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规章制度制定出来，是应该遵守。张经理的话我很喜欢，靠实力说话，公司里有很多有能力的人，之前因为很多原因没有得到重用，但既然公司现在由我掌管，我年轻，喜欢有能力的人。公司中层干部的位置都为有能力的人空着。”
下面一片哗然。
姅琬接着说，“我不在意你们从哪儿毕业，也不介意你们曾经做过什么，我只看以后，做实事能做事，对公司一心一意的人，才是公司愿意留的。”
喧哗声越来越大，姅琬毫不在意，大步走了出去。
阿泰从张世权手里拿走了身份证跟了出去。
“周总……”
“你还是叫我琬姐吧。”
姅琬大剌剌坐进办公室的沙发里。
“我，谢谢您刚才帮我，之前，我坐过牢，如果您……”
“因为什么事？”
阿泰犹豫着，头快埋进胸膛里。
“你不愿说也没关系，”姅琬抬头凝着他，“我不看曾经，只看以后。这句话我希望你记住。”
阿泰猛然抬头盯着姅琬，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之前，之前我们村里发生了一些事故，我父亲为此丢了性命，我要去上诉，却被人制造伤人事件抓了关了一年。”
姅琬没说话，阿泰小心翼翼地继续说，“您信吗？”
阿泰说得很平静，可是平静语言下面是斑驳的伤口。那些事情，那些人，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愧疚，因为自己的怯懦而愧疚，更因为自己的逃避而无时无刻不用自责。
姅琬忽然想起十岁的自己，她站在自己妈妈的病床前，望着她苍白的脸，望着她已经肿成核桃地深黑色眼睛。
“为什么不信？”姅琬站起来拍了拍阿泰的肩膀，“没关系，恨他们吧！积蓄力量，有一天一定能翻天覆地。让那些欠了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一米七八的汉子，突然就掉了眼泪。这么久来，大家都劝他，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还有病榻上的母亲，还有已经结婚的妹妹，他不能逞强去做什么，他甚至连父亲死亡的真相都不敢去找。
他无权无势，他无能为力。
可是，她说，让他去报复，让他去改变。
阿泰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地话，“我，我可以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阿泰，我信你，也请你信我，或许我们无法做这个时代的主人，但终究还是要去改变一些事情的！为了我们所爱的人，为了爱我们的那些人。”
阿泰看着姅琬，这个瘦小的女人。那些话他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是从不相信，特别是经历了父亲的事情后，他宁肯每天混在工地上，做一个普通工人，宁可吃亏也从不争什么，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够改变。
可是她说可以。阿泰的心砰砰地跳起来，浑身上下都在沸腾，他已经不算是少年，可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活力。
是的，他要改变。她说，他可以，那么他就一定可以。
阿泰那张僵硬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许久不见的笑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