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尺宽一米半长的大刀从半空中往下猛劈,卡擦一声顶在下方的三尺铁鞭戛然而断。公冶门仁攥着半截铁鞭仓猝后撤,好在他也早就有防备,看到大刀威猛下坠时已经做好后移的准备,否则中此一招身躯必定被分成两半。
握紧大刀,南宫飞雁缓缓朝对方行去,把公冶门仁也在不停地往后退,似乎摸清少年的战斗实力,心神皆具惊恐之色。
在退无可退之时,公冶门仁终于立住脚跟站在擂台边缘上,佯作君子神态指着少年吼道:“南宫小子,你不过是凭着手上的那把刀厉害些,敢跟我公平决斗一场吗?今就算我两父子死在你手上也无怨无悔。”
往仇人的脸上盯紧,想着族人就是被眼前这个卑鄙的家伙害死,万般仇恨涌上少年的心头,恨不得过去掰下对方的脑袋。扬起大刀举步上前,看来要了却数月前的那场发生在威廉公会营地的屠杀血仇。
少年正欲挥刀进攻,在擂台下边一个声音嚷起:“南宫飞雁,杀你族人的不仅是公冶会长,还有我们。你今天就算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绝无半句怨言,但如果你只是凭着手中那把神器来复仇,那我们死也不瞑目。你不是带着三千将士来围剿我们吗?那好,你可以再公平一些,我们三百公冶族人对战你们三千将士,这样也比跟你手上的那把神器战斗强得多。如果你不是懦弱得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那你尽管持刀来杀吧,不过这样不是真正的复仇,而是一场恃强凌弱的行为。”
南宫飞雁往那声源望去,原来是公冶家族的第二把手公冶刨,这人也算有些心机,为了给己方在战斗中增加获胜的机会,不惜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少年使用那把人神共惧的大刀。
眨一眨漆黑如墨的眼睛,南宫飞雁狂然大笑:“你们不就是害怕我手上的大刀吗?好,我今日在徒手跟这老贼搏杀,定要手刃仇人,到时也让你们死得瞑目。”
见到少年似乎陷入自己的圈套,公冶刨欣慰了许多,转过身去冷然一笑。
将军谢俊焦急地走上前来,向少年行礼道:“大人,你莫要上当,公冶门仁以战雄七星的战斗等级跟你战英战斗等级决斗本来就已经不公平,他们这是在耍阴谋夺你性命啊。”
把凌云劈风刀收入容包中,南宫飞雁表情无畏应道:“谢将军,就算赤手空拳我也有把握手刃仇人,你当心不让他们轻举妄动就行了。”
“大人,切不可上当啊,敌方向来阴谋诡计,不可不防!”谢俊忧心忡忡地道。
“就这样了,你也要小心点,提防他们趁机闹事。”南宫飞雁似乎胸有成竹,完全不把对方当回事。
擂台下方一直关注少年的闾丘婉婷,此刻也登上来,拐到他的身前脉脉地望着,一句话都说不出,似有千言万语尽在如秋波的眼神里。
“婉婷,放心吧!”南宫飞雁亲切地安慰。
“飞雁!”仅这么一声动情的叫唤,闾丘婉婷已拜在少年的怀里。
拍拍她的后背,南宫飞雁轻声道:“下去吧,我们的战斗开始了。”
在对面赤眼看着这一切,公冶门仁愤怒得脸色发紫,屈指成鹰爪冷不防地朝少年迅猛攻来,想一招就将对手打得粉身碎骨。
敏锐的灵魂感知力教少年得知,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把闾丘婉婷甩到一边,凝聚大量的战气通往握拳处,朝近身不到半米的鹰爪手一拳轰击而去。
嘭一声,两股力量击打在一处,震得脚下的地板为之微颤,一阵风从拳爪的接触点向四周传开,吹乱正在死拼二人的头发,立即两人静止在擂台中。
台下众人朝二人决眦望去,这全然不像两个战斗等级悬殊的两人,从他们体内所散发出的能量来看,似乎势均力敌,这时候只要双方有人稍弱就即刻让人判断得出来。
南宫飞雁再往拳头处增加三成的力道往前猛推,两人即刻轻巧的分开,进入下一步的战斗状态。敢情仅是这么简单后撤,但已泄露出双方的战斗实力,从灵敏度和力度可以判断,双方已使出战斗的最佳实力。
本来还有些担心受怕的谢俊看到少年这么表现,旋即欣慰起来,但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竟然与三阶战雄战者实力相当,这是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平日被人骂做孱头小白脸的年轻人,如今摇身一变遂能与名震盘龙镇的威廉公会会长大战,真教人难以置信,除了相信他有神力相助之外,说别的理由都没人认同。
“小子,几个月没见果真不凡,但怎么说今日你都得死,不相信一个战英等级的人能战胜我,不管你临场发挥得如何好,结局将是一样。”公冶门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要说这是对方战英等级所表现出的实力,打死他都不相信。
“那也未必,你作恶多端,这是上天教我来收拾你,等着下地狱吧!”南宫飞雁大喝一声,跳身上前踢脚朝对方展开攻势。
见到少年飞脚攻击而至,公冶门仁一阵冷笑,因为他看到少年伸直的长脚貌似露出个大破绽,或许可以抓住时机给敌人施以痛击,从而占据有利之地。
那双鹰爪朝飞来的长脚刨去,这一刨用尽公冶门仁全身的力道,若是此攻击不落空,打中的话那胜负即刻见分晓。但令他始料不及,当爪子即将击到对方时,少年在半空中旋转着身子并抽离长脚,另外一只原本屈缩的左脚变成主攻,朝他往前迈进的面部踢击。
南宫飞雁使用左脚如幻影般踹向对方的面部,公冶门仁知道上当抽手来迎,仓促中只能接挡四下踹脚,意料之外在鼻面上中了一招。被一脚踹到脸上,公冶门仁老脸紫黑一色,痛得涕泪皆下。
话说对方所中的那招是少年所学的霹雳连环踢,在空中飞速朝敌人攻击五次是其中的一个招式,此招名为空中五连踹。绝大多数实力相差不远的人都难逃攻击,真不愧是玄阶战技。
见到少年凌厉的攻击,台下众将士皆欢呼雀跃不断,连在另一方的聚贤山庄高手都惊叹不已。真是不可小视的角色,小小年纪竟由此战斗天赋,将来强者之位肯定为他留下一席之地,众人都纷纷在议论着。
身中一脚的公冶门仁颜面扫地,没想到威名远播的他竟被一个似是懵懂少年打得鼻青脸肿,此刻怨气充斥着全身,颤抖地四肢足以证实他激动到极限。
“啊……小子,我跟你拼了,受死吧!”一声长啸,公冶门仁再次屈掌成鹰爪朝少年冲杀而来,貌似已经用尽勇力出此一击。
对方越冲动对少年来说就越好,少年还巴不得对手全是这番模样,如此再打下去或许就省力不少,可以在某个环节上给对方致命一击。
瞧着近身的敌人,南宫飞雁攥拳暗喝:“天山裂!”威猛地拳头朝前击去,欲与对方的鹰爪手对轰。若是这一拳与对方攻击在一起的话,恐怕要产生可见的力量波澜,可是对方的鹰爪似乎发生诡异的变动。
灵动的双眼加上敏锐的感知力,少年得知对方的手掌往下屈,而后从袖子出闪电般的飞出几把筷子状的黑色暗器,那暗器朝他的命门处射来。少年即刻往后仰身,三把条状暗器擦胸飞过,射入人群里。
在人群下方严阵以待的谢俊瞧见有三枚飞镖朝他们那边射来,马上扬起手中的军刀挥去,把那些飞镖都打落在地上。抬头望去,见到公冶门仁发镖的那只手从已抓出把外表深红色的匕首,朝少年刺去。
“大人小心!”一声大喝,谢俊再朝前望时,看到公冶门仁抓匕首的那右手攻击在一个空荡荡的地方,此刻已经不见少年的踪影,似乎在人间蒸发那般。
“公冶门仁,是你首先违背了我们战斗的契约,休怪我也!”话声刚落,闪到敌人身后的南宫飞雁已才拔出容包中的凌云劈风刀,快猛地朝公冶门仁握匕首的那只手剁去,一滩血水洒在地上,伴着一只手臂缓缓坠地。
此时众人都看得目惊口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少年竟然飞快地闪到敌人的身后,这种战斗技能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办到,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少年方才所使用的那招是战技狂刀乱杀中的鬼影功,这套战技每每在危难之时都能救他一命或者给敌人狠猛地反击,看来他已经把这套战技练得炉火纯青了。
公冶门仁被砍断的那只手还没落到地,头上又响起当啷一声,此时他的头已被少年大刀的刀板敲去一小块骨头,鲜血四溢。
南宫飞雁转身又是朝对方的身躯一个刀板砸去,闷响一声,从公冶门仁的嘴里吐出一口伴着内脏的鲜血。随后接二连三的朝对方的躯干砸去,少年的刀板在敌人的身体上不停地敲响着,最后跳起两米多高,扬起刀身朝对方直直往下劈去,仇人从头到腿心切成齐齐的两半,倒在地上,鲜血模糊了一大摊。
在擂台下方的公冶刨见到公冶门仁的死状,立即痛喊出声,眼泪奔流。仇恨也在他心中结缔,发出一声悲鸣:“兄弟们,为我们族人会长报仇!”
闻声,三百来公冶族人帮众朝擂台上的少年冲杀而来,还没冲到擂台上,闻见三千将士的弓弩响声,如雨般的箭矢飞来,把那些悲愤的公冶族人射杀大半,只剩公冶刨领着一部分人冲到少年的跟前。
南宫飞雁扬起大刀,愤怒地大声喝道:“成全你们!”而后刀锋在人群里嗖嗖划响,残身在半空中飞舞,屠刀在人群里挥霍,血雨腥风汇成一首悲壮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