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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军与海盗

林魂感觉骨头都被摔散架了,他抬起头,视线模糊了一会儿。阳光从炮孔中漏进来,在一块某种野兽的皮毛制成的地毯上碎裂开来。身前模糊地立着两个人影,林魂揉了揉脑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戴着黑色的三角帽,一身金丝修边的墨绿色装扮,敞开的胸口露出半个破碎的骷髅。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少女,林魂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的少女。只见其一身修身的黑色的骑士服,皮肤在衣服的反衬下展露出妖异的白色,黑色的长发一卷卷铺在胸前,“小子,怎么那么慢啊?”铃音似的女声再次响起。那少女微笑起来,看的林魂一呆。

“好久不见。”那个男人口音有些奇怪。

“你是谁?我可没和你见过!”林魂有点底气不足,他看着那个男人胸口的骷髅标志,心想,难道来的人真是海盗。完了完了,岛上还有琳娜和老乔治呢,他们拿着商人的幌子来抢劫,人们会不会被杀光。各种想法在林魂脑子里一一闪过。他却忘了自己也在贼船上。

“噢,忘了,蒂奇怎么可能告诉你那些事情呢。那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吧。”少女绕到林魂身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那个满是胡子的男人,“这个人呢,名叫本杰明·罗伯特,是个大海盗哦。”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而我呢,名叫爱德华·维耶斯。”说着她又把手缓缓摸向林魂的胸口,用手指指向林魂心脏的位置,“而你呢,可是那群混蛋的圣子哦。!”

“林肯伯爵,感谢你的咖啡,不过据我所知这咖啡可不是这岛上能种出来的。”洛克细细打量着手中精致的咖啡杯,这时突然急匆匆进来一个士兵,这名士兵在洛克耳边低语了几句。

“罗伯特这混蛋!”精致的咖啡杯的碎片此刻正泡在热气腾腾的褐色液体里。

“洛克上校。”此时林肯已经站了起来,大厅的门打开,整整齐齐地进来一队卫兵,“海盗终究是海盗,不过现在你是否愿意说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呢。我一个小小伯爵的地盘,怎么会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是有大宝藏,不过洛克上校你可别忘了,土地的领主对领地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决定权的,包括宝藏!”

“伯爵大人,相信我,你这么做不会有任何好处。”洛克的几个都按住了腰间的剑排开在洛克身前。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两年,你们每次来这里都带走那么多粮食和奴隶,就是对我的好处了?”林肯眼中起了杀意,“不用拿国王来压我,现在就算你死了,罪名也会名正言顺地嫁祸给罗伯特。”

“林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只是一个上校,我的死对上面来说意义并不大。但你要是破坏了这次任务..”洛克抿了抿嘴,“那等你的只有绞刑了!”

“你们这群豺狼。”林肯意味深长地笑着,“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何能从一个仆人爬到今天伯爵的位子,你还真的以为是因为国王那个肥婆妹妹看上我了?洛克你可知道这座岛名叫什么?”

“斯科蒂岛。那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洛克警惕地问道,人数上他们完全不占优势,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这个岛曾经是一个土著的岛屿,就在这个帝国建立之初,这里被才被帝国所征服。不过这个贫瘠的岛屿资源并不多,帝国根本不加重视。自从侵略了这个岛屿后,以前的老国王就接连死了四个儿子,死相凄惨。不过不是如此,今天坐在王位上的人也不是现在的国王了。”林肯平静地讲诉着,似乎眼前的剑拔弩张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这个岛有诅咒?”洛克观察着四周,盘算着一切可能,如果拼死是有可能逃走,但出去之后没有船结果还是一样,想到这里不免一脸沮丧,心里又暗骂了一百遍罗伯特。

“诅咒?想不到海军上校也会相信这种骗小孩的把戏。那时候所有人都在猜测帝国对岛上的土著的屠杀引起了神的愤怒,他们降罪于老国王,让他一世无子。老国王很害怕,马上派巫师作法保护他最后的儿子。后来那些个巫师说要对岛进行祭祀才能消除诅咒。并且需要一个王室的人和一个最强壮的奴隶永远守在岛上才能护帝国平安。”

“难道你和伯爵夫人..不对,你不是说自己是个仆人吗?”洛克惊讶道。

“所以国王在奴隶中挑选了一个作为他那个肥婆妹妹的夫君,派他们去守护那座岛,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奴隶。”林肯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克,看得后者一阵鸡皮疙瘩。“然后我便主持了那场祭祀,那场祭掉二千余人的屠杀,哈哈哈。我亲爱的上校,你能想像,你靠岸的海岸曾经三天三夜都是鲜红的样子吗?”

“林肯,别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现在我们一起去追罗伯特还来得及!不然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洛克,这不是在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因为这对于你来说不过多活一会儿的问题了。不过我想让死在我手里的帝国士兵都听听这段故事。”

洛克的士兵都拔出了剑。

林肯还是自顾自地讲着:“从前有一个王子,他命令自己的仆人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王子向他保证他家人的平安,完成任务后会给他一个爵位。那位仆人先犯了偷窃罪变成了奴隶,然后在奴隶的角斗中战胜了所有对手,最后他迎娶了王子的姑姑,变成了一位伯爵并拥有了一方领地。”

“林肯,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急啊,我的上校。那个仆人以为就此翻身了,王子也变成了国王,不过他成为国王后下令那个成为伯爵的仆人永远不能离开他的领地,并且世世代代守护他的领地——斯科蒂岛。这故事还没完呢,国王命令伯爵进行祭祀,用两千多个奴隶的头颅去乞求诸神的宽恕。只是这个伯爵死也想不带,他的家人都被涂上了煤灰扔进了关押奴隶的牢笼里。哈哈哈,他把这两千多人和自己的家人都沉入了眼前的这片大海啊。帝国万岁!哈哈哈!”

“他疯了,和他们拼了。”洛克拔剑刺中了离他最近的卫兵的心脏,血贱在他的海军服上,像是盛开的玫瑰。

林魂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脑子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地发麻。圣子?罗伯特?我该不是在做梦吧?他使劲咬了自己一口,那股手臂上的鱼腥和痛感确是那么真实。

“不对,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就是个打渔的啊。我老板叫乔治蒙奇,我还有个妹妹。一定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圣子啊!”凡事先叫冤枉一定没错,林魂心想。

“你叫林魂么?真是想不通,蒂奇那个野蛮人给你取得名字倒是挺文艺的。”打量着林魂,这家伙除了脸长得像圣子之外,真是从头到尾一副打渔的样子。“小子,你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就是从船尾爬上来的,我真的不是要来偷东西,我只是..”

“你只是听到有人叫你来船舱”罗伯特把玩着手里的金币,微笑得看着林魂,后者脊背一阵发凉。

这是林魂突然又听到了之前在港口听到的呼唤,这次他惊异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那里只站一个人,那个自称爱德华·维耶斯的少女,他的嘴唇上下翻动,好像这一种古老咒语。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魂开始警惕起来,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少女就像是人们传说的女巫,夺人生魂,勾人死魄。

“林魂小弟弟,看来你并不知道圣子是什么?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主神教?”维耶斯把手从林魂的肩头拿开,在空中画了个三角的标志。此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空气中出现了一道水流,它快速地绕着林魂转了几圈,在他面前慢慢上升,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外框,中间水流慢慢汇聚,不一会出现了一只眼睛的形状。林魂想起来了,那是岛上人们信仰的教会,这个图案正是雕刻在教会大门之上的会标。

“你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啊!”维耶斯手一捏,空中的标志像是失去了支撑,化为水撒在了地板上。

“好了,维耶斯,别逗他玩了,跟他说明白吧。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他不配合我们,只能把他绑着带去了。”罗伯特收起了手里硬币突然严肃起来。

“听着,林魂小朋友,现在的你不再是打渔的了。不管你喜不喜欢,你现在是那个主神教的圣子,为了找到你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劲的。”维耶斯收起来那么俏皮的表情,“而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带走你,剩下的事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否则。”维耶斯挥了挥手,远处的瓷瓶在水流的托举下飞到了林魂眼前,突然水流裹住了瓷瓶快速地旋转着,啪,碎片掉在地板上。看得林魂后背生风。

眼前这两个奇怪的人看来是惹不起的,林魂心里暗叹,身上早已是一身冷汗,但似乎他们并不打算杀自己。跟乔治学得格斗术看来也就不了自己了,还是乖乖听他们的好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说:“好好,我都听你们的。”

但是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维耶斯更像个俏皮的女孩,罗伯特也并非像个凶残的海盗头子,但这是后话了。此时的林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暴风雨的中心,他的命运不知道会被带到何方。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国王要招安那群穷凶极恶的海盗了。你们这些家伙能靠的住真的是见鬼了。”林肯站在斯科蒂岛西北面的石崖上。斯科蒂岛的的形状像极了一个拳头,只不过这个拳头伸出了一个食指。它的西北面是一块狭长的石崖,就像是那根手指突兀地伸出来,挡住了从西面吹来的海风。

洛克的被捆成一团,被人抬到崖边。

“林肯你会后悔的,国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洛克眼睛血红,撕喊着。

林肯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说:“上校,你以为我不知道国王为什么这么在乎我这块小小的岛屿吗?”他轻蔑地笑着,指着东北方,“你看罗伯特驶去的那个方向,那个巨人海石。它才是你们的目的吧。”

“林肯,想不到你竟然知道那么多,怪不得国王不想让你活着,你该死!”洛克撕心裂肺地喊着,海风吹干了他脸上的血迹,血块凝固在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

“不过现在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了。”林肯踢了他一脚,洛克往后一看,背后几十米之下便是礁石。“放心,罗伯特也马上回来陪你的。”

“我倒是希望那个混蛋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你这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洛克嘲弄着林肯,身为海军,他相信誓死都不乞求是一种尊严。

这时一个身穿黑袍,兜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慢慢地走到洛克身边。

“洛克,我的老朋友,你看到我们所在的石崖了吗?”是洛克熟悉的声音,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没有理他,继续说着:“斯科蒂岛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个石崖的存在让这座岛有了一个很好的港湾。不过我的老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海龙吸水。”

海龙吸水,洛克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这个名字了。这简直是海上的噩梦,海龙吸水其实便是巨大的移动漩涡,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但无论什么船只,只要遇上它,便会被巨大的吸引力撕得粉碎。经过无数的口口相传,人们把这种自然现象说得十分玄乎。

“每当满月之时,这个岛西北部的海底便会形成一个海龙吸水的景象,而且每次都朝着巨人海石的方向而去,慢慢地在海面上便能看它的可爱的漩涡中心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看到它撕碎沿途的一切了,你说罗伯特看到它的样子时该害怕还是恐惧呢?!”戴着兜帽的人慢慢取下了面具。

“爱德华!”洛克惊叫着,像是见到了魔鬼。

“我的老朋友,真遗憾,你是看不到那个景象了。”说着他抬了抬左手,在身前一滑。洛克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巨大的情绪起伏下他刚要开口。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极速上升着,不,是他自己在下落,他刚才踩的整个石崖都被削掉了。

“爱德华..蒂奇”海浪打在礁石上,淹没了洛克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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