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倒也是，上学和学习的确不能混为一谈。”王婵点点头，想了想从书架上拿出一本《风景旧曾谙》看起来，王寒见两人都在看书，也有样学样地拿了本书看。
一下午，尹旷和王婵倒是能沉下心看得进去书，王寒就不行了，他这时正是心思跳脱的年纪，看一会儿书放下看看手机，再看一会儿书再看看手机，对他来说，安安静静坐着还不如出去打篮球，到后面就拿起手机在群里和其他人说起了和尹旷去动感健身的事。
见有几个健身房的熟人说要去找尹旷当教练，王寒露出了得意的笑。
随手翻翻新闻，又看见有人说在什么地方看到龙了，在哪里遇到怪兽了，在哪里看到有人在天上飞，又有谁在哪里见鬼了。
看见这些，王寒撇了撇嘴，心想：这些假新闻越来越多了，天天都是神神鬼鬼的，真该好好管一管这些营销号了。
放下手机，看两人还在认认真真地看书，王寒也继续看起书来。
………………
云溪县人民医院内，内科外的长椅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紧张地看着室内，等待着里面的医生空闲下来，此时他只感觉时间过得是那么漫长，就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感觉被拉长了，整个人都仿佛被拉长、分裂、重影，使他不得自由。
见里面的医生空闲出来了，鸭舌帽立马上前：“黄医生，我女儿这段时间的病怎么样？”
似乎是不敢听到丝毫不好的消息，鸭舌帽男子的手掌心都出了一层汗。
“哦，是你啊，放心吧，你女儿最近情况还不错，你去买药看看她吧，还是和以前一样。”黄医生见是自己病人的父亲，知道对方的担心，温声安慰道。
点点头，向医生道谢过后，鸭舌帽男子走出医院，到医院外的入口停住脚步，蹲下来抽起了烟，这里靠近马路，离门诊部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在这里抽烟没人会说什么。
没有听到坏消息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自从女儿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还发展到艾森曼格综合征的地步，老婆也和他离了，亲朋好友也越走越远，现在倾家荡产也没能治好女儿。
医院也从最开始的省医院转到市医院，再到现在转到县医院，好在女儿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不过没钱付医院的治疗费了，打零工和抢劫也不是个办法，到底该怎么办？
旁边一个老头拿着老人机给自己家人打电话，不知是查出来什么病，一脸愁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没多久就挂了，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时候挂，周光荣眼里透露着茫然，深吸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摁灭丢进垃圾桶，朝着熟悉的药店走去。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药店，周光荣往里间望去：“老板在不在？”
“诶，来了，是周老板啊！”药店老板从里间走出来，看到是熟客，客套地打着招呼。
“还是跟以前一样，白云山的金戈。”周光荣声音低沉地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白云山的金戈没了，现在只有辉瑞的万艾可，不过我跟你说，这万艾可可是进口药，效果肯定比金戈好，保证你能从天黑干到天亮！”
卖金戈哪有卖万艾可赚钱，药店老板想着杀熟，自然更希望他买万艾可。
周光荣来这买药除了自己姓周，从来没说过其他的，更没告诉他自己买药是给女儿治病，心里没别人自然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误会。
金戈远比万艾可便宜，不过想快点见到女儿，而且想到那一袋钱，这次就算了。
“那就万艾可吧，来四盒。”
“一盒一百二十八，四盒一共五百一十二！”见这人真买了，想着以后都卖万艾可给对方的老板脸上笑容更浓烈了，这可不是短期生意。
“能不能便宜点？”本着能省则省的想法，周光荣还是问了一句，虽然之前第一次买金戈的时候问过也没少。
“这还真不行，我们是打票的！”药店老板脸上露出没办法的样子。
给过钱，周光荣往医院走去，看着手中四盒药，嗤笑一声，哪个药店没有金戈？以后是不会再来这家店了。
路上买了个玩具熊，周光荣往住院部走去，只觉得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头顶的灯在大白天却透露出阴森的感觉，水磨石的地板也冷，让人走进来就起鸡皮疙瘩。
不长的走廊却让他走了那么久才到女儿的房间，推开门往里看去，女儿还在睡觉，周光荣轻轻地带上门，走近女儿的病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女儿睡着的模样，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就连呼吸也放缓。
“唔。”
似乎感受到有人在一旁，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周雅慢慢睁开了双眼。
“爸爸！”
“诶，小雅醒啦，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见女儿醒了，周光荣也回过神来，拿出袋子里的玩具熊，向女儿展示起来，那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哇，是玩具熊，谢谢爸爸！”小雅看着玩具熊，激动地说，之前她还没进医院的时候，经常和爸爸说想要个玩具熊，可是一直都没能买，爸爸总说没钱没时间，可是别的孩子都有，现在好了，我也有玩具熊了！
“小雅乖，以后等小雅病好了，爸爸给你买一屋子的玩具熊好不好呀！”周光荣轻轻地抚摸着小雅的脸，仿佛这就是个瓷娃娃，怕碰碎了。
“好！”小雅一听以后可以有一屋子的玩具熊，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小雅要乖乖的，快点好起来，这样才有好多玩具熊，来，爸爸给你买了粥，我们喝粥了！”周光荣拿起保温饭盒，打开饭盒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瘦肉粥，吹了吹再递上前去。
“啊～”
幼稚的声音从小雅的嘴里发出，小孩子就是这么幼稚，连吃饭都是这么幼稚。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周光荣的眼里却不知何时湿润了，鼻子也感觉酸酸的。
“爸爸，你是不是要哭鼻子啦？”
小雅天真的问题从一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