如同子弹一般沉重且飞速的雨点,势大力沉的雨点一颗一颗敲击在他的身体上,每一次敲击都让他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对方在天上吗?是在天空中使用觉醒能力在进行攻击吗?猴子紧闭着双唇,茫然四顾。
要冷静,慌乱只会让自己露出更多破绽,猴子不断告诫自己,他深深地明白这些雨点只是对方的佯攻,在这漆黑色的天空下,一抹灵活如春燕的身影扭转腾挪躲避着子弹般的雨点。
猴子一边观察公路的情况,一边寻找着能量的来源,终于他看见了一个公交站牌,勉强算是一个可以挡雨的地方,猴子急速朝着公交站牌跑去。
眼看着公交站牌就在眼前,黑暗中有一个声音默念着“三步,两步,一步。”一把漆黑的长刀从地底刺出,以猴子的速度下一秒这把刀便会击穿他的双腿。然后似乎早有预见般地猴子没有踏出这一步,反而是一个高跳跳过此处紧接着使用手枪连着击发了两枪。
地面下传来了子弹击穿金属的声音,然后地面上留出了黑色的液体,并且传出了一股刺激性味道,糟了!是石油!为什么这里会有石油?
猴子反应极快的朝公交站牌跑去,然后有意识的一个前滚翻,仿佛响应了猴子的想法,身后马上燃起了一片火光。猴子脱下了沾上石油的外套丢向一边,神情有些慌张,对面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故意在地下的油桶处留了一些使用觉醒能力的残留痕迹——那一小片的能量格外充足,在这漆黑的无法通过视觉获得有效信息的‘丝绒公路’上,这无疑是一个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又是从地底下捅上来一刀,猴子仓促间避让不及,被这一刀刺中了小腿。
整个路面上全部都是对方的主场吗?猴子暗暗心惊。对面的攻击频率实在是太快了,在地底下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的速度极快。猴子一边灵活的逃窜一边寻找一个可以反击的地形。
对方使用子弹暴雨只是为了将猴子的活动范围压制在地面上而已,主攻手是对方在地下移动穿刺的刀。猴子很快确定了一件事,他必须跑到公交站牌附近,那里就是这场战斗的翻盘点。
弓着身子一路疾跑,猴子的速度极快,不断使用Z字路线与钟摆变向,这很耗费体力但是不得不这样做,猴子必须保证自己在到达公交站牌的时候依然有足够的战斗力,对方似乎放弃了在地底下捅刀子的攻击手段,但是雨点确实越发密集了,这些密集的雨点击中在猴子的背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密密麻麻的血洞。
猴子终于到达了公交站牌底下,他站在公交站牌遮雨棚的石凳上,石凳很结实,依然保持着石头的坚硬质感,与那些绵软的丝绒公路不一样。
果然,对方只能控制路面,无法控制石头这样的物品改变其结构属性。
“现在你要怎么攻击我?继续在地下当老鼠吗?”猴子朝着绵密的雨幕喊道。
“乖乖地受死不好吗?不过也好,死亡之前进行足够的热身运动,倒是可以让肉质更好,也可以让觉醒能力的‘研究’过程更顺利呢。”雨幕中传来了一个阴柔的男声。
猴子总算看清了雨幕里的身影,他梳着一个大脏辫,在漆黑的夜里依然坚持带着一副墨镜,耳朵上带着奇怪的骷髅头耳钉,穿着过时的牛仔皮夹克,俨然一个被社会唾弃的痞子形象。
他嘴角有一个较长的刀疤,嘴角一歪露出一个较为诡异的坏笑,刀疤像是在蠕动一般,紧接着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以及一串带有各种辱骂词汇的碎碎念。
“算了,结束吧,我可不想跟汽车比奔跑速度。”他在雨幕中厉声催命,紧接着从他的嘴巴里喷出细密的雨点。
“卧槽!吐口水攻击!”猴子大喊道!想想刚才居然是对方一直在吐口水,猴子看着身上残留的雨点一阵恶心。
对方似乎也有些尴尬,好好的生死一线怎么就成了小孩打架吐口水?对方猛提一口气,继续生猛地吐起了口水。
骂归骂,猴子继续高速的移动躲避对方的口水攻击,就在猴子刚踏上‘丝绒公路’的时候,从精神体迸发的直觉产生了极大的危险信号,紧接着猴子猛地把脚一缩。眼前的地面上钻出一把长刀!猴子心底一凉,对方明明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为什么地底下还会钻出长刀?这地底下的长刀是对方觉醒能力自带的攻击手段?
猴子一边返回公交站牌一边掏出手枪对对方射击,移动的时候射击移动的对象,猴子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他的射击准度只停留在制服对方然后‘砰’地一声零距离击穿对面天灵盖的准度,这样弱爆的枪法导致猴子虽然拿着手枪依然无法对对方产生足够的威胁。
背上的血洞流的血越来越少,流出来的血也渐渐凝固,然而猴子的身体状态却越来越差,他需要一个与对方距离极近的瞬间,来使用手枪造成一次足够逆转战局的射击。只是对方借助着雨幕的掩护,在丝绒公路的地底下快速穿行,上一秒还在左前方,下一秒就已经到了右后方。
看来只能想办法让他来接近我了,也许这是一次换命的机会,猴子心里想着。
个体之间每当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决定胜利的不是谁的力量更强,速度更快,往往是比谁求胜的意志更强,比谁更有悍不畏死之勇气。
猴子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他沉重地闭上双眼,表情出离般坦然,耳边传来的是空气里的风声,他感受着空气的移动轨迹,立在站牌上纹丝不动地他仿佛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刺骨的冷风吹起,他于冷风中点燃了一根烟,这让他稍感心安。
冷风如刀割一般滑过他的脸庞,但是在身后却传来了意思暖意。
猴子睁开双眼,满目毅然。
“生死离别不曾迷惘。”
“人生平凡不曾改变。”
“信念遥远不曾忘却。”
“只为这一刻灿烂瞬间!”
天空似有烈阳照耀大地,阳光穿过漆黑一片的雨幕落在了猴子身周方圆两米处,在这两米半径的圆内,一切都染上了灿烂的金色。在这灿烂的金色内,有一只身影握着一把长刀正刺向猴子的脖颈,长刀已经刺入了猴子脖颈处的表皮,红色的血液流出但是很快凝固为金色。
这个圈内的人事物仿佛已经定格,只有猴子缓缓地转过身来,他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从口袋中掏出了短匕连续在对方身上扎了数刀。
“医学也没学好,人体构造都有些不清楚啊,该不会这么多刀都没扎中要害吧!”猴子轻声呢喃着,紧接着在对方的脸上心脏处又扎了数刀,确认对方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后,掏出左轮定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解除。”他说道。
紧接着他按下了扳机,‘砰砰砰’地枪声响起,眼前出现爆裂飞溅的血液。
柏油马路慢慢变得坚硬,天空依然下着细密的小雨,不过雨势倒是温和了许多,摩托车和嘉树已经不知所踪。
站在深夜11点的马路上,背后突然有一阵刺眼的灯光,然后是怒骂声和摩托车刹车的打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