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进怀里，姅琬其实就醒了。但是她紧闭着眼睛，装睡。
脚确实疼，腿更疼，先前被踹了好几脚。
耳朵里仔细听着，他抱着她经过了一处喷泉，洒下的水滴叮叮当当的；一处林荫道，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一处小花园，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然后是密码解锁的声音，他没有换鞋，开了灯。
空气里若有若无地散着一阵薄荷香。
挺好闻的。
姅琬被放在柔软地沙发上。
他的脚步声走远又再次走近，然后没了动静。
姅琬静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终于忍不住掀开眼皮瞄了一眼，然后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他静静地立在沙发前面，静静地看着她。
姅琬有点“嘿”了一下，尴尬地坐起来，“那什么，怎么不小心睡着了。”
“醒了就自己擦药。”
顾灈澜把一个绿色小瓶子扔给姅琬。然后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下。
姅琬捻着药瓶对着灯光看了下，浅绿色的药膏挤在手指上冰冰凉凉的，没什么味道。
“没毒，用吧。”
“不是，”姅琬瞅着顾灈澜笑，“我就是看看什么配方，学习一下，真就是学习一下。”
她细心的涂起来。
嗯，活血祛瘀，舒服多了。
顾灈澜不置可否，拧了桌上一瓶水喝起来。
姅琬一边涂药一边打量房子。两层楼的别墅，室内装修……黑白灰，简单得一目了然。
“新房？”伤处疼了下，姅琬龇了下嘴，换了支手继续涂药。
顾灈澜果然没答应她。
“顾总，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背上实在涂不到了。
姅琬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望着顾灈澜。
顾灈澜瞧她一眼，最后还是接过了药。
白色的灯光下，她的背紫青，上面还有无数道细小的伤。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划伤的。
顾灈澜挽着她的衣服，望着她小小的后脑勺。
“呵，严重得很吗？”姅琬侧头望他。顾灈澜把她的脑袋撇回去。
他挤了药膏在手心里抹匀后，轻轻涂在她的后背。
他的手很凉，药膏也凉，姅琬瑟缩了下。
“你背上的伤？”顾灈澜声音很低，眼睛盯着那些细细的伤口，心里莫名堵得很。听到姅琬回答，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也是一愣。
姅琬很随意地开口，“小时候我被人绑架，他们为了恐吓周建龙花了不少心思。”
那些人把九岁的孩子绑着，一刀刀的划，怕失血过多，每一刀都不深，也为了看起来“恐怖”，划了无数次，孩子不敢哭，哭了就会断腿。九岁的孩子咬着牙，直到晕死过去没了知觉。
她说得格外轻松，仿佛开了个玩笑。
可是顾灈澜的手僵住了。
他的嗓子突然哑了。
姅琬再次侧头去看他，“顾总，怎么了？”
“九岁？”两个字他终于挤出，“你……最后……”
顾灈澜明明记得，那一年周建龙没有赎人。
“是我妈妈，你想不到吧，一个女人居然有勇气和一群绑架犯斡旋，最后还能救出九岁的女儿。”
“顾总，你怎么了？”
“没事，你妈妈很英勇。”
“顾总过奖了，她其实很胆小。”
“一楼有间房，你早点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