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红色一直淤积荆风铃胸中，没随时间消逝，反而像长在里她身体里。
荆风铃沉默了，这些事情，她实在不知道怎样说给一个陌生的老人听。
老人也没有催荆风铃，只是默默地摇着手里的折扇。
一时间，亭间唯有风吟水涌的声音。
同一时间，琴川刑警队的会议室也陷入沉默。朱昌荣的案子，刑警们把所有可能的线索又都理了一遍，连车上那近百个指纹，都在省厅的协助下，一一比对，然后把所有当事人都核查了一遍，都排除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钟兰。动机有，时间有，视频和电话也对的上。可就是没有直接证据，人证、物证都没有。连指纹都没留下---钟兰曾经因为赌博被抓过，警局有她的指纹-----真见鬼了，车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吃瓜群众的指纹都有，偏偏就没有钟兰的。那个水晶请球，也找人打捞过，可打捞起前，正好暴雨，市里开闸放水，水流急，什么也没捞到。钟兰的死，就更蹊跷了，为什么死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知道，自杀他杀也不知道，整个一笔糊涂账。
葛局长身前的烟灰缸上，垒出了一个隐隐冒着烟的活火山，他的嘴巴不断地吞吐着浓烟，就像另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山口。仍然裹得得像阿三哥的小张小心翼翼地献计道：“要不我们就向上面汇报，就说是钟兰误杀了朱昌荣，然后心梗死了？”
葛局长的火山爆发了：“汇报个屁呀，直接证据一样没有，上面和检察院能接受？你当他们和你一样是吃闲饭的？”
“那怎么办？”头脸涨红的像个扒猪脸一般的小张喃喃道。
“还有脸问怎么办，一跤摔成白痴了？以后别缠着一头裹脚布在我面前晃，看着就来气。你们笑什么，队里所有人，把手头的事都给我放下，都把精力放在这个案子上。你们自己分分工，钟兰这条线不能断，再仔细给我调查。别的线索，也不要放过，再重新理一遍。从今天起，案子不查明白，谁也不许放假！”
停了一歇，葛局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周冲叫道：“队里就这么几个人，反正你小姨钟兰也不在了，你也别避嫌了，案子还由你主抓，再给你一周时间，到时候还没进展，你自己到乡下挑个派出所去报到。”定了定神，葛局又川剧换脸般换了个礼贤下士的表情，温声对鲁警官说：“小鲁呀，这案子现在不知被谁捅到省厅了，陈副厅长刚打来电话问情况，我说我们这里鉴定人员不足，想让你留下帮个忙，陈副厅长同意了。你这几天好好帮帮你这老同学。”说完，不等鲁警官回复，起身就走了。
队里的人早就熟悉了葛局的风格，骂了几声娘，搓了把脸，都跑出去了。就连红着脸也红着眼的小张，也被他师父拉走了。一转眼，会议室里就剩下周冲和鲁涌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