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
“就我。”
姅琬立在风中，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脸上，她没化妆，头发随意抓起来扎了个马尾。她很高很瘦，确实很年轻的模样，但那坚定的声音，坚定的眼神，僵直的身影莫名让人笃信。
“好，如果现在你管事，就把欠我的钱还给我！要不还，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的工友都在录像，到时候把视频发上网，你们公司准完蛋！”
这么清晰的目标，这么有逻辑的安排。
“我倒是想知道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姅琬十分冷静，冷静得仿佛是在看戏。
“你怎么……你别管那么多，快给我钱！不然我真的跳下去了！”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半只脚已经悬了空。
“周总，你看。”小姑娘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姅琬，姅琬扫了几眼，再次看向那个男人。
“王国柱对吧。”
“是又怎么样？别想耍花招。”
“你的妻子正在住院，癌症，你用这种方式只是想拿钱去救她对吧！”
“你！”
“可是如果你死了，她也不可能立马拿到钱，如果我一直拖着不给你补偿，你的妻子也没有办法，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死人是管不了活人的。”
“你！”
“王叔！王叔！”天台的门突然打开，跑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他靠近王国柱，“王叔，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们重新计划，别……”
“阿泰，你别担心叔，医院已经再三催促了，如果我今天不能交钱，你婶子会停药的，那会要了你婶子的命。他们这些吸血鬼，连我们这些工人的血汗钱都不给，就算我真的死了，我当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叔，是我错了，我……你下来。”
“那你跳吧，”姅琬打断他们的话，“王国柱你要是死了你儿子怎么办？”
王国柱一愣，呆呆的看向姅琬。
“你儿子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吧？要是新闻上出了你跳楼索钱的新闻，还有公司敢要他吗？你倒是死得痛快了，只怕他要恨你一辈子了！”
“不，你……”
“其实你不想死，也没有必要死。你和你工友的钱我一周内必定一分不差地发给你们，只要你信我。”
“你们已经说过很多次这种话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说！”
四目相对，四下皆静。
一，二，三……十。
王国柱的脚往里挪动了下。
“跳啊，有本事你跳啊！”
不知道谁在下面大喊了一声，王国柱下意识回头，整个人栽倒下去。
阿泰眼疾手快，两步抓住了他一只脚，阿泰半个身体挂在外面，无法将人拉上来，坚持下去自己也会掉下去。
姅琬翻身一跃，整个人挂在栏杆上，自己随着惯性一甩，稳稳落在下一层的空调外挂机上，下面一声声惊呼，她都充耳不闻。
楼下的窗户是打开的，她一把扯下窗帘，拧成一股粗绳，递给王国柱。
“你抓紧了！”说完，她跳进窗户里，双手紧紧扣在窗栏上，“阿泰，松手！”
王国柱一头栽下去！
“啊！”
