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宫外喜气洋洋,大红的地毯从宫间小道直扑向新房,到处是映眼的红和高挂的灯笼,悬满了吉祥如意!宫门上刺目的大红喜字!新房更是砸了大价钱,一应用品全是上上之货,只那一床百子被就够朝中十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了!我身上电明皇的凤袍,头上摇摇欲坠的凤冠,让我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身边面无表情忙忙碌碌的宫人们,似乎我已置身事外,只是看一场戏而已。
直到孟及温热的大手牵上我的,才明了,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隔着霞披看天,什么也看不见,我!到底要嫁几次呢?
虽然省了迎娶一节,但册金、册宝之礼还是不能少的,毕竟皇上也只这一次婚礼,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凤印,有些乏!四个月身孕的我,如此又拜又叩的一天折腾下来,已是筋疲力尽,大臣们虚假的恭贺,我只做不闻!拜过堂,孟及潜走了喜婆,直接将我抱回了新房!
一应繁文缛节省去,我直接掀了盖头,摘了凤冠,将龙床上的红枣、花生待代表吉利的什物推到床外,不顾孟及伸过来的手,和衣躺床而睡!
“柔儿!”声音中带着不满,我才不理!强行让我受了封礼,还要玩真的不成?在大殿上不过是充充样子!这辈子,想都别想,我会成为他真正的皇后!
“不要吵!我累了!”我知道自己随时都有羊入虎口的危险,虽然有时候我很识实务的,但眼下就是想冲着他发火泄愤。
“那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去陪文武百官!“意外的,他就这样走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安逸,因为,孟及没有来新房就寝,只是在偏殿歇下来。他出于什么目的,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若永远不来,我就会永远开心!
因为皇上的大婚,大赦了天下,此举让百姓们又增了对我的一丝好感!此后,孟及只是偶尔来我,看我一眼,顾不上说什么,就匆忙离去。夜间也是三更左右,才会摄手摄脚的走进房中,并不与我同睡,而是在屏风后的塌上!每日刘公公叫早朝时,他会装作从龙床上睡起!如此这般,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红袖也时常过来,我和她会在后花园里赏景,摘花!有时还会扑扑蝶!只是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吓得宫女们失声尖叫,跪地求饶!我只好作罢!我若真的有了闪失,孟及一定不会让他们活得太久!这种米虫生活我倒是乐得享受!本业我的人生就没什么目标!如此最好!
“小姐!你现在还恨皇兄吗?”明玉公主即红袖,向来视我为主子,我也没太在意!
“说不上恨,只是不喜欢罢了!”我摘下一朵花在手中把玩!这向南的地域,即使已是初冬季节,仍是满园花红柳绿!
“可是!他对你很好!真的很好!”红袖也看着我手中的花,一脸向往的神色!也许她只是想要一份关爱!
“表面上,对我好的人很多!你清楚的!”我将花揉碎,抛在地!让它化作肥料吧!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不一样的!”红袖喃喃自语!让我感觉怪怪的!不想挣什么,因为孟及的爱并不是我想要的!
“咱们不谈这些!你这几日可问过他没有?什么时候却清安斋?”我迫切的希望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皇兄这几日很忙!好像朝中并不安宁!”提及此,红袖不安起来,最近孟及不再招我去御书房!所以很多事情我并不知哓!
“怎么说?”我并不是关心,却是问了出来!见了红袖欲语还休的模样,我才后悔开来,他们就是怕我知道吧!才将我封在宫中!
“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轻松的声音,而实际仍是有些失落!
“其实皇兄并没有坐稳这大翟江山!当年之所以群臣拥护,是因为皇兄的分番制!”
我看着她,等下文,直到最后,我才知道,红袖只是在试探我,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所谓分番,就是给当年攻城的将领每人分一块地,并封了郡王!当时有条约:每一个郡王的子孙后代都要承袭王制,并且按王爷的品级加官封爵割地!其实这并不公平,皇兄也是深知的!只是当时皇兄并不贪恋这份权势,为的只是将当年的大翟皇帝斩镣,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红袖的话让我心底想起了什么,似乎红袖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对孟及和大翟知之甚少!
“登基后,皇兄为了巩固政权,又分别将朝中四品以上大臣的女儿纳入的后宫!当然,后位却是一直空着,虽然这三年来也是人心不安,但皇兄减免税收、免劳役!使得百姓在民间十分拥护!反以文武百官也都相安无事!因为他们都抱有一丝希望!”她没有看我,但我已然明了了一切!
还是因为我!本都抱有幻想的大臣们现在已经绝望了,其实,早在众妃被逐出宫之时,大翟已经开始不稳了!我也终明了他批阅奏折时为什么愁眉不展了!
我开始迷惑不解了!我!李婉柔真的很祸水!难道我的姿色真的倾了人城?现在又倾人国?如果说孟及是为了要江山才要我,那么我想这一切都太失策!除非他很没头脑,相反的,他很有谋略!
“红袖!我们回寝宫吧!”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小姐!我!”红袖也是聪明人“请不要怪皇兄!是我自作主张的!”
“我不怪他!也不怪你!”我挤出一丝笑,看来,我得为孟及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