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要去我奶奶家了,你别想我。”
我说:“啊?去干嘛阿?远吗?”
她说:“就跟我家隔了一条街。”
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下乡呢,村里要是没信号,我该找不到你了。”
她说:“你怎么跟个傻瓜一样。”
她好像什么都愿意跟我分享,可那时我还是像个傻子,每天等她来找我。
……
马车向我走了过来,吓得我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全身不能动,不知道是手脚听不得使唤还是被什么给控制住了,那种感觉我绝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马车瞬到我的面前,停下了。
狗淳和精神病刚才就站在我前面两三步的位置,此刻他们两个现在就泡在这个“马车”的身体里,活脱脱的漂在水上,双手使劲的扑腾也没有任何变化,不出一分钟,一定会被呛死!
风越来越凉,浑身发抖,分不清楚那是恐惧还是寒冷,那马的头就在我的正上方,我翻眼看上去,两个“水人”在死死的盯着我,“马车”还是在不停的滴着水,那种腥味让我反胃,我绝对是吐出来了,浑身湿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水。
马车停在我面前没动,不知道那是多长时间,极度的恐惧会让时间无限延长,我分不清楚那是一瞬间还是我临死前脑子里的幻想。十年以来,发呆总能让时间变得飞快,这次我真的一点也冷静不下来,我感觉我会死,但不曾想过是这样死的。
后背越来越凉,刺骨的凉,接着我好像一下就掉进了水中,我忘了,我后面还有一只东西,现在我眼前一片漆黑,一丁点光线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能动了,水温冷的要命,我不会游泳,我也搞不明白我是睁着眼还是闭着,反正就是啥也看不到,双手在水里一顿扑腾,双腿同时剧痛,应该是抽筋了。搞不清方向,只能一个劲的扑腾,准确的说应该是求生的本能,几秒后我就泄气了,抑制不住的呼吸,一口水直接呛进了肺里,顿时鼻腔里充满了水,那水应该也顺着我的耳朵进入了我的脑子,可生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根本不会让我这么做,四肢根本停不下来,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是有人在叫我……
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有人从后面扯着我的脖子,那个力气十分的大,向下拖着我,几秒钟后我应该是被那只手给拉了出来,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感觉是硬的,头一次感觉被摔在地上也是一种幸福,那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真想在被摔上一万次。
我在船上,差点被水活活呛死,看到了有人一辈子都不会看见的东西,这算幸运吗?耳朵里还是有水,鼻子也是酸疼,肺几乎要炸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不过能确定的是我是睁着眼睛的,我手抬到了我面前,可什么都看不到,我张着嘴大口的吸着气,没有一点力气。
有人再动我,还有什么东西在猛击我的腹部,水以及呕吐物从肚子直奔我的口腔,我能感到有不少东西直接从鼻孔就窜了出去,接着身体像触电一样麻了一下,好像是停了。
等有感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能看见了,四肢酸痛,狗淳披着毯子坐在一边烤着火。
“他醒了,小淳子。”精神病说。
狗淳见我醒了,很激动,说道:“老弟阿,一年没活动就这么虚了。”
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坐起来,脑袋还是发懵,刚刚经历的有些不可思议。
精神病扔给我一些吃的,对我说,说:“嗯?我也上过学,别忽悠我奥,小淳子骗你呢,你不虚奥,别听他的,这什么时候虚与不虚的定义就差十分钟了?你俩是前后脚醒滴。”
狗淳说:“那当然!。”
精神病满脸不屑:“真有意思。”
我真不想一醒过来就听他们两个斗嘴,问:“其他人呢?”
“这呢。”程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烤的焦黑的鱼,对精神病说:“骗子!白瞎我鱼了,真他妈难吃,你给我吃光了!”
一定是精神病给他传授了什么烹饪的黑科技,可怜的程先生会相信他说的。
精神病接了过去,一脸满足的样子,说:“谢谢奥。”
鱼一面烤的焦糊,一面根本没熟,精神病还吃的很开心,嘴边蹭了一圈儿的黑,我看的直干吁,心说:‘狗淳是疯了吗?带来一傻子。’
我没了食欲,直接把剩下的东西扔在了一边儿。
狗淳呦了一声,说:“事儿差点儿忘了。”
然后走出了帐篷。
今天的事儿我一点不能理解,明显比在河北的那一次更加凶险,我随口一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精神病嘴里还吃着鱼,喊糊的说道:“你压根就没死,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是不是什么话都要接下去,我根本就不是在问他,真烦。
程先生问他:“你叫什么名?”
精神病回答说:“我姓秦。”
才意识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秦这个姓不是什么稀有的,不过他的确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意识到他就是在扯淡。
他接着说:“我叫秦始皇,你也可以叫我康熙。”
程先生也看出来他在说瞎话,尴尬了回了一句:“奥,康先生啊,我姓张,名百忍,你可以叫我玉皇大帝。”
“哇!您就是玉帝啊!”
我他妈无语了。
狗淳在外面打电话,打给欢欢的,俩人正在起腻,说话的声音很大,我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真不知道他刻意回避一下有什么用,大约三分钟,他回来了,然后把手机扔给了我,这他妈的不是我扔的那个吗?他竟然给捡了去,没等我张嘴,他就说:“我的找不到了,用一下你的。”
我说:“你还知道密码。”
他说:“除了她的名字就是她的生日,这个很难吗?”
我扔的时候其实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机里存了好多我最珍贵的回忆,他不该替我保存的,我想忘掉的,很坚决。
狗淳说:“怎么?不想要?那么帮你扔咯,给我。”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说:“不用。”
精神病说道:“你老惦记人家手机干啥?”
狗淳说:“我的找不到了,他的在我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
“你这个行为未经他人允许我可以控告你盗窃!”
“滚犊子!”
“手机这个东西,就应该刚才寄给龙王,龙王没事的时候还能刷刷朋友圈。”
“那你怎么不扔?”
“我扔了阿。”
“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精神病故意提高声线,用很饱满的声音说道:“金立M2017,高端商务人士专用款,超长待机,超大内存,外观高……”
淳哥直接打断了他,问:“你刚才不是扔了吗?”
“扔了阿!”
“哎呦你啥家庭阿,整俩电话?”
“我扔的是你的。”
狗淳一脚飞了过去,精神病一个侧身躲开了。
狗淳接着大骂:“我去你妈的吧,你他妈的扔我的干哈?”
“我的不是花钱买的吗!”
“谁他妈的不是!”
……
我被逗坏了,程先生也是,比起刚才龙宫说的那种我一点都听不懂的话,人的声音,真的是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