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一旁的小桌上摆放着的两根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燃尽,但是立马又有人打开了牢房,重新换上了蜡烛。
嘶,穆澈睁开双眼,银色的眸子划过一抹流光。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眉头轻蹙,身上有些疼,他还没死么,那阿千呢?
他眸光有些急切的寻找着,见到不远处躺着的白衣少年,他缓缓走了过去。轻柔的将她抱于怀中,下巴搁在她的额头,唇畔不自觉的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只是一瞬间他的心便安定了。
“阿千,你是我的佛,失去你,我会成魔的,所以我们注定死生纠缠了呢。”他低低痴笑一声,银色的眸子妖异惊人。纤细白皙的手如待恋人般温柔的抚上了那张并不倾城的容颜上,最后,指尖停留在了她的眉心处。
他轻轻一点,她的眉心便划破了一道口子。随即,他用一根玄针取出了自己的心头血,滴入了她的眉心。做完这些,他笑得更似妖异如魔了。低下头,轻轻在她的眉心印上一吻,那眉心的伤痕转瞬即逝,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阿千,我的阿千。”他低低呢喃着,银色的发丝如飞流直下的瀑布,轻柔的触碰着她的眼脸。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渴望的想要得到一个人,一个牵着他宿命的人。
过了片刻,她掀了掀睫毛,入眼的便是一张倾国倾城满带笑意的脸。
“小澈。”他们没事吗,还是说,他们来到天堂或者地狱了?
“阿千。”见她一醒,他眨巴着银色的眸子在她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一下。随即莞尔一笑,十分愉悦的在她肩窝蹭了蹭。
只是片刻,她就清醒了。原来他们没死,心里瞬间有些迷惘,也有些失望。她是该庆幸还活着,还是失望没有得到解脱?
“流云呢。”她收敛自己的情绪,从他怀里站了起来,神色微微有些忧虑。他们三人一同掉进的圣池,既然他们俩都没事,那么流云也应该没事。
“在那里。”穆澈站起身,立于她的身侧。指了指在一旁躺着的流云,眸光深处的不善一闪而逝。
“还好大家都没事。”她心有余悸的感慨道。在被吸入那个圣池的时候,那是货真价实的感受到了那岩浆炙热得能将一切都融化的温度。可是转瞬之间,他们居然就掉到了这个由千年玄铁打造的牢房里。
“嗯。”他紧紧搂着她的胳膊,开心的点了点头。今日他也以为他们会必死无疑,可是没曾想那圣池下竟别有洞天。只不过,他想不通那个男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主子,现在怎么办?”已经醒过来的流云站起身打量着这个牢房,温和的眸子里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牢房连墙壁都是玄铁铸造的,所以,没有钥匙是绝对出不去的。
“等。”她摆了摆手,神色悠然自若。既然穆格斯没有选择杀死他们,那么她没猜错的话,穆格斯是有意把他们送到这儿的,而他也一定会来见他们。
流云点了点头,以静制动,相信主子的话准没错。莫名的,有一道让人背脊生寒的视线死死的盯着他。他抬眼望去,只见穆澈弯了弯银色的眸子冲他浅浅一笑。
他敛了敛眉,唇畔扬起一丝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不过,心里兀自多了一丝警惕,他方才眼里闪过的阴鸷虽然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不过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此刻,山之巅
“我杀了你。”一把长剑呼啸而过,势如破竹的抵入了穆格斯的胸口,只需要再往前几分便可要了他的命。
“这些年你在外面学的就是拿起自己的剑弑父吗?”穆格斯瞳眸一冷,丝毫不在意胸口随时能要他命的剑,反而用锐利得逼人的眸子直视着那张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容颜。
“你杀了小澈,和她。”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向来冰冷的语调此刻竟出现了颤音。一双眸子猩红得骇人,小澈死了,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他们没死,只要你答应为父两件事,我便放他们走。”穆格斯终是妥协了一步,看向远方,眼神里竟十分沧桑无奈。也许这样做,他唯一的儿子会恨他。但他不后悔,作为父亲,只想他能安安稳稳过一世罢了。
“他们没死?”他诧异的出声,如坠冰窟的心重新点燃了希望。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心里激动异常。
“没死,不过就看你的选择了。”穆格斯直视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残忍的胁迫道。也许再过个几年,他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好,我答应你。”沉默良久,他妥协道。有些颓废的放下手中的剑,他们没事就好,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牢房
“主子。”流云放下手中的碗筷,实在是有些不解。他们被囚禁于此至少已有三天了,三天里除了有人送吃的之外就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难不成要把他们囚禁在这儿一辈子,那还不如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不着急。”她安慰的回了流云一个微笑,一口吃过穆澈剔好的鱼肉。思绪一凝,心中暗自沉思,那个穆格斯着实是一个看不透的男人,天知道他把他们囚禁在这儿干什么。
“主子,有人来了。”听到脚步声,流云瞬间进入警戒状态,这个时间点儿不是送吃的人,那么就是那个人。
只见,那越来越近的人身着一袭降红色的金锈锦袍,锦袍上锈着龙凤呈祥。再往上看,一张如用冰雪雕刻的容颜添上了淡淡的忧愁,却丝毫没影响那清冷的美感。
“哥?”穆澈有些疑惑的出声,在他的记忆中穆冰一向身着黑衣,从未穿得如此喜庆艳丽过。难道,他是要?
“嗯。”穆冰对着穆澈点了点头,眼光忽对上了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他有些慌张的避开了她的目光。脸色微微泛白,心竟开始颤抖了。
“你们可以走了,永远也不要再踏入西域。”
蓦地,一道冰寒威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千赫看着走进来的穆格斯,思绪一转,似是明白了什么。语气陡然间变得危险。
“你威胁他什么了?”而且如果是用他们威胁穆冰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威胁?今日我儿继任了族长之位同时又与大长老的女儿喜结连理,可谓是双喜临门,怎么能算威胁。”穆格斯每说一句,几人的脸色便黑一分。尤其是穆冰,苍白的脸色越加白了几分。
她将目光定格在穆冰身上,见他一脸煞白,便知事情已成定局。那么西域的族人和他刚娶的妻子都是他这一生的责任了,那他就永远不可能离开西域了,穆格斯这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们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穆格斯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一丝杀意。这些人,越早离开越好。
“你,他也是你的孩子,纵使他与常人不同,可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你就这么狠心?”千赫紧握着穆澈有些颤抖的手,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一点。
“谁说他是我的孩子,这个孽种,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穆格斯边说边疯狂的大笑,最后,眼神里竟是刻骨的恨意。
千赫瞧着有些疯狂的穆格斯,心里一惊,难道穆澈真的不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