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请假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儿。”
我说:“我想想奥,有三件。”
她说:“讲给我听。”
我说:“暖水壶坏了,老师让买新的,买俩!你敢信?女魔头放血了。”
她说:“然后呢。”
我说:“我的转转笔掉地下摔断油了,我悲痛欲绝。”
她说:“哈哈,那真是太遗憾了,第三件呢?”
我说:“……我记错了,只有这两件……”
第三件事,我想她了,巨想。
可我没敢说出口。
……
“现在过去四十六分钟了。”
我说:“我对你不感兴趣。”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外面是黑色的,打开盖子的时候还倒出了水,不过不影响表翻开盖子的声音,“叮”的一声极其清脆,没想到他还有这东西,他说:“四十七了分。”
他刚才报时间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表。
我从小就对这种能发出清脆声音的物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我爷爷有一块,也是黑色的,盖子上有一个坑,后来才知道那是子弹打的,爷爷经常放在手里把玩,开盖的声音脆的能让人一下就静下心来,那声音,真好听。
我想玩但他一直都不肯给,他说要是我玩坏了就会挨揍,后来趁他睡着的时候我就偷偷拿走了,可能是因为岁数太小外加手残,在我手里开盖的时候总是发不出那种让我沉迷的声音,再后来我就放纵了,一手拽着表链的一端开始四处甩,幻想那是一个流星锤,果不其然,被我玩坏了,表上连接表链的那个部分被弄断了,然而我也没挨到那顿揍。
爷爷发的时候跟我说了四个字——这表认人。
我伸过手去,说:“给我看看。”
怀表盖子上的图案是八卦一类的东西,有些复杂,看不明白,可笑的是这小东西在我手里也发不出清脆的声音,看来只有淳哥的打火机适合我。
最引我注意的是表盘,上面空白的,没有数字,除了一根指针以外什么都没有,那根针还在“嘀嗒嘀嗒”的走,这不是以秒记位的,五六秒才动一下,有时一秒会走好几度,还会后退,这表,坏的。
他说:“能看懂吗?”
我把表扔给他,说:“嗯,这表跟你绝配。”
他起身,说道:“你心态不错啊,想想怎么出去吧。”
鬼打墙,我没遇到过,不过我有一次很像的经历,就是两年前和淳哥在河北的那回,那是一个很长的甬道,路中有一个坎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在坎儿的正中央卧了一条龙,龙头冲着前方,淳哥非要把它挖下来,大家都说里面有更好的东西,可他偏不肯。
他说:“我女朋友属龙,那么不得扣下来当礼物送给她啊?”
谁会要死人的东西?
拦不住他,他是头子,只能听他的,结果我们在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又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坎儿,上面也趴着一模一样的龙,淳哥吓坏了,大家都以为是他拿了那条龙的原因,他立马吩咐人把龙给送了回去,我们迈过坎儿继续向前走,不久之后又发现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坎儿,我们都慌了,结果事实的真相是那三条龙就是原本存在于甬道里的,而且前面还有六条,那次根本就不是鬼打墙,我们只是被随便的一句话给唬住了,可笑。
这次不一样,这次绝对是真的,那个巴掌显然是刚按上去没多久,精神病现在冷静的出奇,他又不像他了,据我推算现在应该是刚刚凌晨,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关于精神病的规律,他好像每天正常与否与时间有关,每天开始的时候他会变得冷静,然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不正常,我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无聊的点,现在这时候其实不应该研究他的。
他从包里拿出绳子,有两股,他又问我要我的,我翻了翻包,没有。
他说:“王冠淳什么意思,为什么包里的东西不一样,你的怎么没绳子?”
我说:“有,在你那里,两股绳,有一段应该是我的。”
“什么意思?”他很疑惑的看着我,说:“难道不是他忘了装?”
我打开了他的包,紧接着又打开了我的包,精神病好像看懂了。
他问:“他怎么知道你不会你不会拿错。”
我回答道:“默契。”
这是我俩与生俱来的默契,精神病包里的装备都是双份的,多出的那份是我的,而我包里只有逃生必备的几样东西和吃的,淳哥是不想我背的太重,至于默契嘛,我喜欢黑色,精神病背的是棕色的。
精神病把绳子两端系在一起,一头拉在手里,另一端系在了我身上,这种绳子是军用的,淳哥从不会对装备吝啬,这种绳子不易断,拉伸长度惊人,一米长八毫米粗的绳子足以拉起两头牛,我好像也懂他的做法了。
鬼打墙,一个不留意就会进入死循环,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足够长,是不是就会接近这个循环的范围,如果有幸超过的话,自然不就解了。
他说:“试试吧,一会跟着我快跑,注意绳子,速度别超过我,尽量保持绳子在拉伸状态。”
我应了一声。
我和他钻过那个斜着的石柱,他开始飞快的向前跑,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多余,还叫我不要超过他的速度?这就是在嘲讽我。
他速度极快,整个人都是被他拉着向前跑的,那个力量我无法估计,总的来说就是很大,借着他的力勉强把步子拉大,感觉整个身体是斜着出去的,绳子加在一起有六十米,无法想象他如果不拉着我这个累赘时的速度会快到什么样。
大约三分钟,前面的光点没了,绳子前方有些松懈,他停下来了,而且应该是把手电筒关掉了,我早就累的喘不上气,一千米要是这个速度绝对能进三分十秒,我慢慢的拖着自己向前走,远处传来一句话。
“你在哪?”
“这!”我是喊出来的,但没多大声音。
“你怎么跑我前面去了?”
怎么可能!那个声音是精神病的没错,为什么是从我后面传过来的?!他明明是在我前头啊!我回头一看,我后面果真有一个亮点!我赶快收绳,绳子另一端早就松了劲,我拽了好长,系在我和他之间的绳子,竟然断了!
这不是真的。
冷汗一下子打湿了我的脸,我说:“你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