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坐在云头,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额头,连他平日里从不离手的扫把也丢到了一旁,一边看着我,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囊,就巧砸中了他的额头。我原想着只是个普通玩意儿,砸两下也不妨事,毕竟我以前用赤脚大仙的金刚钻也砸过扫把星,可是扫把星丝毫没有任何损伤,一度让我怀疑,赤脚大仙坚硬无比的金刚钻只是浪得虚名,然后,赤脚大仙为了正名,让我躺床上整整半月无法动弹,自此我终于是晓得了金刚钻的名号,也晓得了扫把星的骨头真硬,真是一把老骨头,怎么敲打都不坏。倒是现在,居然被区区一个囊给砸起了一个大包,这倒是让我费解的狠,也好奇的紧了。
“小星泪,你可看到是何人丢过来的这个囊”,扫把星一边揉着他的额头,一边提溜着那个囊,气势汹汹的问我,我瞧着扫把星这一副恨不得要找人大战三百回合,吃神仙不吐骨头的模样,我抽了抽嘴角,讪讪的笑着,手开始不自觉的向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摆动,最后将手指指到我身后,刚才我拿囊的隔壁云头,怂着肩,半闭着眼,弱弱的说道:“似乎,好像,大概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罢”,说完立刻将手指缩回,背在身后。
扫把星向我身后看去,我僵硬的身子慢慢悠悠移开身形,似乎是气急了,也似乎是嫌我太慢,扫把星用提溜着囊的手将我推到一边,我只得闭着眼睛默默祈祷,一方面祈祷扫把星可别惹到什么了不起的仙家,我星宫虽说是掌管星河万物,然确然在这天宫没有说话的地步,原本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听得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自此我星宫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不过,我们好歹也司天地风水,故而还剩几分薄面,然这几分薄面近年也已被我折腾的所剩无几,只求的不要惹上什么大神仙,顺便算算到底这情面到底还够不够用。另一方面自然也祈祷别被扫把星发现,扫把星这个仙家,虽说是个小仙,品阶还低,就像这种太上老君的座谈会都捞不到请柬一张的人,但是,一旦他真的生气了,便是要一扛到底,非得让自己气消才会作罢,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何人,也是十分可怕。
我闭着眼思惆半日,竟未闻得任何声响,这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慢慢的转过头往上看,扫把星就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
“不会是被人施了什么定身咒了吧”,我慢慢站起身来,想仔细查看一番,却不想,扫把星一把按住了我的头,将我使劲往云堆里塞了塞,罩上了他那件几千年都没洗过的破裟,示意我不许乱动。不动就不动,唉呀妈呀,我的头,我的脖子。
“我道是谁偷了我的刻漏,原是你呀,过了三千万年了,怎的变成这副模样”,远方传来一道清明的声音,像是初出升起的辰月,又似烈阳,两种感觉相差极大的声音混在一起,让我忍不住浑身上下一抖。
“噎呜上仙,好久不见,我这区区扫把星劳烦您还记得了”,扫把星变得如同往日里一般的不正经,却也和往日不同,教我说不上来的怪异,“这是你的刻漏啊,可别又像三千万年前一样乱丢”,说完,扫把星毫不迟疑的往前一丢,呼啸了整个我藏身的云头,若不是被那身破杉罩着,估计我早已被掀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