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电梯一路上升,可以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繁华的景象,新宿区的高楼大厦之间有蛇形的高架公路隐现,车流不断,其中一条高架公路居然穿过了源氏重工。这座大厦的五楼和六楼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公路隧道,每天数以万计的车辆从大厦内部穿行,而其他楼层完全不受影响。
“大厦接近完工的时候东京都政府才决定要修建那条高架公路,必须从这里经过。但协商之后政府接受不了本家的开价,只有放弃拆除大厦的计划,转而签订了长达一百年的租约,租用这座大厦的五层和六层建设高架公路,而那上面的楼层是悬空的,由承重柱支撑。”樱说。
“六层以上几万吨的重量都压在十二根承重柱上,结构稳定么?我听说日本是地震和飓风都很严重的地方。”楚子航说。
“设计和建造这座大厦的都是橘家旗下的丸山建造所,在日本的建筑业没有人会怀疑丸山建造所的作品,它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创始人曾为丰臣秀吉建造江户的天守阁。东京都政府信任丸山建造所,才会让关系重大的高架公路从源氏重工内部穿过。建成接近十年来,还从未有过地震或者飓风能影响那条隧道的通行。”
我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着三人组一个个跟好奇宝宝似的看着源氏重工。
“厉害啊!”路明非赞叹。“益达你怎么不惊讶。”
“首先,你已经替我惊讶过了,其次我来过一次,最后,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惊讶。”我在旁边打击路明非。
“真的?”路明非看向樱,似乎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只是樱点点头,“李君说的都是真的。”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28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整层楼是一间办公大厅,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隔间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搜索,满耳都是她们清脆的“哈伊哈伊”。
“这些都本家的接线生,家族的热线电话是24小时通畅的,对黑道成员来说,永远有数百个接线生等待听取他的求助。设置这个热线电话的时候,家族要求服务一定要比警视厅的报警电话好,语气和态度也务求亲切。在遭遇地震和海啸的时候,我们也接听来自平民的求助电话,家族旗下超过五万人参与过救灾。”樱说。
“本家真是日本人民的亲爹啊!”路明非说。
“噗。”我忍不住笑了,“等你以后加入了,你见到源稚生喊亲爹。这画面不要太美妙。”
穿过呼叫中心,沿着楼梯上到29层,第一眼看到的是占据整面墙的巨幅东京地图。不像本部中央控制室里的3D投影地图,这张地图是印在纸上的,上面扎着五颜六色的飞镖。工作人员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小纸条上做记录,然后把纸条卷在五颜六色的飞镖上投出去。另一群人则面对地图上若有所思,时而有人忽然起身从地图上拔下一枚飞镖,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呼啦啦一帮黑衣下属就围了上来。
“跟作战指挥部似的。”路明非说。
“我们称之为联络部。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帮会中都有冲突,如果是小事情,接到电话之后接线员会直接把任务丢给相关的课去处理,但如果接线生觉得这件事必须上报,她们就会把情况通报到联络部。联络部的干部都是在黑道中有地位和阅历的老人,他们有些跟警方的关系很好,有些则跟帮会领袖有私交,有些在特定的行业是行家,他们会根据自己的所长领取任务。老人不太习惯对着电脑,本家就同意他们沿用以前的办法办公。”樱说。
“扔飞镖?”恺撒问。
“在江户时代他们的习惯是把字条扎在肋差上扔出去。”
“肋差?”路明非问。
“简单来说就是七宗罪里面的色欲,你拔过的。”我在旁边提醒着。
不同于28层的快节奏和29层的森严,第30层的环境叫人一下子放松下来,这一层是日式风格,老年人穿着和服围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窃窃私语。
“他们被称作战略部,在本家中最有地位的老人才能进入战略部,他们以前都是黑道帮会的领袖,需要他们出面的事情已经很少了。他们平时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喝喝茶,但他们坐镇这里,这座大厦在日本黑道中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他们才是支撑这里的柱石。”樱说,“只有非常棘手的事情才会劳动他们出面,他们通常不能公开露面,因为他们都被警方通缉超过十年了。”
“就像古罗马的上议院。”恺撒说,“真有意思。”
“我们就是要跟他们开会?”路明非问。
“真正的主角在后面。”我指向后面的醒神寺,“说起来八家家主没几个老头。这一点可以放心。”
进入醒神寺。
前方黑白两色石桌拼成圆形的太极图案,桌边等候的六个人都起身鞠躬。
“诸位已经见过的,源家的家主源稚生先生……”樱一一介绍。
“龙马家的家主,龙马弦一郎先生,龙马弦一郎先生是现任的日本分部分部长。”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先生。犬山贺先生是第一任分部长,是昂热校长的老朋友。”
头发花白的犬山家家主看起来很和蔼,笑容如阳光般照人。他挠着头哈哈笑着说:“哎呀哎呀,因为杀不掉昂热嘛,只好跟他当朋友了。真是遗憾啊!”
“哦是吗?”我向他笑了笑,“前些天我来的时候师兄说我太慢,这次倒是可以领教一下,师兄的快剑,连昂热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做朋友?还质疑我?”
此时我身穿校长送的和服,背靠诸界之暴恶,脚踏木屐,拿出二天一流的纸伞。
突然纸伞内风鸣大作。
犬山贺出手了。
拔剑。
言灵·刹那。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下狠手,也颇为轻视我,只是使用了五阶刹那,128倍速剑斩。
不过我并没有动用言灵,凤舞六幻就足够应付了。
身法缥缈,六个虚实难测的我出现在犬山贺面前,他似乎茫然了。
“请师兄赐教!”我甩开纸伞,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旋风剑。“另外附赠提示,这六个都是真的,完全不是幻影哦。”
犬山贺已然动用了真实实力,瞬间提速到七阶,可是比起凤舞六幻还是太慢,我在他的剑下闲庭信步,宛如游历自家的花园。并朝他轻视一笑。
“犬山师兄还是老了,这速度可真是慢。”
“啊!!我不信你接下来还不出剑!”犬山贺暴怒,似乎激发潜能一般,七阶刹那慢慢提升。
八阶!
九阶!
2048倍速的剑光。剑意覆盖了整个醒神寺。
家主们和恺撒三人也只是作壁上观。也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你一味的躲闪有什么用?”犬山贺笑着说,“你该不会不会使剑吧。”
我躲过数十道剑芒,“我出剑会沾血,对醒神寺不好的。”
说完我一脚踏在他的刀上,只是刀此刻并没有丝毫下坠依然平稳的握在犬山贺手中与地面保持平行,仿佛只是粘上一缕棉絮,场面诡异至极。
“好俊俏的功夫。”路明非看场景有点尴尬,突然拍起了手,似乎是想活跃气氛。
当然说完这句仿佛更冷了。静的落针可闻。
“那么该结束了。”我看情况有点过,还是速战速决。
犬山贺闻言迅速回转刀锋。
旋风剑出鞘。
一如当时我跟绘梨衣的游戏PK,只不过这次,犬山贺先生就没那么“好运”了。
长剑嘶鸣,格挡住了这次进攻,同时双脚奋力下坠。
犬山贺连忙收剑准备再刺,趁他新力未生,我欺身而上用另一只手指向犬山贺的颈部。大概只有一个格尺的距离。
“手中无剑,有什么用?”
“哦,是嘛?”
此时我指向犬山贺的手有一柄剑正在形成,直指他的颈部。虚空之中,正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权能。
眼前犬山贺也是有点发汗,不知是不是动手热的还是在发冷汗。
剑还没及其身,犬山贺的颈部已经有一道轻微划痕,微微渗血。
“手中无剑胜有剑。”我把旋风剑收回手中形成的剑也瞬间溃散。
“师兄加油,总有一天能快过昂热那个老头儿的。”
犬山贺也没有不服输,收剑回身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大家一起鼓掌,似乎只是一场宴席双方舞剑助兴一般。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众家主说着。
樱继续介绍着,面色如常。
“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女士,她兼任日本分部的监察员。”
樱井家的家主居然是个令人惊艳的少妇,虽然她衣着刻意保守,但套装裙遮不住她火热的曲线,那副深红色的粗框眼镜戴在她的脸上,素颜就像是盛妆般多了色彩。
“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太郎先生,蛇岐八家的‘若头’,大家长不在的时候,家族的事务都由风魔先生决断。风魔先生不在日本分部任职,但为了这次的任务我们借用了风魔家的忍者组,所以风魔先生也出席今天的会议。”
“最后这位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先生,也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
“宫本家主在做些准备工作,诸位一会儿就会见到。至于上杉家主,她身体不太好,昨夜后半夜又出了状况,现在还在卧床静养,还请诸位贵宾原谅她的失礼。”橘政宗说。
“可惜了,这次没有游戏玩了。”我在一旁摇头叹息,似乎刚刚比剑还没有打电动有趣。
“上杉家主爱玩游戏?”路明非悄声询问。
“是啊,而且是个年轻的妹纸,二次元少女的说。”我在一旁介绍。
这时候橘政宗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