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院茗子对于自己杀掉了梵小笙这件事非常自豪,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复命,她成功了,她可以有美国籍,可以为美国政府效劳了。而当花山院茗子美滋滋地准备妥当后,打开房门,陈楚带着一群衙役早已候在了门口,一见花山院茗子出来,便直接扣押了。一路上,花山院茗子叫着陈楚“相公~相公~”,让陈楚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的,他真正的小妾胡梅兰早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杀了。
这些日子对于陈楚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般。小县城里的瘟疫肆虐,他怕死得成天躲在府里不理世事,原以为时间久了,这昏暗的日子终会过去的,直到有一天衙役传话说有两人递了书信,说是有法子可以抑制瘟疫,他连忙让人把书信拿来,一字不漏的看着,却不料书信里根本没有什么治疗瘟疫的法子,写着的全是他即将遭受的变故,说什么他会死于瘟疫,他府中的小妾也早已被人掉了包,陈府上下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这一条又一条,让陈楚看得冷汗涔涔,心也是止不住得狂抖起来,他原是不信的,所以他差人将这递信造谣之人关押了起来。
可是后来没过多久陈楚就病了,请来的大夫诊断他感染了瘟疫,顿时府中上下无人敢靠近他,只有一个老奴仆照顾着,病痛的折磨让陈楚找回了点脑子,他想起了信上说的会死于瘟疫,又想起了自打瘟疫开始,他的小妾胡梅兰似乎也发生了改变,终日躲在自己的屋内不再见人,就连他上门找她,都被拒之门外,这种种一切的迹象,终是让陈楚相信了书信上所写的。
“大人,还请......”这递信之人梵小落和林生,一进到房中,便示意他屏退左右,陈楚虚弱地挥了挥手,老奴仆和衙役便领命退了去。
这梵小落确实有点本事,陈楚想着。那天让林生煮的那副药,他在喝了之后就感觉身体好多了,病痛也减缓了不少,他对于梵小落又信了几分,而当梵小落将事情真相全部告诉他时,陈楚多少还是有些怨恨的,不过这些时日也让他明白了不少,身为朝廷命官,为的理应是百姓。
“大人,二夫人许是凶多吉少了,我猜测二夫人应该还在那屋内,得想个法子把那个假的引诱出来。”
“你可有办法?”
“有,不过还得请大人陪我演出戏。”
按着梵小落的法子,他们演了一出戏,当看到他的小妾胡梅兰趁着夜色直奔牢房时,陈楚是彻彻底底地信服了,他按照事前说好的那般,把作为行动讯号的兔子放到了地上,然后便带着人去了胡梅兰的屋里,经过一番搜索,陈楚在一个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到了已经腐烂不成样的胡梅兰,他真正的小妾。
“梵公子,这人我带来了。”
“非常感谢大人的配合!”小笙对着陈楚,双手抱拳鞠了鞠躬。
“不不不,陈某受不起,陈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百姓的事情,若不是梵公子,陈某罪大恶极!更何况陈某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愤恨地将花山院茗子一把推到地上,看着那副胡梅兰的样貌,陈楚实在忍不住又踢了两脚,这才悻悻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而花山院茗子在进屋看到梵小笙的那刻起,她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小笙的身上,那瞪大的双眼里,溢满了不可置信。
“梵小笙!你不是死了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啊,我不是死了么,还是茗子小姐你亲手杀死的,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小笙饶有兴致地靠近了花山院茗子,蹲下身来,双手支着脸,一脸无辜地问着。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花山院茗子怒吼着朝小笙伸出了手,可还未碰到便被身后的衙役束缚住了,她不停地张牙舞爪,一双眼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了红,那副姣好的容颜随着扭曲的仇恨变得狰狞可怖。花山院茗子现在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梵小笙没有死,她,做不了美国人了。
梵小笙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花山院茗子。他要找的是苍蝇头子,也就是花山院茗子身后的那人,那个心心念念要杀了他的人。在如愿抓到了花山院茗子之后,小笙便开始了漫长的审问阶段,为何说漫长,因为花山院茗子一直死咬着不肯将那人交待出来,从一开始她便抱着必死的心态沉默着。
“杀人诛心。”
就在双方胶着之际,德佩斯提出了一个建议,杀人诛心,即消灭一个人的肉体,不如揭露、谴责这种人的动机、思想和用心。对于花山院茗子来说,成为美国人,为美国政府效力是她毕生的信念,若是摧毁了这个,定能让她比死还痛苦。
“不——!!不可能!不会的!!!”
几日后,县令府的大牢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牢房里花山院茗子蹲在角落泪流满面,她的前面垒着几份资料,上面写着的是她花山院家的历史和祖训,作为花山院家的继承人,作为一个体内流淌着花山院家血液的人,花山院茗子的归处只能是在日本。
花山院家的历史上有着杀伐美利坚的光辉功绩,先祖们更是对这个国家记恨如仇,曾立下祖训告诫后代,凡是花山院家的子孙都不得与外族(这里指的是别的国家)通婚,要世世代代辅佐天皇陛下,为日本帝国做出奉献。
所以花山院茗子就算怎么努力,血缘是改变不了的,祖训上还说了,若是有人想要脱离家族,与外族一起,那么只有死亡这一条路,花山院家的人是万不能放过的,也就是所谓的“生是花山院家的人,死是花山院家的鬼”。
其实花山院家的祖训在花山院茗子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教导过她了,但是5岁的花山院茗子在去了美国后就再也不记得这些了,毕竟自那时起她的眼里除了美国,又怎还会有花山院家的影子,说起来也只能是她,自作自受了。
经过了如此一个事实冲击后,花山院茗子是哭了又笑了,笑了又哭了,反反复复几次后,她两眼空洞无神,抓着牢房的门口说道。
“我告诉你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