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白先生好像去了碧云天？”几个身着华服的贵族少女聚成一堆，窃窃私语道。大燕开放，是允许女子读书的，否则也不会有白朔这么一个女先生。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少女附和道，“听说是好多少爷亲眼所见呢。”“啧啧啧，没想到白先生是这种人啊。”“就是，还以为多洁身自好呢。”
李墨涵听着那几个贵族少女的谈论，不由得笑出了声。属于少年低低地笑声一下子引来了那群少女的注目，好几个在看见那抹玄衣时就已经羞红了脸。“见，见过景云亲王。”“免礼。”李墨涵还是李墨涵，一只花孔雀。
一袭玄衣，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只开屏的张扬孔雀。倒是，符合他这个人张扬桀骜的性格。
那些少女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墨涵遥遥地望见白朔，便径直向她走去，还哪管那些少女想要说什么：“白先生，好久不见啊！”看着来人，白朔眸子微冷，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戒尺。沉默片刻，纵是再不待见此人，还是乖乖作了揖。
却听面前的少年笑道：“哈哈哈，白先生免礼。”白朔站直身子，耐下心来与李墨涵道：“景云亲王有什么事情吗？”他笑着凑近白朔，用二人，仅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只不过，是想你啦，想见见你，便开心了。”
饶是不欢喜李墨涵的人，听着这动人的情话自也是羞红到了耳根子。
可惜，在白朔眼里，李墨涵不过就是一个，坏学生。
“说人话。”白朔微微蹙眉，不耐烦道。却见面前的少年的眸子微暗，他小心翼翼道：“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下去了。”
白朔静静与之对视，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戒尺：“此事，昨夜我与景云亲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
见李墨涵仍是盯着自己，白朔不由得叹息一声，耐下心再重复一遍：“我说了，我不在乎灼阳。我要得，只是一个真凶。杀死老师的真凶。可既然衙门不愿去追查此事，只想揪着灼阳不放。我又为何要随同追查？”
白朔看了一眼日晷，淡淡道：“上课了。在下告退。”
“白朔，首辅之死，便是与灼阳有关。”
李墨涵的声音被白朔遥遥地丢在后头，不再去理会。他一向是圆滑游走于各个权势中，李墨涵自诩自己已经懂得为人处世。
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终究还是不知所措。
于是。
白朔整理好书本环顾整个教室时，就看见那一身明晃晃的金丝玄衣。
“景云亲王。”
白朔沉了脸色，声音就像是碎裂的冰：“学堂还不是由你来耍性子的地方。”
李墨涵向白朔眨眨眼，一脸无辜：“雁汐，你把我当作孩子吗？”
“并不是。”白朔轻叹，放柔了语气，“景云亲王，倘若有事，带我授课完再说可好？”
李墨涵眯起双眸来，嘴角洋溢出笑容来：“自然。”
可他却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迎着白朔疑惑的目光，他就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我现在也是白先生的学生。”
白朔不愿再去理会他。
一如既往的授课。
不过那些个学生，男男女女，目光不断地投向李墨涵。那个厚脸皮的倒像是有模有样地听着，但是作为老师的白朔，还真有些不舒服。
“再来！”顾鹤白重重砸下酒杯，又给自己倾满，对着桑渊怒道。面前这个男人，陪着她斗了一晚的酒。原想凭自己的酒量把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灌醉，自己好一走了之。未曾想，斗了一晚上，倒是自己有了醉意。
怪她没了解过，这个桑将军，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
桑渊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喝了，在下认输。”面前的少女脸颊红红的，像是苹果。一夜，她只是不住的喝酒，想要灌醉他，好一走了之。他说的，一句话也没听进。
“呵。”顾鹤白冷哼一声，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脸颊通红，胃里翻江倒海，“早认输不就好了。”她一手撑着木桌面，强支起身子来，拿起桌边的剑，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小心！”桑渊惊呼道，在酒楼众目睽睽下，搂住了顾鹤白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醉酒的少女下意识的挣扎着，桑渊整个人一下子僵在原地。那在顾鹤白脸上呈现的红，也展露在自己耳根处。“行止……”他凑近顾鹤白的耳边，低低地唤着。那少女蹙着眉头，别开脸去：“滚蛋。”
桑渊却是轻笑，那样清冷的少年，笑起来如沐春风。看得顾鹤白不由得恍神，桑渊收紧抱在她腰间的手：“行止……”他在唤她，行止。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顾家的祖祖辈辈向往着，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众人面前。不再隐于野，得万民敬仰。便是，将这个希望寄托在那个唯一得到灼阳认可的顾鹤白身上。顾鹤白，字行止。
“行止，你听我说。”桑渊让顾鹤白坐在自己的对面，马车行驶在城边颠簸的地上，令顾鹤白的脑子感到愈发昏沉。但听面前的少年一字一顿和她讲着道理：“行止，大燕的衙门与前朝不同。”
顾鹤白玩笑着甩开桑渊扶在她肩膀的手，含糊着不满道：“不都是衙门。”“大燕，有夙晔。他不一样，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帮助你找到灼阳。他，是个很恐怖的人。”
“然后呢?这样的速度，慢死了！”顾鹤白醉醺醺地对着桑渊叫道。“凭你自己，你什么也做不到。你只有漫无目的地走着，找着。还不如去依靠一个可靠的人。”
顾鹤白抬眸朝着桑渊笑着：“那，那师父我依靠你，好不好？”桑渊一怔，心中暗道：是自己说话的方式，太像‘桑渊’了吗？让她怀疑了？
“呵。”面前的小少女轻笑，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依旧是桑渊所熟悉的，她醉酒的模样，“你是第二个，第二个，让我喝醉的人……陪我打一场，赢了，我就听你的！”
“行止，去吧。”
顾鹤白站在夙晔他的府邸前还是纠结的。“行止？”素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接着，是她的一声轻笑，“你们还真会挑时间。竟都一齐来了。”
顾鹤白一怔，向旁边望去，白朔俨然站在离她不远处。
二人一同转头望去。素霓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和景平站在一起歪着脑袋向她们唤道。
“锦瑟。”白朔轻声回应，“我……”
那个女孩子递给她一根冰糖葫芦，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欢快：“欢迎回来，雁汐，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