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曦划过云层,来到林家村上空徘徊,竟不忍去看下面的惨剧。
林暄听到林灵儿的哭声,急急忙忙冲出地窖。
刚一出来,林暄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有些昏暗,四周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已经被烧的焦黑。原来支撑着房梁的柱子尽被烧焦断裂倒塌,支撑着房梁的柱子一倒,房梁不稳,房屋倾倒,砖瓦砸落在地,碎成一块一块的,撒的满地都是,远处有黑烟升起,早晨湿润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肉被烧焦的怪味儿。
看起来虽然昨晚下了半夜的雨,大火却还是没有完全熄灭,但经过昨晚下雨,地面已经变得湿滑了。林暄走在上面,感觉不是很好走。
林灵儿先林暄出来,结果在出门没一会儿就滑倒了。林灵儿摔了一跤,抬头就要哭鼻子了,但又看到了林家村被烧毁的样子,呆了呆,吓到了。又痛又怕哭得更大声了:“哥哥,哥哥,家没了,呜呜……”
林暄听到了妹妹的哭声,朝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地上有一排脚印,再远一点,有两道滑痕,尽头妹妹林灵儿正摔坐在湿滑的地上,溅了一身的稀泥,正在坐哪里哭。
林暄小心翼翼又有些急迫,他担心妹妹又担心自己也滑倒,迈着不大步幅向林灵儿靠近。妹妹摔倒的地方离地窖并不太远,倒也没用林暄花太久就来到了林灵儿的身前,他轻轻地拉起林灵儿,慢慢的把她送回地窖,再给她找来干净些的衣裳换上,让她就待在地窖里,不要再出去,不然又要摔倒。
林灵儿摔了一跤,还没有缓过神来,又看到林家村没有了,就带着哭腔,对林暄说:“哥哥,我们家没有了,呜呜……”林暄心里也是有些惊慌,他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安慰林灵儿说:“小灵儿不怕,还有哥哥在呢!哥哥去外面看看是哪个坏人烧了我们的家,把坏人打跑了在来接小灵儿。”
“嗯嗯,哥哥去打坏人吧,不要忘了来接小灵儿!”林暄说去打烧了他们的家的坏人,林灵儿也就不在纠缠,给予了林暄鼓励。
林暄点燃那盏油灯,发现里面的油仍然充足,告诫林灵儿不要碰油灯,便安心放下林灵儿在地窖,自己一个人又走了出来。
再一次看到林家村被大火焚烧后一片狼藉的景象,林暄心中仍免不了一阵害怕,但他三年多来养成的独立勇敢的的性格帮助他战胜了害怕。林暄心里最先想到的是去找到他那个三年前“疯”了的父亲。
他在自己被烧焦的家里转来转去,有些不认识这个因为被烧变得陌生的家。耗了他不少精力,林暄终于找到以前父亲常年待着的房间,发现这里没有倒塌,大火也只烧毁了房间的外面,里面近乎安然无恙,一切陈设和设施都和父亲在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被别人翻倒砸坏了不少。在被砸翻的设施和地面上有一层白灰。至于林父,则早已无影无踪了,任由林暄如何叫喊,也没有回应。
林暄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了,也许是在大火之前发疯逃走了,也许已经死在逃出去的路上。林暄心中更希望是前者,以前,虽然林父被村子里的说成是“疯子”,但也还在林暄身边,就算是不怎么管林暄兄妹,也还是让林暄觉得有所依靠。若是前者,林暄觉得:还有希望见到父亲!
但是现在,林暄知道父亲不在身边,只能他自己照顾好自己了,还要照顾妹妹。
林暄查看了林父的房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吃的。他也不意外,吃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他放在了地窖里。
查看完自己家后,林暄就想去各位姨娘家,看看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然而,入目的却是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林暄先来到邻近的五姨家中。应为离得近的缘故,他和妹妹林灵儿今常到五姨家去蹭饭。五姨家有五叔,一个夏天爱在院子里乘凉,冬天又特别怕冷的中年男人;还有林暄的一个堂哥,刚到成年的年纪,据说已经在和领村的小翠商量定婚的事了;就在一年前,五姨还给五叔生了一个女儿,林暄又多了一个堂妹。林暄和林灵儿没事就喜欢去逗弄堂妹,最喜欢堂妹咯咯笑的样子。
林暄现在在五姨家欲哭无泪。他怀里抱着他刚从五姨家地窖里抱出来的堂妹,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暄在全村飞奔,每一家每一户的跑,有时会因为地滑,而摔跤,但他好像不知道痛,爬起来又跑。直到村里没家每户都跑完了,还是没有一个活人……
林暄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花了一天,他中途没有吃任何东西,每一家家里都只有一两个人的尸体,或是婴儿孩子,或是妇孺老人,其他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他的心中莫名的悲痛。
当他来到村西头,看到满地的的无头死尸,他悲痛万分,嚎啕大哭。等到林暄沿着血迹来到村口,看到堆在村口的人头京关观时,便是出离的愤怒了。
他疯也似的跑回地窖,闷头大哭,把林灵儿吓坏了。“都死了,全都死了啊!”林暄喃喃道。
那天林暄连饭都没做,就倒在床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林灵儿见哥哥状态不对,被吓得不轻,也不敢吵闹。肚子饿了,也不敢说,就躺在床上小声啜泣。伤心的睡去。睡梦中还在轻声呜咽,有时又好像吃到什么好吃的,在流口水。
林暄睡着了,他又做梦了。
林家村的村民各自提着自己的头进林暄的梦来,断头还在说话:“阿暄,阿暄,我们死的冤屈啊!”这是性格慈祥和蔼的爷爷和各姨娘的头在说话;“阿暄,阿暄,替我们报仇!”性格变得暴戾的叔叔,伯伯如是说。
林暄在梦中看到了林家村被毁的过程,也看到了钱宏和飞马帮众人的恶行,将他们的脸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他在睡梦中脸色狰狞,大声道出誓言:“我一定要报仇!报仇!”
说来也奇怪,他发下誓言后,梦中林家村的众人都不见了,他也终于沉沉的睡去……
林暄发下的誓言已经铭刻在他的心头,当他醒来时,复仇的烈焰将会把那群豺狼魔鬼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