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坤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浑不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只是满脸陪笑,看着左青牛口水横飞,大骂不已,自己只管左耳进右耳出,待他终于歇了下来,方回道:“谷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子我也是被逼无奈,才想暂缓偿还灵石,又不是不还嘛!您还常说与邓愈祖师是故人,要照拂故人之子,晚还几天灵石还跟我这个小辈斤斤计较!”
那左青牛被邓坤堵得一时语塞,喘了半天粗气,气呼呼道:“你这小子不还灵石,还来气我老人家,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是想打听营建山门吗?给我一万灵石,我就帮你建好!”
邓坤一听,顿时惊得掉了下巴:“一万灵石?把小子门派全卖了,也凑不够啊!”
“嫌贵?这已经是给你的友情价了,你要是自己去请盟里营造师来建,那帮黑心的杀才不给你翻个番才怪!”
万般无奈,一万灵石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便将门派的窘境给左青牛细细说了,哀求他一定要给想想办法。
左青牛看他说的可怜,又确实急需营建修炼场地,便出主意道:“如真要省钱,你们也可以自己开山辟石,准备材料,到时我帮你请几个营建士,每人付个几百灵石的酬劳,倒也可以。”
邓坤一听有门路,急忙请教这材料需如何准备,左青牛又开始不耐回答了,推说可先介绍谷里负责营建之人,让邓坤向其请教,便喊来左青羊推给了她,自己抽身离开了。
左青羊最近跟邓培接触较多,跟自己也是愈加熟悉,问清了原委,便将他带到了负责营建的庶务奉行那里。既是有求于人家,自是百般奉承,大拍马屁,那庶务奉行又见是谷里的熟客,自是知无不言,将营建的门道细细说出,还颇为体贴的帮他想出不少节省之道。
营建山门是一项大工程,便是对有移山填海之能的修士也不是件容易事,其最大的耗费便是营建材料的采买,不过小珠山之地山石遍布,密林丛生,材料自是不缺,只需自己将其开采出来,再由营建士建造,便可省了多半的成本。这开采山石,只需门中有习得开山术、破石术之类法诀的修士便可完成。
邓坤趁热打铁,跟其约定时日,到小珠山现场指点众人开采山石,其后再雇营造师搭建山门,便匆匆离开,回返山门准备开采事宜。
他一路急行,回到山门后便重新召集众人,商讨此事。
崔桂森熟知门中弟子修炼,言道开山术、破石术是最简单的法门,门中大部分弟子都有修行,这人力自是不缺的,只是山石沉重,搬运起来却是极费灵气。
沙明礼针锋相对道:“这山门后边便是几十丈高的峭壁,开采出来是极好的材料,就地营建,哪里费什么力气?”
邓坤听后眼前一亮,这山顶后边的峭壁确实是极好的采石之地,露天开采能节省不少人力,距离又近,不虞运输之费。甚至计算得当,将这峭壁挖出个大洞,又凭空得了一大块修行之地,即使山洞灵力不足,也可做门中他用,真是一举多得!
想到此处,邓坤再也按耐不住,匆匆结束了会议,领着众人来到殿后的峭壁前。
来此一年有余了,还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峭壁,其高约三十丈,占地方圆有二十余丈,峭壁底部直直插入下边的山石,跟底部不像是一体,倒像是一根从别处移来栽入此地的柱子。山石质地也与此处不同,小珠山整个山脉大部都是青色山石,条理分明。这座峭壁却是黝黑材质,上下浑然一体,其表面寸草不生,摸上去坚硬无比。
让众人退后,暗掐法诀,使出一式碎岩术,一团土黄色灵力透指而出,砰的撞在峭壁上,却只留下了个小小的凹点,他脸色一红,强辩道:“好好好,此石如此坚固,正是建造山门的上好山石,你们可以仔细寻找峭壁裂缝,顺着缝隙开采应该会省力很多。”
说完便带头跃上峭壁,几个炼气弟子在峭壁上仔细寻找,看有没有缝隙可循。
不一刻便听邓贤圣在旁喊道:“掌门,这里有条缝隙!”
邓坤赶过来一看,在峭壁居中的地方,有一条一指宽的缝隙从地面向上蜿蜒,一时又有弟子发现了几条裂缝,都是从下往上蜿蜒,直通峭壁顶部。
他带领几人沿裂缝一路纵跃来到峭壁之上,选了最靠边缘的一道缝隙,大家一起施展各种法术,想要开出一片山石来,谁知这峭壁是如此坚固,总是不得其法。最后还是邓培施展本命天赋青木术,细细须根填满整道缝隙,他凝气真元,发动青木生元术,那道道须根慢慢膨胀,终于将缝隙撑开,一片一丈余宽,五丈余长的岩石被撑裂开来,落到了峭壁下,正好是一块营建的绝好石材。
邓坤见此术有效,不由喜出望外,沿着新的边缘找了条缝隙,让邓培继续施展青木术。邓培虽然自身灵力消耗巨大,却是劲头满满,找准了缝隙开始继续施展法术。只是这块岩石却牢固了许多,任他怎么催运灵力,也只是将缝隙撑开了拳头大小,就是不能剥落下来。
邓坤便招呼几个弟子一起催动法力,往缝隙里施展各种法术,一刻钟之后,这块岩石终于轰然裂开,倒在一边的断岩上,底部露出了黑漆漆的一个大洞!
他不由一惊,一步跃到洞前,只见那洞口约有两尺高,半丈宽,里边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施展灵光青焰术,一道青色焰团慢慢飘进洞里,将里边照的青幽幽一片。
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那洞里往下直落到底,不知道有多深。青色焰团靠近一边的洞壁下落,只见壁面光滑,笔直往下,不似天然形制,倒像是斧凿而成。邓坤探出灵识,只觉此地灵力充沛,比山门二品灵气高了不少,却不知道这灵气从何处来。一时直到青焰熄灭也没有落到洞底,只是隐隐看到下边有团团深色物事散乱摆放着,看样子怕不是有一二十丈深!
邓坤又打出几次青焰术,结果都是如此,一时无法探清这山洞的深浅,又没有带什么绳索攀援之物,便不敢贸然下去。他想了一下,还是慎重一些好,便招呼几人将裂开的岩石发力扶起,重新堵住洞口,又细细嘱咐几人不要将此事声张,回去暗中准备,等一切妥当了再来重探此地。看一切无误了,方带众人回到峭壁下,跟其他弟子汇合。
回到殿里,见戚继光也在殿内,邓坤心思一转,知道山洞之事早晚会暴露,这戚继光现在和自己相交莫逆,时常照顾门派弟子,是门派西迁的恩人,又修为高深,一身见识不凡,于情于理都应该和他通报一声,便悄悄与他说了洞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