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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各有心事

林挺迈着轻快的步子回了家,不经意转头一看,对门家的一串钥匙明晃晃的挂在门锁上。他摇了摇头,扭开钥匙,推门而入。

“唉呀妈呀!你怎么……你从哪冒出来的!”程薇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看剧,被冷不丁出现的林挺吓了一跳。

林挺把钥匙往她沙发上一扔,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能做出把钥匙挂门口这种事?要是进来的不是我,是坏人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十岁的高中生,一副老神在在的口吻训诫她,程薇非常不爽,可她又理亏,便嘴硬道:“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嘛!”

“就你这毛病,以后就算结了婚,那也不是嫁人,是坑人。”林挺干脆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程薇就想不明白,林挺明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这毒舌的毛病是哪来的呢?

她很生气,“结婚”这个点是她的死穴,她和男朋友从大学就认识,到现在已经爱情长跑长达六年,男朋友还没有向她求婚的意思,她已经够焦虑了。

“谁娶了我那不是八辈子攒下来的福气啊?不用你操心。”程薇决心不再搭理他,专注看剧。

“我们学校文艺汇演,你来不来?”林挺看这架势,也就转移了话题,说正事。

“什么时候?”

“下周五晚上。”

“啊……恐怕不行,我有约了。”程薇捋了一下行程,发现下周五公司刚好有个聚餐。

“可是……我特地给你预留了亲友席啊,你不去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林挺耍起了无赖。

程薇语塞,这孩子平常和她讲话像个小大人,有事拜托她的时候又特别像个孩子。关键是,他一软下来还真让她受不了,就跟自己怎么欺负他似的。

“行行,我到时候想想办法。”程薇松口道。

“好,那我走了。”

终于送走了不速之客,程薇心想,终于可以安心看剧了。这半年来,她接受林挺爸妈的委托,关照他的生活以及帮忙处理学校的事情,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她男朋友对此也颇有微词,认为非亲非故的,还花这么大精力去照顾一个半大男孩子,为这事没少吵架。可是程薇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林挺这孩子挺独立的,也没给他惹麻烦,何况他父母都不在身边,作为邻居再不能照应一下,良心也不安呐。

另一边,林挺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会呆。

窗帘很厚重,只有从缝隙里透出来一点点阳光。他时常觉得很孤独。很多人喜欢他,因为他这张完美的脸,所以他们要求他整个人都必须是完美的——没有人在乎他的内心是什么样。后来,他就习惯了远离人群,远离别人给他的评价,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个流浪者。

他把电吉他从墙上拿了下来,插上耳机,开始练习他在文艺汇演晚会上准备表演的曲目。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在程薇面前弹电吉他,用死亡金属那种普通人难以接受的音乐方式,原本是想吓吓她,他印象里的大人——比如他爸妈,就认为电吉他是一种十分聒噪的乐器,他们也不赞成他玩音乐,只想让他把学习搞好,然后出国深造,把爸妈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他从心底厌恶这个安排,却没有更好的对抗方法,于是,在和程薇接触的初期,他就把程薇当成反叛泄愤的对象。

实际上,他没有吓到程薇,而是吓到了自己。他才知道原来程薇大学的时候就玩过乐队,对国内外的摇滚乐队如数家珍,还热情洋溢的跟林挺探讨起摇滚音乐史。当时林挺尴尬极了,自己这样反倒是班门弄斧了。

从那以后他就乖多了,也不给程薇找事了,老实的像一个跟班小弟。

这次表演,他特地告诉程薇让她来,与其说是面子,不如说他渴望有人懂他,渴望有一个懂他的人来给他积极的评价。

同样为了艺术汇演肝到爆的还有简月。

这种活力四射的啦啦操,练起来十分费体力。为了增强肺活量,避免在舞台上跳得气喘吁吁,她还给自己增加了一项训练:跑步。这种认真的态度,这样刻苦的练习,老师对她的评价也很高:简月是个非常有韧性的孩子。

江川站在走廊上看着操场上的简月跑了一圈又一圈。张小杰凑过来调侃道:“怎么了,又在发呆啊?”见江川没反应,他又继续说道:“听说你周末去简月家包饺子去了?”

听到这话,江川总算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来,问到:“你怎么知道?”

“周然说的呀!全班都传遍了!”张小杰挠挠头,“你可真急死我了,你要对简月有意思就赶紧下手啊!追她的人可不少呢!”

“谁?”

“他们班那个林挺啊!简月生日他不也去了嘛。”张小杰无语,这学霸的脑回路他真是搞不清楚。

想到这个,江川莫名的觉得心里堵。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了。”江川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回教室了。

“喂——诶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小杰自嘲的摇摇头。

在大多数学生的心目中,“艺术周”是一个隆重而热烈的活动。

“艺术周”尽管已经成为全校热议的一个话题,但若真的参与其中,对吴华来说还是太奢侈了。她几乎没有学过画画,小学时候的美术课,就是老师照着课本念,最多也是老师带着学生们用粉笔在操场上画画。上了初中,美术音乐这类非中考考试科目,都给语数外让了路,反正,美术老师也是兼职的。摄影就更不用说,从小到大,她只拍过学校的集体照,自己连相机都没摸过。

但她打从心底支持简月,像简月这样耀眼的女孩儿,生来就该在舞台上接受鲜花和掌声的。在简月忙的这段时间,她主动帮忙分担简月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工作,这一点,也让简月十分感激。

与吴华不同,周然对艺术周就抱以轻视的态度。她认为,艺术周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只有那些学习不好的同学才会关注,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几套题。她学过画画,也学过舞蹈,可她不屑于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这些不过都是哗众取宠而已!”听说江川也没有报名艺术周,周然便大胆跟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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