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亚位面只存在物理实体的灵能投影,而“伟大洪流”则定期净化他们从而使两个位面处于一个动态平衡之中,这个时期的宇宙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只有按部就班的自然演化。
然而智慧生命“意识回收”这个现象的出现使亚位面骤然被各类抽象的投影所冲击,感情、记忆、阴谋、幻想、欲望迅速填充原本空荡荡的亚空间。主世界制造投影的速度首次超过了亚位面自我净化的速度。而“伟大洪流”本身又依赖基本态灵能莱激发,于是我们引出本世界观第一种最终结局:亚空间被彻底初始化。
灵能之于自我意识,恰似空气之于人类。自我意识需要吸入纯净的空气(基本态灵能),呼出废气(不可达的投影)。倘若周遭皆是废气那么将反过来被其影响。譬如一人萌生了爱意,结果“生命磁体”吸附过来的是已经被初始化过后恨意的投影,那么原先的爱意便会大打折扣。
世间不再有新降生的灵魂,不再有激情,只剩下老朽的文明一遍遍像木偶一般重演不变的戏码,待到最后一批智慧生物死去,自我意识将彻底告别主世界。我们称之为“灵能滞流”。
可造化弄人,不断增多抽象的投影互相纠缠、互相影响、互相侵蚀同化,最终诞生了一种纯粹由灵能组成,不存在具体形态的怪诞生物。由于这种怪物降临主世界时总伴随炫目的光芒和令人疯狂的尖啸,而且与紫菀花属有莫名的亲和度,我们称之为“星啸”(aster scream)。
每一只星啸通常代表一类抽象的投影:情爱、愤怒、苦难、折磨、阴谋等等。它们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活下去。只要撑过伟大洪流,就可以安心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为此星啸需要不断收集与自己同质的抽象投影来壮大自己。以愤怒为例,越是偏执的愤怒越是纯粹,转化的灵能投影越多,星啸越是喜爱。
随着亚位面基本态灵能越来越少,伟大洪流也愈加频繁,仅依靠主世界自然的投影出产已然不能满足星啸的需求。于是星啸开始主动干预主世界,扇起动乱以激发极端的抽象投影。星啸通常会以永生为诱惑说服主世界文明投降。逻辑如下,生命总是会走向死亡,你们活着的时候对抗我死了之后灵魂不还是到我的地盘上来?倒不如现在就投降,这样你死后我庇护你灵魂永生。
事实上星啸的确会庇护,只不过庇护的不可能是一个健全的人格。它们会把抓到的生物进行改造,让其只可以自由抒发一种情感,当产生其他情感时便会严重不适。这种改造称为“戒”,接受改造的生物称为“戒兽”。星啸真正会庇护的,只有奴隶而已。
看清现实的星际文明往往会选择抗争,然而这些抗争前途渺茫。因为战争期间所涌现的英雄,史诗,历史积淀,恰恰是星啸所希望的,正是这些国家集体叙事,宏观历史潮流才会源源不断地供给灵能投影。但不抗争又会被奴役……星啸并不恨谁,也不想灭绝谁,只想让主世界的文明半死不活当自己的牧场。
这便是本世界观之下基本矛盾之一,位面战争的根本原因:一方生存建立在他方苦难之上。姑且称它“位面悖论”。
主世界文明倒也不是一点愿想也没有,那就是消灭所有星啸,建立跨位面大一统政权,严密监控灵能投影总量,掐灭任何星啸复活的火花。这就是第二个结局,我们称为“亚空间静默”。
灵能滞流和亚空间静默是两个极端对立的结局。星啸追求前者,这样就无需为生存奔波;星际文明追求后这,如此便可结束战争。然而现实却是在坐标轴中央不断拉锯,只留下无尽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