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罐,段岸感觉肚子里暖融融的,又打开了第二罐啤酒。
“段岸。”敖天烈突然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酒醉之后的事情?”
段岸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丝毫没有印象。
“怎么了?”她有点紧张地道,“我发酒疯了?”
敖天烈有点失望,但笑着摇摇头:“没有。”
背了这小妮子这么久,转眼就一股脑给忘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好事。
谁知道这姑娘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会不会别扭到再也不和他讲话呢。
放完烟花之后,段岸和敖天烈就各自回家了。
整个假期很悠闲,段岸就躺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也过得很快。
倒是川爷,过年前巴不得她来,年后又巴不得她走。
“你赶紧走吧!”川爷气呼呼地把饭放在木桌上。“真是能了你了,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就知道吃吃睡睡,赶紧回部队吧你!”
可笑的是,段岸真到要走的时候,最舍不得她的人还是川爷。
这老头念念叨叨好半天,告诉她在部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强出头,不要冲动……一大箩筐的废话。
“知道啦知道啦!”段岸把头从窗子外伸回去,招呼敖天烈,“开车吧。”
敖天烈好人做到底,回部队也是让她搭了顺风车。
回部队后,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部队,食堂,宿舍。
汪秋雨虽也通过了特种兵考核,可和段岸她们不是一个排的,这使得她们的日子安生许多了。
而关于眼镜妹的死因,段岸始终没有放弃调查,她还是每过几天就会打一通电话给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询问情况。
案件却仍是一筹莫展。
惊蛰,梅雨,春已经来了。
敖天烈突然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听猴子说是要暂调到其他地方去办点事。
就这么突然消失,段岸居然有点不适应了。
三月,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身上,沁凉又舒爽。
生命复苏,万物生长。
入夏,迎来了第一场暴雨,在这雷声轰鸣中,大雨纷纷扬扬地落下,无数将士仍笔直地站立在操场上,接受着雨水的冲刷。
大暑,烈日底下又晕了几个士兵,又有多少士兵忍受着炎热训练着。
入秋,秋老虎害得多少军人的军服和鞋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小雪,这冬天的第一场雪里,士兵们踏上了回家过年的路途。
这一年仿佛是眼镜妹在天上为她们祈福,竟没有任何大事发生,每个人的生活都静得如同那一片依然沉寂的景观湖。
而她们,也在一天一天艰苦卓绝的训练中更加强大。
在特种兵特训的第二年开春,她们也迎来了部队中最重要考核——特种兵考核。
这是特种兵们最重要的考核,通过这门考核,她们就能晋级到特种兵部队,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而其余的特种兵则需等待来年。
她们部队里有个姐姐已经连续三年没有通过考核了,其他也有搁置一两年的特种兵,这考核像是一道龙门,鲤鱼越过去便成了龙,没越过去只能继续当一条普通的鲤鱼,等待来年开春再战。
在这个节骨眼上,敖天烈突然回部队了。
段岸知道他也是特种部队的,受卷毛和豆芽儿的请求特地来找他请教技巧。
“我们当年是考10公里海训,步枪打靶,格斗练习和野外生存。”敖天烈说着,突然凑近她的脸,“怎么,怕过不了考核?”
段岸早习惯他时不时突然凑近自己,也没躲,只是别过脸去:“没什么,卷毛她们要我问的。”
“那她们有没有叫你问考核教官是谁?”他坏坏地笑,眼角眉梢都挑上一丝顽痞,怪可爱的。
“不会是你吧?”
敖天烈点点头:“我可不会放水。”
段岸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指望你放水,敖教官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敖天烈只是笑笑,在段岸转身欲离开时突然朝她喊:“我走之后有没有想过我啊?”
段岸回过头,就看到敖天烈站在树底下,对着她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笑,那个笑藏了很多她不明白的感情,她不敢深究。
她突然来兴趣,对敖天烈比了个大大的爱心:“想!我想死你了!宝贝!”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掉了,留下敖天烈在树底下凌乱茫然的矗立着。
他脑海里还是那句“宝贝”,反复回荡,红晕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子,烧的他拿手背掩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低声骂了句:“操!”
其实段岸心里也确实挺高兴的。
自从那次跨年之后,敖天烈对她来说已经不只是普通的朋友了。
更像是挚友,是令人心安的存在。
心安地好像他很早以前就陪在自己身边,清楚自己的每一个情绪,摆平自己的每一个麻烦。
她也不明白,才和她认识一年多的这个男人居然能给她这样一种安全感。
她喜欢敖天烈,可不是爱人情人之间的喜欢,更像是一种熟悉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彼此都懂对方,知道对方的性子,也愿意接纳对方。
但这不是情爱,段岸心里明镜一样。
几天后,特种兵考核如约而至。
考核项目有四项,分别是十公里海训,打靶,格斗和野外生存。
唯一和敖天烈说的有出入的是,野外生存,是带有目的的。
野外生存是分值最多的考核,考核地点为军事基地后面的无人山区中,考核路线分为三条路,每条路中都会插有不同的小旗,找到小旗下的接收器并摁响会自动计入分数,最后总和分数,会换算后计入总分。
A路最好走,障碍也是最少的,得分点最少。
B路难度适中,障碍增多,得分点也增多
C路道路崎岖,泥泞复杂,但得分点最多。
野外考核分发地图,指南针和干粮,睡袋。
考核前一天的组队由抽签决定,她和豆芽儿抽到的都是第二组,卷毛是第三组。
正当她和豆芽儿四处寻找明天要一起考核的队友时,却发现了汪秋雨和之前被段岸绊倒的肥妞也是第二组的。
然后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短发女孩,笑起来很阳光,像一只小柴犬。
豆芽儿自来熟,亲切的称呼她为阿柴,阿柴也很和豆芽儿聊得来,两人已经用昵称称呼对方了。
而段岸和汪秋雨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汪秋雨矮她半个个儿,居然也敢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冷地道:“段岸,看来你最近过得很不错啊。”
“关你屁事。”段岸比出一个利落的中指,回瞪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