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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童子问道

玉玑子道长对付他们这帮小鬼,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又灭了一大片。刚开始时,魏辰和大高个在一起,都跑在较后面的队伍。后来,一道白光闪过,大高个被白光切掉了脑袋。

个子高也是有坏处的,天塌了第一个砸中高个子。玉玑子道长的真气白光就要了高个子的魂,个子矮一些的魏辰侥幸逃过一劫。此后,魏辰发挥出了百米狂奔的速度,一下子跑到了处于队伍中靠前的位置。

回头一看,和他较熟的鬼大哥、鬼大婶们渐渐化成了灰烬。死亡的威胁步步逼近,魏辰不知道如何是好。

活着,命最重要;死了,魂最重要!

即使是他以前看不起装死的胆小鬼,但此刻魏辰都想尝试一下了。能不能倒下装死?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装死虽丢脸,但比起丢命和灰飞烟灭,这都不算事!

不过,当看到一个趴在地上不动的鬼,被道长的真气白光烧得灰飞烟灭后,魏辰决定还是继续狂奔。

所有的小鬼们都在拼命的奔跑,只要落后就会被后面追来的白光烧成灰烬。魏辰被后面赶上的一丝白光擦到肩膀,给他的感觉不是疼,而是热。他看见自己的一块肉变成了灰烬,吓得他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直接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都说保命重要,如今命没了,只剩下魂了,魏辰觉得保魂最重要。

前方好像有一方水塘,魏辰来不及多想便跃入其中。比起后面的可怕白光,他宁愿淹死在这不知名的水中,也不想被化成灰烬。就在身后的白光即将追上他时,魏辰终于没入了水中,而他身后的小鬼们都化为了灰烬。

白光落入水中,这青色的水便沸腾了起来。水中的魏辰觉得很热,就像被开水煮了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鬼自然也不怕。当他回头看到玉玑子道长在空中巡视的身影,魏辰便决定忍了,宁愿煮熟也不要化为灰烬!

幸运的是,那道长好像没看到他,往别处去了。不过,魏辰心有余悸,他还是不敢从水里出来。即便那水已经变得凉爽,他依旧潜藏在水中。慢慢的,他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被淹死的迹象,反而觉得很舒服。魏辰诧异的发现,这青绿色的池水对他有好处,就连肩膀被烧掉的那块肉都重新长了出来。

玉竹手持着青色玉笛站在玉玑子身边,感应到师父醒来便对师傅关切道:“师父,您醒了。”

“嗯。”玉玑子轻声应道,睁开眼睛,不悲不喜,安详宁静。

看见师父不像之前那般脸色,而是一幅轻松自若的常态,玉竹知道师父很好,不用担心。因此,他轻声询问夏阳国太子的情况:“师父,他怎么样了?”

“世事难料,天机不可测。”玉玑子不知道是在回答玉竹的问题,还是说其他的。

玉竹看那太子的身体竟然有了呼吸,气息平稳,身上也没有了原先的煞气,可以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真的太神奇了,这丹药真厉害,竟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玉竹走靠近夏阳国太子的身体,进一步感受他的气息,忍不住兴奋地道:“他竟然好了,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为师的力量使他复活的,而是丹药的力量使他的肉体恢复了。”玉玑子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随后又道:“不过,很遗憾,没能保住他的最后一丝魂魄。现在的他依旧算不上一个完整意义的活人,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罢了......”

“没有灵魂的躯体?”玉竹重复师父玉玑子的话,情绪也变得低落,“没有灵魂,只是身体还活着......那不是活死人吗?师父......”

玉玑子也不做回应,便自顾自的叙说着:“为师借助玉瓶与玉佩的力量,镇压了他体内的丹药之力与煞气。不过,以为师的修为镇压和封印那股力量仍是花费了些时间。当我完成对丹药之力的镇压,再将自己的魂魄藏于真气之中渡入他的体内,却发现他的最后一缕魂魄已经被恶鬼所吞噬。因此,为师已然回天乏力......”

“弟子明白,师父您已经尽力了。”玉竹说道,“他本来就是必死之人,如今能够存活下来便已是奇迹。师父莫要自责!”

“我在他体内留下了九道封印,让他今后免受丹药与煞气之苦。至于他还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那就要看天意了。”玉玑子看着那个俊俏的年轻太子又想起了他曾经的爱徒,看着那玉佩道:“这玉佩有奇效,可镇邪养魂。等下,你交代他们,定要少年将玉佩贴身携带。或许,他还能有一丝醒来的希望。”说罢,收了玉瓶,却将玉佩留在那太子的身上。

说完,玉玑子道长走出了大殿,玉竹跟在身后。

大殿外,韩将军早已集合众人,一边救治伤员,一边等候两位真人的消息。韩将军见玉玑子与玉竹走出大殿便迎上去,十分关心的问答:“道长,我们太子如何了?”

玉玑子并不住停顿三两步便步入了云端,再看仙鹤已经在他脚下。玉竹却停下来交代韩将军一些注意事项,但是并未将太子已是活死人之事告诉他们。

玉竹对韩将军说道:“韩将军,你们的太子我师父已尽力救治,命是保住了,不过,何时醒来要看天意。我师尊特意交代,太子的随身玉佩切不可离身,否则恐有其他危险。”玉竹说完便腾云而去,回到玉玑子的仙鹤上。

“多谢两位仙尊救命之恩。”说毕,韩将领便带众人跪拜感谢。感激之情难以言表,竟使久经沙场的将军和士兵们同时泪流满面,不断叩首磕头。对他们而言,这两位道士不仅救了他们,还救了他们的太子。竟然连如此重伤的太子都救活了,他们只能用神仙来形容。虽然这两人自称只是天玄宗的道士,不过他们更愿意相信它们是神仙。

“感谢两位仙尊救命之恩!”众人不断山呼。

一老一少一白鹤,晴空之上,白云朵朵,微风阵阵。

“师父......”玉竹开口想要问。

玉玑子好像早知道他要问什么是的,打断他道:“你是要问我,这玉瓶与丹药之事?”

“是。”玉竹点头答道。

“说起这玉瓶与丹药之事,那还得从500年前我跟着我师父伯阳子修炼说起......”玉玑子慢慢道来。

玉竹的眼睛亮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得道的老道人,没想到竟然已经超过了五百岁。难怪师父十多年前第一次到药神谷,便说要收自己为徒时,自己爷爷竟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玉竹像看老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师父,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在仰望一座大山。

玉玑子也不去理会玉竹眼中的诧异,依旧风轻云淡。他不急不慢地开始讲述一个老道长与他的小徒弟的故事,其场景与此时何其的相似:

苍松翠绿,山峰连绵,雨雾缭绕,仙鹤长鸣,这是一个修仙圣境。

在一个山峰的山顶上,一株千岁古松下,一老一少两个人盘坐着。一阵风拂过,老人睁开眼睛,站起身,眺望远方。童子见老人起身,便不再打坐也跟着站起来。

“师父,何为道?”童子忽然问。

那位白发长须、仙风道骨的道长看着远山,悠悠地说:“道可道非常道”。

“弟子不解。”童子思索了一会回应道,再度抬头看着师父。

师父头也不回,依旧看着远山,自顾自地说:“想当年,我、药王孙、佛尊乔达摩三人在昆仑山论道。论的就是这个问题:何为道?药王孙见我与达摩彼此都没法说服对方,互不相让,争执不休。后来,他送我们两人各一个药瓶子,说他理解的道就在这个瓶子中。”

说着道长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纯白色的玉瓶子。

“师父,瓶子是什么做的,好洁净啊,好漂亮!”童子看见玉瓶不由心生喜爱。

“这是无尘玉!徒儿喜欢便送给你了。”道长说。

童子从师父手中接过药瓶,细细观察。小瓶子很普通,洁白无瑕没有任何图案。瓶子的样式如普通的梅瓶,长颈、宽底。瓶子唯一的特点就是白和小,仅有汤匙那般大。童子很好奇,打开瓶子:瓶子内壁和外表一样洁白,瓶底仅有一颗黑色的浑圆丹药。药丸没有任何香味,没有一丝气息,除了黑没有任何特征。

童子抬头,想再次询问师父时,才发现师父已经不知所踪。正要呼喊师父的时候,虚空中传来师父的声音:“徒儿,瑾记:此丹药只赠有缘人。徒儿,待你悟道之时再来寻我。为师再送你几句真言,是佛尊的几句妙语,助你早日悟道。

佛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语罢,只留下童子一人,道人已无踪迹......

玉玑子说完久久矗立,沉默不语。

却是玉竹打破了沉默:“师父便是那个问道的童子,而那瓶丹药便是此玉瓶。”

玉玑子不作回应,但是玉竹知道师父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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