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玄裳略微疑惑,思绪一转,魅色的眼里美轮美奂。轻俯下妖艳无双的脸,红唇在她的耳边吐露道:“为夫只演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遇到这种刀枪不入的人肿么破?视线一回,蓦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干净清新的房间,正中间还有一个散发着药味儿的浴池。
不待她细想,玄裳便把她轻轻放进了浴池。她歪了歪脑袋,墨眸十分真诚的看着某妖孽道:“谢谢。”
“娘子是想为夫留下来一起鸳鸯浴吗,为夫可是求之不得呢。”说着,玄裳作势解开自己的衣衫,嘴角噙着一抹妖艳的坏笑。
“谁要跟你鸳鸯浴,赶紧给本郡主出去。”她退离他两步,指了指大门。墨眸十分警惕的瞪得大大的,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
“唉,娘子真是好生无情呢。”玄裳施施然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冲她抛了抛哀怨至极的媚眼。
千赫看着已关闭好的房门,终是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沉浸在浴池里。三千墨色的发丝紧贴着无一丝血色的肌肤,薄唇紧抿,似是一个幽魅索魂的水鬼。
眉眼一动,一旁是摆放整齐的一身干净衣衫。她记得刚才进来时,这里的一切就已经准备好了。而这里依旧是那木井晰的府邸,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玄裳又是怎么来了这里?
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回眸一瞥,那原本用来流通浴池之水的凹槽里被她一身洗下来竟染红了半分。心里微恙,收回视线便一身清爽的踏出房门。只是,一只脚刚跨出去,另一只脚还停留在半空中,愣是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的给吓到了。
外面银装素裹的白雪上,站着一脸深沉的自家师兄和浅笑盈盈的自家嫂子。以及一脸激动的千魂和淡然似谪仙的慕无双,最后是那无时无刻不在勾引魅惑她的妖孽。
她好想把脚收回去,把门给关上。虎视眈眈的眼神儿让人有些接收不良,眼珠子一转道:“那个,我饿了。”她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到。
“先离开这里再说。”轻云微微沉吟,他们来这宛龙府时,并未见到那天带走她的那个人。所以,小心起见,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为妙。
“好。”她点了点头,虽不知为什么没看见木井晰出来阻止,不过,她可不想再落入他手里了,故还是速速离开为上计。
默辰居
“没良心的,挨千刀的,还不回来,还不回来!”元小福焉焉的趴在假山的大石上,胖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旁边树枝上本就所剩无几的树叶拔了个精光。
一双圆圆的眼睛亦是呈四十五度角忧伤明媚的瞧着苍茫的天空:“再不回来,本少爷就不和你好了。”
“哦,是吗?”清冷好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犹如黑暗中突然炸开的烟火,绚烂至极。
元小福一轱辘爬了起来,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浅笑盈盈的某人,白白胖胖的手指戳了戳她微凉的脸颊。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本公子想死你了。”
千赫莞尔一笑,伸出双臂给他一个熊抱。手掌拍了拍他的背心,声音十分柔和道:“我知道。”
“你,你伤好没有?”元小福撇了撇嘴,小眼瞟了瞟她周身。
“当然好了,等等,我刚才怎么听到某人说不和我好了?那咱就把这段时间在默辰居吃的喝的住的账好好算算呗?”她呲起一口小白牙,不怀好意的扬起了恶魔的角。
“喂,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哼,本公子没钱。”元小福偏了偏头,一脸傲娇的噘了噘嘴。
“走咯,吃饭去。”她挥了挥袖子,悠哉悠哉的向前走去,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
“等等我,等等我嘛。”元小福提起衣摆,迈着小短腿便追了上去。
晶莹的白雪覆盖住了弯弯曲曲的青石小路。白雪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似融入了冰雪之中一般并不显眼。反倒是跟在她后面一身黑衣的男子十分突兀,似是一道有力的盾牌,无形中保护着前方的人。
“主,主子。”千魂有些踌躇,面露复杂之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言说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对了,小澈呢?”千赫停了下来,侧了侧头,墨眸凝视着千魂问道。昨日回来后,便没有见到他。
“主子失踪后,他便独自离开寻找您的下落去了,至今一直没有回来过。”
闻言,千赫蹙眉,心中甚是忧虑。他一个人上哪儿去找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这叫她如何向那冰块交代?
“主子不必担心,穆公子吉人天相,且寻不到主子,自然也会回来的。”千魂了然的宽解道。心中微敛,那个人的武功路数不仅高深,而且还诡异如魅。想必这天下于他而言也鲜有敌手,所以他是否无恙是绝不需要担心的。
“嗯,但是还是要多派些人手去找小澈,他一个人在外面,我还是不放心。”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睫毛微颤,抖落了睫毛之上的小雪花。若是小澈和常人无异,她还无需担心,怕就怕他会再遇到那些类似西域一族那般麻木愚昧的人。
“是。”千魂颔首应道。眼眸低垂,一步一步跟上前方留下的浅浅脚印,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道:“主子,是不是一直在等那个人?”
“嗯?”她顿住了脚步,墨色的眸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主子,宸王已经回楚荆了。而且,过完年会后,便要回冰雪之城了。”千魂将默言门上报来的消息一一道来,神色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家主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自知主子和宸王有约,而宸王早已回了楚荆皇城,只怕有些不妙。
闻言,她痴笑一声,墨色的眸子幽暗得如无一丝光明的深渊,仿佛下一刻,就要永坠阿鼻地狱,充斥着绝望,苍凉。冰凉的右手抚上了那跳动得十分剧烈的心脏,喃喃自语着:“我没有要等他,没有。”
“主子,武林大会已结束,是否启程回楚荆?”千魂不忍看到自家主子黯然神伤的样子,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回过神儿,只见那纷飞的雪越下越大,苍茫中,已看不清这世界的真真假假,是梦是幻。风一吹,扬起了她三千痴缠的发丝。她如一道绽放在风雪中的雪莲,清冷傲寒,负手而立道:“再等两日。”
“是。”
“大冷天儿的,娘子怎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着?冻坏了身体为夫可要心疼了。”玄裳款款而来,身上裹着极厚的狐狸皮制成的火红披风。
妖娆无双的脸妖媚得惊人,那双勾人夺魄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那专注的神色流光溢彩,璀璨至极。
她定定的看着他,如果,她先遇见的他,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一直想强求的,是不是到了最后就像手心里的沙,抓得越紧消逝得越快?
头一次,她对自己所坚定的信念动摇了,或许,她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选一个爱她的人是不是就会得到所谓的幸福?
玄裳走至她跟前,发现她墨色的眸一直专注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喜。嘴角轻轻上扬,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呼了呼暖气,然后,轻拥着她冰凉的身体裹进了自己宽大的披风里。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嘴角苦涩的弯起一抹笑容。
她做不到,做不到忘掉那个人,他就像她心头的朱砂痣,时刻想挠想抓,剜掉的话,却很疼很疼。她也做不到将就,做不到那么自私的将另一个人束缚在她的身边,或许,她命该如此吧。
“娘子,等你解了毒,你可要八抬大轿迎娶为夫过门。你看我这没名没分的,以后可怎么活啊。”玄裳捧起她的小脸儿,语调里多是哀怨之音,脸上却是一片轻松玩味。
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他已从无双口中得知她的身体情况,没想到她竟中了无尽这种天下第一奇毒。不过,无尽虽是无解之毒,好在还有一个方法可试,便是找到禁天阁禁书所记载的先景太后留下的宝藏中留下的解药方子。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要为她寻到解药,看着她长命百岁,看着她掉光牙齿,花白了头发。
“名分?本郡主风月山庄里的美人名额倒是有一个。”她一手打掉捧着自个儿脸的咸猪手,眉毛一挑,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花花态度。
玄裳脸色一秒变得铁青,他倒是忘记了她身边的花花绿绿,看来,他得看紧点儿。否则那些个不入流的人什么时候勾引到了这女人,他还不得哭死。
瞧着她一脸嘚瑟的小模样儿,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忽脑海里灵光一闪,唇角漾开一丝靡靡的风情:“好啊,那今晚为夫是不是可以侍寝了?”
“今天没心情。”她被他妖娆风情的脸闪了闪心神。一脸心虚的看向了别处,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了。
“今天没心情,那就明晚吧。”玄裳浅笑着,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抱着她便往大堂里走去。
“妖孽,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走。”她在他怀里挥舞着四肢,不解风情的挣扎着。一个二个的动不动就来个公主抱,搞得她像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样。
“娘子,地上凉,还是为夫抱着你走比较好。”玄裳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像正在说教的夫子,不听话的学子就要被打手心一般。
她愣了,肿么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是她眼瞎了吗,怎么在玄裳这妖孽的身上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轻云师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