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师殿中,一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中间。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小,却给人一种若不经风的感觉。男人深弯着腰,神色显得毕恭毕敬,在他的左右和前方的台桌处,端坐着几位苍老的身影。台桌上是成摞的黄皮纸,纸上密集的分部着或曲或直的线条,这些就是所谓的工图。
台桌后的身影拿起工图端详,不时讲几张工图叠在一起,不时跟左右的身影商讨着。书生男子听着他们的交谈,如坐针毡般的紧张。
“魏填,你的想法很不错,恭喜你晋升为机关术士,日后还要努力下去。”
“谢过爵师!魏填绝不辜负爵师的希望!”
魏填激动的答谢道。进入机关道多年,一直在术士的边缘徘徊,好在造化不弄人,魏填在日思夜想中悟出了【凌天鸢】,一种直线低飞的机关。魏填凭此,终于步入术士之列,在机关道内能够接触的机关也陡然增加了许多。
“魏填,从今往后你就真正属于我机关道的高层人员了,机关道最机密的一些机关也已经能够插手。鉴于你的造诣已经到位,即日起参与诡组机关的制造,待会便可前去报道。没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就下去吧。”
语罢,旁边的侍卫当即将一套深青色的袍衣捧道魏填面前,魏填颤巍巍地接过袍衣,连忙答谢道:
“是,谢爵师!”
魏填满心欢喜,激动的走出门去。诡组机关乃是整个机关道的最高机密,旁人都只是有所闻却未所见,能够参与进诡组机关,那也就意味着魏填已经成为了机关道的心腹,日后在权力、资源方面也必然会高人一等,这叫魏填如何不高兴呢?
魏填向着自己宿营方向走去,心中思索着,诡组机关只是一个代号,包含着一组含有相同特点的不同机关。魏填常年待在机关道内,是一步步地看着诡组机关的发展。
诡组机关在两年前才被逐翟大尊所重视,在此之前它仅仅是一个空有其名的计划而已。自从诡组机关计划开始实施以来,逐翟大尊好似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为计划所提供的人力物力节节攀升,这种攀升直到皇帝易主后达到巅峰。不过尽管逐翟大尊如此下力,关于诡组机关也始终没有传出好消息过。同所有人一样,魏填也异常好奇,诡组机关能如此受重视的原因是什么?计划的目的又是为何?魏填有预感,这一切的答案很快就会被揭开。
魏填回到宿营中,迫不及待地换上方才得到的衣袍。这是身份的象征,是魏填在尘土中翻滚了数年才得到的东西,他对此满怀敬畏。魏填收拾片刻后就赶紧出门,内心里对诡组机关的好奇充斥着他,魏填极其渴望进入那梦寐以求的地方。
“哎,魏填!你也晋升成术士了!”
蒋杰从诡组机关的特设机关堂中出来,恰巧看见魏填走来,于是便上前寒暄。魏填见是蒋杰,当下收起激动的心情,接上蒋杰的问候。
“啊,是蒋杰兄啊!我在机关道侵淫多年才勉强晋升,可是远远不及你啊。”
机关道的道员一般都孤言寡语,与其他道员虽然多有合作,但却都说不上是朋友。唯独蒋杰是个例外,此人能说会道、长袖善舞,喜欢结交一些所谓是朋友。并且蒋杰在机关上的造诣颇深,而立之年便已是资深的术士了,这让比之年长许多的魏填十分生嫉。
“唉,魏兄就别谦虚了。我看你朝着机关堂走过来,定是也受爵师看重,参与了诡组机关的计划吧。称好我今天刚歇工,就带着魏兄先了解一下诡组机关吧。”
“如此甚好!那就先谢过蒋杰兄了。”
“你我二人还客气作甚,路上谈。”
机关堂虽然如此称呼,但并非只是座堂屋,机关堂到更像是一个村镇。每个机关堂仅负责钻研一组机关,由初始工图改进或作废的工图会有专属工图室,每个工图所组装的机关也有特定的存库,方便日后的寻找和改进。一些机关会很大,这就需要机关堂有足够的面积来存放它们,由此以来,一些机关堂也就越来越大。
魏填随着蒋杰走向机关堂堂门,守门的士兵看到二人的衣袍便不加阻拦。进门视线便开朗起来,魏填的目光禁不住贪婪的张望,像是想要看透这让他一直向往的地方。蒋杰看到了魏填的丑相,心里习惯的嘲讽了一阵,但面色任然人畜无害的说道:
“诡组机关从大方面讲,主要是三方机关组的研究,分别是洛虫、蓝天鱼还有川熊。每个机关组又分为数不胜数的小组,这些我就不再一一与你赘述了,当到了那些机关房时,我再和你细说。”
言语间二人便靠近了一些密集的楼房,进进出出的身影在不停忙碌着,虽然嘈杂但不显得喧闹,熟悉的锯木声在楼房里起伏。
“这些就是那三方机关组其中的一方机关房吗,看上去不少啊。”
魏填看着那些紧簇的机关房,随即感叹道。而此时蒋杰的目光却像是看待一个傻子一般奇怪,好像魏填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般。
“魏兄,你可别开玩笑了,这这些只是洛虫的一小组罢了,要知道诡组机关里的每一个方机关组,都至少还有数十个这样的小组呢。”
这回轮到魏填说不出话了,作为机关道的道员,魏填参与过研究的机关可谓是数不胜数,但是那些机关的机关堂顶多也只是像那些紧簇的楼房一般多。魏填知道诡组机关不会小,但是每个机关组的分组都与整个机关堂一般,如此庞大的程度远远超出了魏填的预料。
“魏兄,关于诡组机关值得你震惊的东西还多着呢,你要是都做此丑态,那可是会受人嘲笑的。”
魏填克制着自己的震惊,合上已经长得酸麻的下巴。得知了一点诡组机关的消息后,不没有让魏填感到满足,反而更加好奇起来,魏填心里像是被猫尾巴触碰了般瘙痒难耐。
“那个,蒋杰兄,可否再于我将些诡组机关的事,也算是对朋友我的一些关照吧。”
蒋杰当下收下心头的嘲讽,也不再做隐瞒,对着魏填侃侃而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