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倒也还算安稳,寒父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已经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那段时光是我最辛苦,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的确很幸福,后来呢?”殇千情不动声色的引导者寒梅。
后来,寒榜找到了他们,又问寒梅要钱,可是寒梅拼死拼活工作也只能维持生计,哪里有多余的钱给他啊。
寒榜用寒父的性命来要挟寒梅,寒梅简直不敢置信。
寒榜,金榜题名,他曾是寒父寄予厚望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就是一个吸血的妖怪,他会害死我们一家的,只要他在,我们早晚都会死在他的手里……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寒梅抱头痛哭,眼里满是疯狂与痛苦。
“一切都会过去的,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
殇千情语气带着安抚,寒梅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杀了他,为了爹,他绝对不能活着。”
为了爹,不是为了自己。
寒梅小心翼翼的掩盖一切,没有人发现她杀了自己的兄长。
而她的父亲,每日都在盼望着儿子回来。
寒梅带着自己的父亲回到了洛阳,回到了那个锦绣华都。
一切都归于平静,寒梅在那里拼命打拼,给寒父治好了病,买了宅子。
风平浪静,只有寒梅知道这平静下隐藏的波涛汹涌。
她每晚都会梦到,寒榜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能如此狠心,能杀死一母同胞的兄长。
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终于,一月前,寒父驾鹤西去,寒梅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
她为寒父安排了后事。
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活着了,这次,解脱了。
“我会去衙门自首。”
寒梅手不自觉的握着颈上一个红色的香囊。
说是香囊,也不算是,很是普通,甚至没有绣花。
“这是?”
殇千情见状问道。
“我爹留给我的,他说,等他死后,我不得已时方可打开。”
寒梅挤出一抹苦笑。
“不过我现在也是无所挂念,马上进入衙门,大概会葬身那里。”
说着,寒梅打开了香囊。
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个小令牌。
寒父算是半个书生,倒也教了寒梅不少字。
纸上写:梅儿,那孽子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爹什么都知道,可爹帮不了你什么,只能拖累你,你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了,这不是你应该受的。
里面有块免死金牌,是当年爹救了曾微服私访于洛阳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后,赐予为父的。
拿着令牌,如若被衙门的人追上,它可保你一命。
切记,珍重!
—
里面的小令牌上有着一个‘免’字。
“爹,梅儿会好好活着,会的。”
“多谢情姑娘招待,寒梅此去欲往衙门,有这令牌保护,想来也是能够活下来的。”
“其实,你也可以不去自首的。”殇千情浅笑着说。
其实,她知道这话无用,寒梅已经决定要去,谁也阻止不了她。
只见寒梅摇了摇头。
“我若不去,难得心安,再说,我就算不去,终有一天也是会被发现的。”
寒梅摇晃着站起来。
“祝姑娘此去一帆风顺。”殇千情微微颔首。
“情姑娘,江湖再见。”寒梅挥手离去。
“江湖,不一定能再见。”
萧见容的声音忽然传来。
“只是一句顺口的话,何必当真?”殇千情浅笑着问萧见容。
“有些话,开口即是承诺。”
“比如呢?”
“师傅说……”
“要你管啊……堂堂忘忧酒馆的掌柜人何时成了市井小民,只会议论些旁人的私事了?”
殇千情嘴角上扬,邪气的很。
“给一个市井泼妇当小二,你算什么呢?”
“你……”
“这姑娘啊,当真如她那名字一般,寒梅,寒风凛冽却不知,独有红梅枝上俏。”
“那这酒,便叫梅倚寒吧。”
说完殇千情就收了清酒,准备开始酿造。
往时,都是次日开始酿造。
只是,这段时间会很繁忙,所以必须今晚酿造。
她必须在这几天收集好桃花,开始酿造忘忧酒馆的招牌‘桃花酿’。
‘桃花酿’饮后,会让人心情舒畅,但用料极其严苛。
桃花必须是四月桃花,晒干后,辅以忘忧酒馆历代掌门留下的秘方,密封七日后可成。
‘桃花酿’每年只酿造一坛,赠予有缘人。
而殇千情现在有七坛。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那秘方也没被她研透,她只是知道了其中五味,还有三味,不知是何。
“忘忧酒馆都是大晚上的酿酒吗?”
萧见容有些不解。
“不是。”
“哦。”萧见容摸了摸鼻子
“用我帮忙吗?”
殇千情停下来:“你?你会干什么?”
“那我上楼睡了啊!”
萧见容一点也不觉得被讽刺了,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明天我要去集市买些东西,你要去的话,早点收拾一下,门外等我。”
“不是应该你等我吗?”萧见容停下来,回过身问。
“如果你不在门外,说明你并不想去,我又何必浪费时间等你。”
殇千情浅笑嫣然。
“毒妇!”萧见容小声咒骂着。
殇千情嘴角提了点儿,吓得萧见容抖了一下,又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我怕什么,她又不会武功,还能怎么我吗?
这么想着的萧见容,一下子理不直气也壮起来。
“我路途遥遥从鹿门山来到这里,你就这么对我啊?”萧见容手划过一条轨迹。
“一个小二,难道我还要把他供起来不成?”殇千情一脸戏谑。
“你!你这个……”
“滚进去,滚出去,选一个。”
殇千情甩给萧见容这句话后,就开始了酿酒。
“好的,情大人!”
她在酒里加了去年的梅花,和几滴纯净的冬雪水,加上了二钱金银花,和那坛清酒。
‘梅倚寒’酿造好后,殇千情来不及题字,封了坛便去休息了,很晚了。
这两日,除了去外面找其他三味药材,还要酿造‘桃花酿’。
夜短,梦也会短。
其实,他很少入梦,七年,只有短短三次。
殇千情一次次哭着问,你是怪我了吗?连梦里都不肯与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